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夕陽西下,濱海沐浴在一片暖光里。
譚文峰把汽車停到了我家樓下不遠處,打開車門把朵拉抱下來,朵拉還在開心地欣賞擺弄她手中的娃娃。
上得樓來,朵拉喊著,“姥姥,姥姥,我們回來了!”
我媽聞聲答應著,開心地開門,“來了,來了!朵拉回家了,快進來!”
朵拉跑進門,譚文峰跟著進門。
我媽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老劉門上地方,皺了皺眉,才把門關上。
這一切都被監控器前的老劉看個正著。
老劉喝口濃茶,”看什么看,哼,還不知道是苦是甜呢。”
說完,他拿著大茶缸走開,“唉,眼不見心不煩哦!”
“媽,辛果好點了沒有?”譚文峰表現得很積極,直奔主題。
“剛回來一會兒,還躺著呢。辛苦你了,文峰!”我媽回答。
譚文峰把一些東西放到餐桌上,“沒事!這不都是應該的嘛。哦,我買了些人參桂圓什么的,可煮到粥里,或者泡著喝,給辛果補補元氣!”
“哎呀,謝謝你了!”
“哎呀,媽,您可千萬別和我客氣,這算什么呀!哎,那小子沒來吧?哼!要是我見著了,我可對他不客氣!他怎么能這樣對辛果呢?!”
我媽示意里屋,“小點聲!你小點聲!”
譚文峰忙點頭,閉上嘴。
我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又吃了藥,出了一身的汗,冷了以后,汗將衣服粘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朵拉抱著娃娃,推門跑了進來,望著我。
我睜開眼,伸出手,撫摸著朵拉的小手,“回來了?”
朵拉撫摸著我的手,“媽媽,您好點了嗎?嗯,不像早上那么熱了。”
我笑笑,“嗯,沒事,媽媽好了。是……爸爸接你回來的?”
朵拉拿娃娃給我看,“是的,這是爸爸給我買的。好看吧。”
我抿著嘴,努力地笑著,“嗯。”
這時譚文峰走了進來,“辛果,好多了吧。”
我平靜,但也不無感激地,“我沒事。謝謝你去接朵拉。”
譚文峰理直氣壯地,“嗨,自己的女兒接一下算什么嘛。”
我用力坐起身,“嗯,這次就算了。以后還是按我們說的那樣,你周末去接朵拉吧,其他時候不用。”
譚文峰不滿,責備地,“你看你,辛果!尚左那個混蛋沒把你怎么樣吧。”
我不看他,“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一聽這話,譚文峰越來勁了,“我怎么能不管呢,我怎么能眼看著你受欺負不管呢?!”
我閉著眼睛,喘著氣,“你出去,我要穿衣服起來了。”
譚文峰尷尬地,“哦哦,好,好。”說著退出門去,還反身把門關上。
朵拉拉著我的手,心疼地,“媽媽,小爸爸他打你了?”
我搖搖頭,“朵拉,你看見過……小爸爸嗎?”
朵拉搖搖頭。
我嘆了口氣,“嗯,你先出去洗洗手,吃飯。媽媽穿好衣服就過來。”
朵拉答應著,慢慢走出去。
我用余光看著朵拉的身影出去,扭頭,從枕頭下拿出一些撕碎的照片看著,都是我們一起和尚左出去玩的照片。我嘆了口氣,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塑料袋,把碎照片放進去,又把塑料袋放進抽屜里。
十二
沈家也到了晚飯節點。
沈母把飯菜端上桌,沈父在陪著翔寶看電視動畫片,這三人是一個陣營,沈小飛和夏子萌已成了預分家的第二陣營。起碼在飲食上,已成為了第二等人。
沈小飛從外面回來,把背包一放,湊到飯桌前就要手拿切好的牛肉吃。
早有防范的沈父立刻出面制止,“少爺,交完飯錢再吃,不能老賒賬!”
沈母白了一眼,“手也不洗,不怕生病啊!”
沈小飛看了一眼老爸,“我吃我媽的,又沒吃你的,你說不著!”
嘿,聰明的兒子開始間離老爸與老媽。
“嘿,你還會挑撥離間了你!我和你媽是一家,你和夏子萌是一家,我們現在是兩家人的談判,不是你和我!”老子一把推開厚臉皮的兒子。
既然如此,就把厚臉皮給貼上去了,“哈,那這么說也行。翔寶是我夏子萌一家的吧。你干嘛給搶了去啊?”
“我們那是在幫你,你還倒打一耙了你!”老子回頭問孫子,“翔寶,你來說,你屬于哪一家的?!”
翔寶搖頭晃腦,“哈哈,我屬于熊大熊二一家的!”
沈父、沈小飛不約而同地驚呼,“啊?!”
沈母像看戲的,“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們倆都是狗熊,我們翔寶才是英雄!”
“哈哈哈!”翔寶大笑樂得直蹦高。
沈小飛跑過去要打翔寶,翔寶躲到沈父身后。
這時,沈父揮揮手,對兒子道,“行了行了,快去洗手,我還有事要問你呢。”
沈小飛故作驚喜,“啊,你也有求我的時候啊。行,那我就給你個面子。”
沈小飛飛快地跑去衛生間洗手。
沈父對翔寶,“好了,翔寶,熊大熊二餓了,回家吃飯了,我們也要去吃飯了。你也跟你爸一起去洗洗手,再吃飯。”
“快來,小狗熊,我給你洗!”沈小飛喊著。
“我是小英雄,你才是小狗熊呢!”翔寶跑過去洗手。
沈父把電視關上,走過去,坐到飯桌前。
沈母把粥端上來,一邊盛碗,一邊問,“哎,子萌怎么還不回來?”
沈小飛拉著翔寶過來,“她不是絕食抗議呢嘛,你不用管她,她為了掙伙食錢美容錢在加班呢。”
沈母一瞥兒子,“瞧你說的,哪像個當丈夫說的話。餓壞了身體怎么辦?還加什么班啊?”
沈父對沈母,“那是她還不餓,把她放到鬧饑荒那幾年試試,還抗議?!連樹皮都搶著吃!”
沈小飛拿了一塊牛肉吃,“爸,你可不能這么說!抗議是個姿態,還能減肥,何樂而不為呢。”
沈父板起臉,“別給我耍貧嘴!我來問你,尚左和辛果怎么樣了?”
沈小飛拿起饅頭咬了一口,“咦,你們怎么從家里大事關心到家外大事了?”
“那是你親表姐的終身大事,我們能不關心嗎?”
沈小飛看著老子,“哦,你們聽到什么了?”
十三
再說我們家發生了什么。
我媽和我,朵拉,還有譚文峰在吃飯。
譚文峰先給朵拉夾菜,又給我夾菜,“病了要多吃,多吃才能好得快!”
他這是先入為主,先下手為強啊。好像沒有了尚左,我們就既定事實,又成了一家人,他自己才不把自己當外人。
我擋住譚文峰的手,“我吃我自己夾。”
譚文峰很尷尬,對我媽笑笑,“好好,我就想讓辛果多吃點,快點好起來。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媽似乎也在默認,“是啊,辛果,這些日子,文峰為你們,還有……唉,可操了不少心哪。”
我看了看我媽,“嗯,我知道。謝謝你,譚文峰!你對朵拉好,我攔不住。可是,對我你就別操心了。像你這樣的條件,雖說坐過……那個什么,可是,再找個年輕的,漂亮的,也會很容易,干嘛還老纏著過去不放呢。”
我要把話說到明處,說到前頭,讓他和我媽都斷了念想。
譚文峰不撒手,見風使舵,“哎呀,怎么是纏著不放呢。我是覺得對不起你和朵拉,再說,我們過去還是不錯的嘛。”
“甭說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我低頭吃飯,不再看他們。
譚文峰看著我,“你現在不是和尚左那小子……不行了嘛。”
我頭也不抬,放話回去,“我和尚左是我和他的事,行不行不關你的事。”
譚文峰很誠懇地,“辛果啊,說心里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眼看你受人欺負呢?”
我聽到外面有動靜,以為是劉叔在聽,就不再說話,只埋頭吃飯。
譚文峰繼續發揮,“辛果,你現在不把我當老公看,我也沒什么,誰讓我自作自受呢。可是,你是朵拉的媽媽啊,你不高興,那朵拉能高興嗎?為了這個,我可以什么都不計較,包括你和尚左怎么樣,我都沒當回事。”
我“哼”了一聲。
見此,我媽也忍不住了,“就是啊,辛果啊,有些事啊你不知道,文峰可幫了不少忙啊。”
我看著我媽,再看向譚文峰。
譚文峰忙對我媽說,“媽,您別說了。”
我看看我媽,“怎么,你們還有什么瞞著我的?”
譚文峰忙擺手,“沒有,沒有什么,真的沒有什么。”
“媽,他到底幫我們做什么了,你告訴我,不要瞞我啊?!”我也懇切地對我媽說道。
我媽低著頭喝粥,“啊,沒瞞你,沒瞞你啊。……就是,就是……”
我急了,對我媽,“就是什么啊?你快說啊!”
我媽乞求地望向譚文峰,譚文峰尷尬地笑著搖頭,不說話。
我媽又轉頭看我,“啊,就是,你爸的墓地啊,……文峰幫了一下。”
“就是就是!老人家過去一直對我也不錯的啊,我就是盡了點孝心而已。”譚文峰接得很快,輕松了許多。
我猛然驚醒,一哆嗦,“那那,那,我明白了,給尚左的那些錢,也是你給的,對不對?”
譚文峰被我看得直發毛,“啊,啊,我也是看你著急難過才……我做的不對嗎?”
我啞口無言。
這時,老劉走到監控屏幕前,正看到尚左在我家門前發愣,手里還拿著一串花色氣球。
“尚左?哎,這小子怎么不進去啊?”老劉自語。
老劉說完,回身去開門,喊了聲,“小尚?”
尚左見是劉叔,轉身就往樓下跑。
老劉緊跟在后面,“小尚,你等等我,你別走啊!”
尚左沒有停下,出門就往外跑。
老劉緊跟著追出門去,沒看清,不小心跌倒了,“哎吆”了一聲。
尚左聞聲,又趕緊跑回來,扶起老劉,“劉叔,您沒事吧。”
老劉彎著腰擺手,“我沒事沒事。你小子倒是有什么事啊,到家門口了也不進去,是讓那小子給趕跑了?”
尚左搖頭,“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改天……我再和您說吧。”
尚左想走,又回頭把氣球交給老劉,“哦,這個煩勞您交給朵拉吧。”
老劉接過氣球,“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給我說說,也許我能幫幫你啊。”
尚左不置可否,“謝謝您劉叔,這事啊你幫不了。我走了,您多保重!”
尚左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尚左快速離去的背影,老劉嘆息,“小心點。哎,可惜了!”
這一切,都是后來劉叔告訴我的。我當時聽到門外的動靜是尚左的,可我當時根本就不會往這里想。
我滿腦子想的是怎么讓譚文峰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沒用的。
我當機立斷,對譚文峰說道,“我謝謝你。錢呢,算我借你的,到時我一定還你。”
譚文峰笑笑,“看你說的,什么借不借的啊。”
我放下筷子,堅決地,“不,我說了,你是你,我是我。”
談話已經兩條道,無法再進行下去,我媽發話,“行了,行了,吃個飯也不消停,你們的事啊以后再說,別當著我和孩子的面說。哦,對了,后天我要回家,我和你三叔說好了,大后天是好日子,給你爸落葬。你們回不回去啊?”
我愣了,“后天?那我要請下假呢。”
“哎,你們方案不是已經通過了嗎?”譚文峰望著我。
我不禁一愣,“咦,你怎么知道的?!”
譚文峰開始支吾,“哦,……你們公司甲方老總正好是我朋友。他還夸獎你呢。”
我歪著頭看了一會兒譚文峰,“那……你是不是說這也幫我忙了?”
“這……”
我銳利地盯著他,這對我來說,也是銳利的一擊!如果是他的幫忙使我才通過方案,那我寧可不要這個方案!
死一般的沉寂!
還是我媽打破了沉默,“哎,文峰,那我要說說你了。既然是你朋友的公司,那你干嘛不早和朋友說說,還那么來回地折騰辛果她們呢?”
譚文峰攤開兩手,一臉無辜,“嗨,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就給他們說了一聲。主要啊,還是辛果她們做得好。”
我媽點點頭,“哦,這還差不多。我替辛果謝謝你!”
我不能再說什么了。我媽是心疼女兒,女兒的拼命她是親眼看見的,能讓女兒少吃點苦,受受點罪,多有一點成就,多快樂一下,那都是好的。為此,能幫女兒的人,她都是要感謝的。
譚文峰看著我媽,繼續說道,“哦,媽,我反正也沒事,我開車送你們一起回去吧,也給爸上上墳。正好也方便帶些東西回去。”
我媽點頭,“好啊,你為你爸也盡了一份孝心的嘛。”
說完,我媽看向我。我不說話,轉開頭,起身走到一邊。
我這種態度也就算是默認了。現在,我不能讓我媽再為難了,她為這個家操碎了心,她想做的事也順順里地實現了才好。而現在除了這樣做,我還能為這個家做些什么呢?!
譚文峰起身鞠躬,很鄭重地向我媽拱手致謝。
這時有人敲門。
“誰啊?”我媽問。
“是我!”是劉叔的聲音。
“是老劉啊。”我媽出了口氣,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老劉將一串氣球遞到我媽面前。
我媽很不好意思,“你這是干什么呀?”
老劉笑著,“哦,這是尚左給朵拉的。”
我媽一愣,接著怒氣沖沖,“尚左?他人呢?我還要找他算賬呢!”
老劉嘆口氣,指著門口,“他呀,就在這兒站了一會兒,沒敢進,把氣球給我,自己走了。”
我急忙上前,“什么時候?”
“就剛才一會兒。”劉叔看著我。
我撥開我媽和劉叔,沖出門,跑下樓去。
我媽指著老劉,責備地,“你這個老劉啊,就會搗亂。”
老劉看看譚文峰,又看看我媽,笑笑,“嘿嘿,啥事啊,就不能太順嘍。回見了您呢。”
譚文峰回笑了一下,待老劉轉身而去,他立刻變成了惱怒的表情。
我沖下樓去,出門,緊走幾步,又開始小跑,直喘氣,停下,扶著腰,望向遠處,但早已不見尚左身影。
我很失望地站著不動,彎腰喘著氣。
譚文峰從后面追了上來,拿著大衣給我披上,“剛好一點,再感冒了可怎么辦?”
我甩開譚文峰,“不用你管,離我遠點。”
說完,我轉身疾步往回走。
譚文峰站在原地,看著尚左去的方向,“切!真他媽的!凈他媽的瞎搗蛋!”
十四
我和尚左的故事還在沈家傳播著。這除了關心之外,還有一層心理,每個人都喜歡看戲。
客廳里,沈父沈母都睜大眼睛,靜心地聽著沈小飛在講述。
沈小飛連說帶演,“是我表姐打了尚左!就這樣,啪啪!”
沈母瞪大眼睛,“啊?辛果哪里會打人哪?你你,你又在瞎說吧。”
“我怎么會瞎說呢,是尚左親口對我說的!”沈小飛像真的在現場一樣。
沈父撇著嘴,表示不信,“尚左會親口對你說這個?一個大男人會說給女人打了自己嘴巴?我怎么覺得有點不著調啊。”
沈小飛不服氣,“嗨嗨,我給你們說正經事,怎么又不著調了呢。這可是你要問我的,我可沒主動和你說啊。”
沈父揮揮手,“嗯嗯。反正他們不好了,是吧?”
沈小飛一副得勝的感覺,“就是嘛。哎,還有那個女的,她……”
“啊,那個女的怎么了?”我姨媽湊近了聽。
沈小飛還賣關子,“你聽我說嘛。這個女的啊,以前是尚左的女朋友!”
沈母看看沈父,“哼!怪不得辛果會打他嘴巴子,是他又找了其他女人了?!”
沈小飛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和辛果一樣!”
沈父聽得云山霧罩,“哦,我們和辛果都誤會了?!”
沈小飛有些不高興,“哎吆喂,你們別打岔好不好?等我說完,你們再問。”
翔寶也來勁了,鸚鵡學舌,現學現掛,“你們別打岔,等我爸熊二說完再問好不好?”
沈小飛朝兒子揮手,“去去去,有你爸這樣的熊二嗎?快一邊玩去!”
沈母也覺得不妥,“翔寶,小孩子不能聽這個。走,我們去那屋玩火車去。”
說著,沈母拉著翔寶去了另一個房間。
沈父有些著急了,拉著沈小飛的手,“尚左和那個女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說。”
沈小飛看了一眼老爸,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緊不慢地坐下。
“尚左是我好朋友,我可是要給他保密的啊。”
沈父直拍腿,“都這時候了,還保啥密啊,又不是什么國家機密。”
沈小飛開始拿喬,故意抻著,“哎,你從小就教育我不能出賣朋友,是不是?”
沈父忙點頭,“是是。我們這不是也想幫你朋友,把真實情況了解清楚嘛。”
沈小飛又起勁了,“那可以!那女的啊,原來剛工作時和尚左同租過房子,兩個人同甘共苦過,但沒交過真正的男女朋友。給我表姐給撞見了,就誤會了。”
沈父有些明白了,“哦,是這樣啊,你早說不就清楚了嘛。”
“早說?那多沒意思啊。”沈小飛很是滿足。
“嗯,好吧,我明白了。這么說,根本上是尚左沒了工作,他不想拖累辛果,又被辛果誤會了,就想借此干脆分手,對不對?”沈父歪著頭,看著神氣活現的兒子。
“你看你看,你這不挺明白的嘛!”
沈父拿起報紙,一拍兒子的頭,“我當然明白了!我都活這歲數了,能不明白這個?”
沈小飛故作驚訝,“哦,您原來也有過前女友啊。哈哈哈!”
“去去去!又在胡說什么呢你!我問你,辛果,現在知道這個情況嗎?”沈父趕緊把話題轉開,別再把自己給搭進去。
沈小飛搖搖頭,“嗯,不完全知道。可能,大概,也許……就知道尚左丟了工作,還瞞著她,她以為尚左騙了她。還有,就是他和他前女友的事。”
沈父站起身,來回渡步,思量著,自語著,“嗯,尚左這小伙子還是不錯的,有責任感,這在現在的年輕人里很難得啊。可是,沒有了工作這可……”
沈小飛也站起身,安慰老爸,“工作可以再找嘛!”
沈父站住,回頭望著兒子,“哼!尚左可比你考慮得周全!”
“啊,你覺得他比我還好?!”沈小飛不滿了,說了半天,還是人家的兒子好!
“當然了!”
沈小飛撅著嘴,“切!你這當爸的胳膊肘往外拐,也真的和熊大差不多了。”
沈父坐下,思忖著,“通過這個事啊,我也是在認真考慮,尚左和你表姐到底合不合適,兩個人畢竟還是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沈父慢慢地說,“有點不……那么般配,兩個人在一起到底會不會好呢?”
沈母過來,“我覺得也是。他爸,你覺得該怎么辦呢?”
沈父摸著下巴,望著老伴,“嗯,我看,還是從長計議,看看情況發展再說吧。”
沈小飛急了,“啊?你這么說,就是要眼看著朋友落難不管了嗎?”
沈父盯著兒子,“人家尚左不是也讓你給他保密呢嘛。人家有自己的考慮。做朋友的,這時候不能瞎幫忙,更不能幫倒忙。方便時候,問問辛果是怎么考慮的再說吧。”
“小飛啊,還是你爸說得對。以后啊,多向你爸學著點。別整天飛來飛去的,不著邊兒。”我姨媽就此借機開始開導兒子。
“那行,等子萌回來我讓她去問!”沈小飛這回沒回嘴,看來還是兄弟的事情為大。
十五
為了自己的健康幸福,安染開始跟著夏子萌練瑜伽。這樣,姐妹就更近了。有時還可以和夏子萌的那些學員交流一下,取取經什么的。
夏子萌認真地在指導著大家,“放松點。再加把勁。”
說完,夏子萌走到開著直播的手機前,對著攝像頭,“怎么樣,不錯吧。現場教學!有情的送個禮物,進來的大哥小妹先點贊再送禮!小的在這里一并謝謝了!謝謝謝謝!”
安染起身走了過來。
夏子萌對著攝像頭,“我要收工了,各位親,明天再見!”
夏子萌關了攝像頭,收起手機,“安染姐,今天還行吧。”
安染伸展著胳膊,“還得再練練,腰有些疼,有點不適應。”
“嗯。別著急,慢慢來。開始都這樣的。”夏子萌忙安慰。
“子萌,你和辛果聯系過了嗎?也不知她怎么樣了。”
“她一直在忙她那個項目的事,說忙完了再聚呢。哎,您和馮哥進展得不錯吧。”
安染嘆了口氣,“就那樣吧,不能說是一潭死水,但也沒有多大漣漪。”
夏子萌上前一步,湊得很近,“哦,后來那東西又用了沒有?不行的話,我再跟那富婆朋友問問,看看她還有沒有其他更有效的。”
安染望著窗外,活動著肩膀,“感情這事啊,光靠吃藥能管什么用啊。”
“對了,我看到網上一個帖子說男人的,挺好玩的,我給你看看啊。”說著,夏子萌打開手機。
“是嗎,快給我看看!”
夏子萌打開手機,點開微信收藏,打開一個文件,“您聽著啊,說男人出軌的征兆,有三道測試題。”
安染瞪大眼睛,豎起耳朵,“哪三道測試題?”
夏子萌清了清嗓子,“嗯嗯嗯!
測試男人出軌的三道測試題:
1、經常借工作之名而不回家。
2、滿口謊言頻頻掩飾自己的行為。
3、人在心不在,對妻子的生活不感興趣。”
安染聽完了有些茫然發呆,沒有反應。
沒想到,其他練瑜伽的女人都停下了訓練,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