因為期待著周三下午的講座,米悠然感覺周一和周二的工作似乎都變得不那么難熬了。雖然清潔任務依舊繁重,時亦臨依舊是那座移動冰山,秦嵐也時不時地敲打她幾句,但她心里有了一個小小的盼頭,整個人都顯得有精神了一些。
這天下午,她照例在時亦臨的私人休息室進行清潔。時亦臨本人不在,她可以稍微放松一點。
在擦拭那個巨大的紅木辦公桌時,她的目光無意中落在了桌角的一個黃銅筆筒上。筆筒里插著幾支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鋼筆,筆身大多是黑色或深藍色,設計沉穩大氣。
米悠然的心突然一動,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儲藏室撿到的那個銀色舊筆帽。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那枚筆帽她一直隨身帶著,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她拿出筆帽,又看了看筆筒里的那些鋼筆。
很明顯,筆筒里的這些鋼筆,無論從材質、設計還是新舊程度上看,都和她撿到的那枚舊筆帽完全不搭。這更加深了她的疑惑:那枚筆帽到底是誰的?為什么會遺落在那么久遠的檔案文件里?難道……是時亦臨以前用過的?可他現在用的筆都這么高級,為什么會用那種看起來很普通的銀色鋼筆?
就在她對著筆帽和筆筒胡思亂想時,她的目光又被辦公桌上隨意放著的一份文件吸引了。
那是一份攤開的財務報告,上面有一些用紅色水筆做出的批注和修改痕跡。吸引她的不是報告內容(她也看不懂),而是那種紅色水筆的顏色和筆跡的力度……似乎和她之前在“烏龜文件”上看到的那個“不許再畫烏龜!”的留言,有那么一點點相似?
是同一個人寫的嗎?
米悠然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知道自己不該看,不該好奇,但就是控制不住。她飛快地掃了一眼門口,確認沒人,然后湊近了些,想看得更清楚一點。
那些批注的字跡確實非常潦草,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熟悉感?她想起了秦嵐娟秀工整的字跡,又想起了時亦臨那冷硬凌厲的簽名……好像都不是。
這會是誰的筆跡?能在時亦臨的財務報告上做批注,地位肯定不低。難道是……時董?時亦臨的父親?
如果是時董,那他就是那個嫌棄兒子畫烏龜的人?米悠然的腦洞開始不受控制地運轉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米悠然嚇得趕緊直起身,手忙腳亂地將桌子擦干凈,假裝什么都沒發生。
進來的人是秦嵐。她看到米悠然在擦辦公桌,也沒說什么,只是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份財務報告,又放下了另一份文件。
“米小姐,這份文件需要立刻復印五份,送到三樓會議室,法務部的張律師在那里等。”秦嵐吩咐道。
“好的,秦助理。”米悠然接過文件,不敢多看,轉身就準備出去。
“等等,”秦嵐又叫住了她,“時總的咖啡準備好了嗎?他五分鐘后要用。”
米悠然:“……”就知道逃不過!
她認命地走向那個她既熟悉又痛恨的咖啡吧臺,開始準備時亦臨的“御用”黑咖啡。
在她背對著秦嵐準備咖啡的時候,秦嵐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辦公桌上的那個黃銅筆筒,又看了看米悠然略顯緊張的背影,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米悠然端著咖啡,拿著文件,匆匆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她的心里充滿了疑云。那個筆帽,那個紅字批注……這些看似毫不相關的線索,在她腦海里交織,讓她對時亦臨這個人,以及他所處的這個復雜環境,產生了更深的困惑。
總覺得,在這冰冷的表面之下,隱藏著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她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地,被卷入這些秘密的邊緣。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更深的災難呢?米悠然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須更加小心,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