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難測,猶如夜空繁星,閃爍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人心難測,猶如變幻風云,高深莫測,讓人如履薄冰。
人心難測,猶如深海暗流,起伏詭秘,讓人噤若寒蟬。
——AI語錄
一
我忙完了方案,回到家里已是很晚。
我媽還在等著我,見我開門,忙把餐桌上的蓋碗打開,“我去把鍋里的飯再熱熱。”
我忙說,“不用了,在公司里已經叫了外賣。”
我媽也沒再說什么,有些手足無措,兩眼恍惚。
我看看朵拉已經睡了,就和我媽說,“媽,你累了一天了,也快去睡吧。”
我媽支支吾吾,“我睡不著啊。”
我感覺我媽是有事又要和我說,我拉上房間的門,坐到客廳里,看著我媽。
“媽,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啊。你有事,可別瞞著我。”
我媽吞吞吐吐地,這才把譚文峰和他說的尚左的話,給掐頭去尾地說了一遍。
一聽,我也懵了,更是氣憤,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他竟然瞞著我,他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于是我馬上給尚左打電話,響了很長時間,他不接。
我又給夏子萌打電話,看看是不是他又和兄弟沈小飛在一起傾訴。小飛和夏子萌在家,那他又去了哪里呢?在干什么呢?
此時的歌舞廳里,迪斯科樂聲震天,低音炮的響聲,震得人心臟發顫,各色的年輕人擠在一起,搖頭擺尾地盡情搖擺。
瑟琳娜隨著快節奏音樂在不住地搖擺著。
旁邊的尚左已喝了很多,他隨著音樂搖晃著,想吐的樣子,趕緊捂著嘴,跑到一邊。然后回到位子上,趴在桌子上,頭直晃。
有震動的聲音,把桌上的酒瓶都振動了。尚左拿起桌上的衣服,一看是手機在震動。再一看,是我的電話。嚇得他一下子酒醒了不少,他撲楞了幾下頭,跑到舞場外面稍微安靜的地方,捂著手機,“喂……喂……”
我氣不打一處來,“尚左,你在哪里?!啊?這是什么地方,亂七八糟的!喂喂……”
“我我,我……”
“告訴我,你在哪里,快告訴我,啊?!”
我無論如何要找到他,別再出什么事情。我更不相信譚文峰,我要自己親自確認一下,親自聽尚左自己怎么說,我要問他到底想怎么樣。
沒想到瑟琳娜不見了尚左,跟著找了過來。見他打電話,就湊到尚左的耳朵旁邊聽,她正好對著話筒,順嘴說道,“是你女朋友吧,你真幸福!”
我很清晰地聽到了瑟琳娜的聲音,大聲地問,“你是誰?!”
我更沒想到的是,還沒等瑟琳娜說話,尚左竟這樣回答我,“我我,我女朋友。”
我不禁失聲叫了出來,“啊?!”
我的肺真是要氣炸了。
地上還有積水,在過路汽車燈光閃爍下閃著飄動的光。瑟琳娜扶著尚左從舞廳里面出來。
尚左推開瑟琳娜,“你走吧,我自己能行。”
但瑟琳娜一放手,尚左就要跌倒,瑟琳娜趕緊上去再次扶住他。
“告訴我,你家住哪兒?我把你送回去。”
尚左揚著手,“我我,我沒有家。”
“啊?你媳婦說不是一會兒來接你嗎?”
尚左一溜歪斜,“不不,我,我,我們還沒有結婚呢。我,我不去!”
“那,那要不……去我那兒吧。我們再次同居一下,好好聊聊。”瑟琳娜笑著扶著尚左。
尚左笑了,一拍瑟琳娜,“行,夠哥們兒!走!”
尚左一把將胳膊彎過瑟琳娜的脖子,像哥們兄弟一樣緊緊靠在一起。
這時,正好一輛出租車過來,就停在他們面前。
瑟琳娜趕緊朝出租車揮手,扶著尚左走過去。
車門打開,從里面出來的是我——辛果。
我冷冷地站在他們面前,看著尚左。
尚左還是有些迷糊,瞇著眼看著我,“辛果?你你,你怎么來了?”
見此,瑟琳娜趕緊把尚左推開。
尚左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穩。
我指著瑟琳娜問尚左,“她是誰?!”
尚左結結巴巴,“她是我,我我,以前朋友。啊,不不……”
瑟琳娜忙擺手,“啊,不不,不是,以前我們住在一起的。”
我身子有些晃,指著尚左,“真沒想到,尚左你,你真是個騙子!”
說完我轉身要走,見出租車還在那里等著,快步過去。
瑟琳娜一把拉住我,“嗨,不不,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尚左也上前拉住我,“我我,我們不是……”
我一巴掌狠狠打在尚左臉上,“什么不是?!你給我滾開!是我瞎了眼!”
尚左被打倒在地,瑟琳娜趕緊去拉他。
我看了一眼,轉身拉開車門,上車,使勁關上車門!
出租車猛地一下開了出去。
尚左跌跌撞撞爬起來,想要追車,被汽車濺起的泥水弄了一身。
車外閃過黑森森的樹木和昏黃的路燈。我望著它們一排排地往后倒去,眼淚直流。
我的電話一直在響,是尚左在打。但任憑電話響,就讓他響去吧。看見司機也有些聽不下去了,我立刻把電話關掉!
漸漸地,我開始承受不住,不禁扶住前椅背,痛哭起來,雙肩不住地抽動。
司機從前面遞過幾張面巾紙來。
“謝謝!”我接過紙來,擦去鼻涕眼淚,但總是擦不干凈。
司機望著前方,很輕松,又像嘮家常,“嗨,這樣的事我見多了,您也別太往心里去。保重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我抽泣著,沒有言語,沒有感覺。
“您要去哪兒?還是……回……來的地方吧。”
我抽泣著,點點頭。
二
尚左還是去了瑟琳娜那里。
瑟琳娜將一碗面端到尚左面前,“多吃點,暖暖胃。”
尚左已換了一身衣服,像是睡衣,他吃了一口面,“嗯,還是當年的味道,好吃!”
瑟琳娜望著尚左,“你說實話,尚左,當年我們合租的時候,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尚左點頭,“嗯,說沒喜歡過,那那,那是假的。”
瑟琳娜湊近了些,“那你干嘛不追我呢?”
尚左停住吃面,用筷子挑著面,正好當著自己的臉,露出眼睛。
“我我,覺得你心氣太高了,又那么漂亮,不屬于我這一類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了,你也會離開我的。”
“是嗎?”瑟琳娜嘆了口氣。
尚左環顧了一下屋子,“你這房子真漂亮,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吧。”
瑟琳娜點煙,抽煙,“也許你說得對,我心氣是有點高,弄得現在還沒有著落。”
尚左驚訝,“啊,那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的?”
瑟琳娜揮手,驅散面前的煙霧,“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你和她,哦,辛果,名字和人都不錯呢,真的要結婚嗎?”
尚左把面吃了,停了一下,“嗯,原來是這樣想的,可……現在我也不知道了。”
瑟琳娜握著尚左的手,“沒事!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見見她,把誤會說開不就行了嘛。”
尚左搖搖頭,“唉,工作沒了,想做外賣,車子又丟了,真不知道我還能干什么,我我,怎么能耽誤她呢。”
“難得現在還有你這樣替他人著想的人!要是當時我們在一起就好了。”瑟琳娜拍拍尚左的手。
尚左還在搖頭,“唉,我都照顧不好辛果,又怎么能照顧好你呢。”
瑟琳娜朝空中吐了口煙,“怎么好男人都沒讓我攤上呢。……那你怎么辦呢?在這兒,還是回老家去?”
“唉,還是先找個工作再說吧。”
“你還是放不下辛果吧。”
尚左有些發愣,他埋下頭大口吃面。
三
家里燈還亮著。我打開門,我媽已站在我面前。
我媽關上門,轉身對我,輕輕地,“見著他了?“
我點點頭。
我媽皺著眉頭,“他怎么說啊?”
我搖搖頭,沒說話,徑直往里走。
我媽跟著我,著急地,“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怎么了?”
我很平靜,“哦,沒事。您快睡覺吧。”
我不能再說什么了,再說什么,我媽更睡不著了。再講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我也很沒面子,臉不知道往哪兒放。我媽聽了,也還不知道怎么想呢,也許更催著我和譚文峰復合,那就更麻煩了。
“你不說明白,我哪里會睡得著啊?!”我媽繞到我前面,看著我。
我微笑了一下,“媽,沒事。都好著呢。我累了,我要睡覺了。”
我媽這才臉色稍微好些,“那……這就好。那你快去睡吧。哦,今晚就讓朵拉和我一起睡吧。”
走到我媽臥室門口,看見朵拉早已在床上睡著。
我輕輕過去,看了她一眼,幫她掖掖被子。
我媽笑著,很甜蜜,“看,就像你小時候一樣。”
我點點頭,忙轉身,走向我房間。我的眼淚差點流出來。
我媽心疼地看著我離開的背影,輕輕將門關上。
我躺在床上,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卷曲著身子,用被子捂著嘴,干脆,把被子蒙住頭。哭聲外面聽不見了,但我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在顫動。
一大早,我媽準備了早飯,將一碟切好的咸雞蛋,一碟拌好的小菜擺到餐桌上,又端上煮好的幾個白雞蛋和熱好的一碟包子和餡餅。之后是兩碗熱粥。
“辛果,朵拉,快起床洗臉,吃早飯了!”我媽喊道。
但是沒有動靜,我媽又高了點聲,“辛果,聽見沒有?”
我掙扎著起床,但有些發暈,又不自覺地倒下。
朵拉跑了過來,拉住媽媽的手,“媽媽,姥姥叫我們了。哎呀,媽媽,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肯定是我的眼睛腫了!
我趕緊對朵拉說,“哦,沒事,可能過敏了。朵拉,你先去洗臉,和姥姥吃飯,我一會兒就好。”
朵拉握著我的手,驚訝地,“媽媽,你的手好燙啊!”
那我肯定是感冒發燒了!
我抽出手,對朵拉揮揮手,“媽沒事,你快去吧,我就起來。”
我扶著床起來,但實在是渾身沒力氣,又倒在床上。
朵拉趕緊跑出去,對我媽,“姥姥,我媽發燒了!”
我媽一聽,急了!忙跑過來,摸著我的額頭,“哎呀,怎么燒得這么厲害?!你,你不舒服,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啊?!”
我有氣無力,“我,我沒事。可能是……著涼了,吃點藥就……好了。”
我說著站起身,我媽趕緊扶住我,“你快躺下吧。”
我掙脫開媽媽的手,走向衛生間。
我媽跟在后面,“那今天就請個假吧。”
我頭也不回,“那怎么行?!今天,今天還要和客戶談方案呢。”
“是命要緊,還是方案要緊啊?!”我媽急地直拍手。
我不再解釋,到客廳電視柜前,拉開抽屜,拿出感冒沖劑。
我媽見此趕緊跑過去,將藥搶過去,拿過杯子,倒上藥,又用熱水給充上,再用筷子攪拌后遞給我,“燙!涼涼再喝。”
朵拉過來,遞上一塊剛洗的還滴著水的涼毛巾,遞給我,“媽媽,你先擦把臉,涼涼額頭吧。”
我坐在沙發上,把涼毛巾敷在額頭上,仰著頭,接過杯子,輕輕喝了一口,毫無精神,“嗯,我沒事的。媽,我坐一會兒,喝完藥,出出汗就好了。朵拉,快去洗臉,吃飯。”
我媽趕緊拉著朵拉,“走,朵拉,洗臉去。”
我媽還是心疼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才拉著朵拉走開。
這就是我們一家三口,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血親閨蜜,一個既平凡又不平凡的早晨。
當朵拉遞給我滴著水的毛巾的時候,當我媽端給我冒著熱氣的感冒沖劑的時候,我想的是,我一定要去上班,一定要把方案拿下!
四
尚左也睡醒了。他從床上坐起來,使勁揉著太陽穴。旁邊茶幾上有熱茶,他端起喝了幾口,感覺好了很多。他再再看看四周,覺得很陌生,有些手足無措。
外面傳來瑟琳娜甜美的聲音,“睡好了吧?起來洗洗臉,吃早飯吧。”
“啊?!”
尚左躡手躡腳地出去,探出身子,看到瑟琳娜正在餐廳里擺早餐,有煎雞蛋,牛奶,水果等。
尚左使勁拍拍頭,回憶著什么。
瑟琳娜歪頭微笑地看著他,“哈,還記得我叫什么嗎?”
尚左摸摸頭,“那怎么會忘呢,鄭曉琳!哦,昨天晚上我們還真是有緣。”
瑟琳娜放好筷子,“是啊,有緣千里來相會嘛。最孤獨的時候,見到了老朋友,多好的事!哈,我好久沒這樣高興了!除了……哎,你還記得昨晚上你都干什么了嗎?”
尚左有些慌張,“啊,我我,我沒對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兒吧。”
瑟琳娜瞪大了眼睛,“出格?哈哈,你是說,是你強暴我,還是我強暴你?”
尚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糯糯地,“沒,沒,沒有吧。”
瑟琳娜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看把你嚇的,我就那么沒有吸引力嗎?”
尚左左右看看,“不,不。哎呀,我都不知昨晚上說什么做什么了。哦,我我……”
“沒有!哼,就聽你一直來回地說你的心上人,叫什么什么辛果!聽得我是羨慕嫉妒恨,恨不得立刻把我自己也變成辛果,站在你面前,也好好享受一回真愛。”
瑟琳娜坐下吃飯,給尚左夾了塊切片面包。
尚左坐下,“哎呀,真是對不起,鄭曉琳!我在你面前出丑了。”說著拱手致歉。
瑟琳娜喝口牛奶,“這有什么丑的,多少女人都喜歡你這樣的呢。”
尚左嘆口氣,“唉,我和她……看來也是有緣無份了。”
瑟琳娜吃煎雞蛋,“你呀,還是先吃飯,好好想想再說吧。”
“嗯。”尚左點頭答應。
瑟琳娜靠近了說,“要不要……我幫你再找個工作啊?”
尚左很不好意思,“已經夠麻煩你的了,我還是自己先找找吧。”
“行,如果找不到,就和我說一聲。”
“好。洗手間在哪兒?我先把臉洗干凈。”
“這就對了!我們是小草,但我們吹不倒!”
尚左回身,“嗨,別說雞湯的事,你先告訴我廁所在哪兒?”
“哈哈,往里,左拐就是!”
尚左也未嘗不是因禍得福,經歷此難,他暫時逃脫了譚文峰的魔爪。而我還蒙在鼓里,繼續忍受著折磨。
五
徐林辦公室里,徐林和譚文峰又在一起密謀著什么。
徐林笑著對譚文峰道,“嫂子哪兒,我看差不多了吧。”
譚文峰笑笑,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吐了口煙,“再等等,還沒到撒鷹的時候。”
這時,譚文峰的電話響了,是我媽打來的。
譚文峰忙起身,對徐林示意安靜,譚文峰走出去,接電話。
我媽很柔和地,“文峰啊,今天辛果病了,你,還是你今天去接一下朵拉吧。”
譚文峰喜出望外,像是早有預料,又一下子變得很著急,“啊,辛果怎么了,什么病啊?”
“唉,昨晚上去見尚左回來,也不知怎么的就病了!”
譚文峰一跺腳,一拍墻壁,很響,同步地說,“啊?!這個混蛋!他沒把辛果怎么樣吧,我饒不了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辛果吃了藥又去上班了,所以你……”
譚文峰大聲地,“啊,生病還去上什么班啊,身體要緊啊!”
“我也是這么和她說的啊,可是她不聽啊,她硬撐著去了,要和人家談方案什么的。”
譚文峰故意大聲地,“哦,哦,我知道了!您放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去接朵拉,到時我把她送回家。”
譚文峰把電話掛了,快步跑到徐林旁邊,一拍徐林的肩膀,“兄弟,成了!你讓王總告訴縱橫公司那邊:方案通過!”
“OK!哈哈,說心里話,我都開始心疼嫂子了!”徐林一臉的壞笑。
譚文鋒得意地,“哼!她不疼怎么會知道我的好呢,是不是?!哈哈哈!”
徐林對著譚文峰舉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