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沈父輕輕走到家中電視機柜上的路由器旁邊,又看看夏子萌的房間方向。然后,伸手,將路由器后面的線給拔了,又輕輕按上。但信號變了,消失了。
“哎呀,怎么信號斷了?!”夏子萌的聲音尖銳地傳來。
夏子萌沖出來,“爸,您手機還有信號嗎?”
沈父故作驚訝地,“啊,我不知道啊。晚上我也不用手機。”
夏子萌著急地來回走,“哎呀,我正直播呢,真是的!”
沈父也假裝跟著著急,“哦,那可怎么辦?要不,叫小飛回來看看?”
“那怎么來得及啊!”夏子萌拍著手,跺著腳。
沈父搖頭不止,“哎喲,這高科技也靠不住啊。我上次用手機正看一個戰(zhàn)爭片,忽然就斷了,真讓人煩氣!”
夏子萌叉著腰,“就是,早不斷晚不斷,在我直播的時候斷,哼!”
夏子萌擺弄著路由器,一臉煩躁。
沈父湊近看,“萌萌,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直播不了,就早休息吧。”
說完,沈父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夏子萌還是心有不甘,來回擺弄路由器,也毫無辦法。一賭氣,她拿起一個茶幾上的蘋果,走回自己房間。
沈父伸頭看著夏子萌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沈小飛很晚才回來,夏子萌早已睡下。一夜相安無事。
一大早,夏子萌釋放了一夜的便意,穿著睡衣從外面進來。
見旁邊沈小飛蜷著身子還在睡,拍拍他,“哎哎,快醒醒,你不上班了?”
沈小飛蜷縮著,“嗯嗯。再睡一會兒。昨天練過勁了,疼著呢。”
夏子萌拉扯被子,“快起來,去看看路由器是怎么回事,我今天還要補上昨晚上的直播呢。快點!你聽見沒有?!”
夏子萌拉著沈小飛的耳朵,把沈小飛給拉起來。
沈小飛疼得直叫喚,“哎呀哎呀,慢點,疼死了!”
傳來沈母的聲音,“哎喲,怎么了?”
沈小飛揉著耳朵來到客廳,“哦,抽筋了。媽,我爸呢?”
“你爸晨練去了。”
沈小飛走到路由器旁邊,拿起來來回看了一會兒,把后面的線拔了又重新按上。看到信號在跳動。
沈小飛捂著耳朵,自語,“沒什么啊,大驚小怪的。”
沈母催促兒子,“快洗洗臉吃飯吧。”
沈小飛打了個哈欠,“困死我了。”
夏子萌快步過來,“怎么樣?”
沈小飛閉著眼睛揮手,“沒事,可能是線路松了。你再試試!”
夏子萌打開手機設(shè)置,驚喜地跳起來,“好了好了!”
沈小飛晃著腦袋,“哎呀,這點破事把我的美夢都給攪了。”
夏子萌一下子又抓住沈小飛的耳朵,“說!你又和誰夢中約會了?!”
沈小飛趕緊捂住耳朵,“喲喲,我就那么一說啊,除了你還有誰啊。”
夏子萌松了手,“這還差不多。”
沈小飛揉著耳朵,“我說,你老干嘛揪著一個耳朵使勁啊,你就不能換個耳朵揪嘛。”
夏子萌很得意地擺弄手機。
沈母靠近夏子萌身邊,“子萌,今天你是上下午班?”
“是啊,媽,你記得還挺清楚的。”夏子萌依然看著手機。
沈母點頭,“嗯,我和你爸要去看你姨媽,今天你就去送一下翔寶吧。”
說完,沈母就去自己房間了。
夏子萌望著沈母背影,張著嘴巴,“啊?我我……好吧。”
沈小飛看了一眼夏子萌,幸災(zāi)樂禍地瞥了一下嘴,偷偷地笑。
十三
安染家的衛(wèi)生間里傳來馮振東的洗漱聲。
安染坐在沙發(fā)上切水果,看電視,是新聞節(jié)目。
電視里正在播放新聞,男播音員在播報,“近日,在我市的光明路和衡山路交叉口,發(fā)生了一起汽車撞翻人力三輪車的肇事逃逸案。民警接到報案后,迅速來到事故現(xiàn)場,此時傷者已被送往醫(yī)院搶救。事發(fā)地附近,既沒有監(jiān)控設(shè)備,也沒有目擊證人。幸好有一名熱心車主提供的行車記錄儀視頻,成為了破案的關(guān)鍵……”
安染的手停住了,抬頭看向電視。
馮振東走過來,安染趕緊換了個頻道。
安染對老公,“早飯我都做好了,你趕快吃吧。”
馮振東看了安染一眼,很奇怪的樣子,“哦,謝謝!”
安染瞥了老公一眼,“干嘛那么客氣?”
馮振東面無表情,“應(yīng)該的,日本人都這樣,西方人也這樣。這是文明表現(xiàn)嘛。”
安染瞥著老公,“哼!我怎么覺得你是想和我劃清界限似的。”
馮振東坐在沙發(fā)上,“今天我要給自己放一下假,不去干活,你是不是覺得不適應(yīng)啊?”
安染驚訝,“放假?……好啊,我是驚奇加驚喜!有人陪我說話,總比一個人在家守活寡好吧。”
“哦?這樣的話,我買個機器人陪你好不好?”
安染生氣了,“那你就在公司別回來了!我還要你干什么?!”
馮振東想說什么沒說出來,轉(zhuǎn)身去餐廳吃飯。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回來。
“哦,上午我還要出去一下。”
“你不是說休息嗎?怎么又要出去?”
“一個朋友病了,去看一下。”
安染一扔水果刀,“隨你!”
馮振東沒說話,轉(zhuǎn)身去吃飯。
安染把頻道又換回原來的頻道,但新聞已經(jīng)變了。
安染拿過手機又給瑟琳娜發(fā)短信,“娜娜,今天有時間嗎?”
瑟琳娜很快回短信,“安染姐,還行。下午我可以陪您。”
安染想了想,回復(fù),“好的。到時聯(lián)系。拜拜!”
十四
十字路口,汽車排著長隊,等待交通燈變色。
一個身影歪歪斜斜地穿行其中。
“您好,看房嗎?”車內(nèi)的人不耐煩地擺擺手。
問人的,正是尚左。他走向另一輛車,隔著車窗奉上笑臉。
“您好,看房嗎?步行5分鐘到地鐵站,有很大的升值空間……”
交通燈變色。
車內(nèi)人沒有理會他,踩下油門。
尚左趕緊踮著腳尖,一瘸一拐地閃到路旁。
他蹲在馬路牙子上,看著手中厚厚的傳單,長嘆一聲。
一輛汽車在他面前停下,車窗里伸出一個腦袋,“呦,咋了這是?”
問尚左的是沈小飛。
兩個人都還沒吃早飯,沈小飛把尚左叫上車,拉到一個燴面館前。
來到店里,沈小飛要了兩碗燴面。
沈小飛看著尚左,“我知道你要當(dāng)?shù)耍梢惨浦c啊。”
尚左笑笑,“插個空擋,積少成多,早賺點奶粉錢嘛。”
“哎,你這腿是怎么弄的啊?”沈小飛看尚左的腿。
尚左拿手捂著腿,“哦,昨晚上去物流公司,不小心給撞了一下。”
“啊,你打幾份工啊?!”沈小飛很驚訝。
“還行,趁著年輕多干點吧。”
沈小飛瞪著眼睛,“那你也不能豁出命去啊!”
尚左點點頭,“我知道。現(xiàn)在辛果比我更難,我只能挺上去了。哎,你要是有什么賺錢快的活兒,可想著哥們啊。”
沈小飛點點頭,一臉的鄭重,“唉,可惜我現(xiàn)在也不能支援你什么。”
尚左擺手,“沒事。小飛啊,你也得節(jié)省著點,還有翔寶呢,也不能全靠你爸媽,是不是?”
沈小飛沒說話。
“哎,聽說你和子萌又想要二胎,那就更要注意了。”尚左問道。
沈小飛吃著燴面,“啊啊”地答應(yīng)著,看了下四周,“哎呀,和你說實話吧,我這幾次出去都是從網(wǎng)上借的錢,每天都想著到期怎么還呢,煩死我了!”
輪到尚左驚訝了,“啊,那你更要注意了,要是利滾利,還起來很麻煩的!還有啊,你就別再出去玩了!”
沈小飛愁眉不展,無奈地,“我也想啊,可過一段時間,手就癢癢得很!”
尚左湊近沈小飛,“嗯,還記得鄭曉琳上次和你說的吧。趕緊收手,把賬還上,別再借了!還有啊,我把話說到前頭,我現(xiàn)在沒錢給你,就是有錢,我也不會再借給你!”
沈小飛一揮手,“嗨呀,你想哪里去了!我才不會向你借錢哪。”
尚左看著沈小飛,停了一會兒,“那就好。”
沈小飛一看手表,“哎呀,我要遲到了,我去上班了!”
說完急忙起身轉(zhuǎn)身離開。
尚左把碗里的面很快地吃完,端起碗,喝了口湯,取了一張餐巾紙,擦了一下嘴,“我也要去公司了。正好有個人要去看學(xué)區(qū)房。學(xué)區(qū)房貴,提成會高一點。”
尚左說著去吧臺結(jié)賬,“一共多少錢?”
沈小飛聽見,轉(zhuǎn)身,喊著,“哎哎,我來,我來!”
尚左把他推到一邊,“嗨,行了,又沒多少錢。”
沈小飛拉著尚左,“那我們各付各的。”
尚左推開沈小飛,“啥各付各的,是你陪我,別扯了。”
“36。”老板娘望著尚左。
尚左掃碼,付賬。聽到機器付款的聲音,“到賬36元。”
尚左對沈小飛,“走吧。”
沈小飛和尚左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店。
從后面看,尚左一瘸一拐的。
十五
馮振東也出門了,開著車,行駛在高架路上。
副駕上的老賈正在打電話,“喂,龐主任,我是老賈……最近怎么樣?……哦,你在醫(yī)院啊。是這樣,我有個朋友,他愛人最近有點反常,想去你那兒咨詢一下……呦,那謝謝你了,我們半個小時到……好勒,見面聊。”
老賈說完掛斷電話。
馮振東面色擔(dān)憂地,“安染不會真的……出心理問題吧?”
老賈舔著嘴唇,“那可難說。現(xiàn)在生活壓力大,誰沒有煩心事啊。”
馮振東自我安慰,“不會的。安染性子直,沒心計,從來不跟人勾心斗角。誰說她壞話,她也不放在心上。”
老賈指著馮振東,“你這是典型的老舊思維,誰說只有壞蛋才有心理問題?就因為她把事情都憋在心里,才容易出問題。振東,我可提醒你,心理問題也是病。有嚴(yán)重的,不僅傷害自己,還傷害身邊的人,你可得小心啊。”
馮振東望著前方,“小心?唉,和老婆過日子都提心吊膽,這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老賈笑了,“哈哈,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不是有這樣一句名言嘛:幸福的家庭是一樣的。”
馮振東和老賈一起喊起來,“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倆人說完,一起相互拍打著對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安染此刻正在家里書房里用筆記本電腦看著視頻。
【視頻1】
行車記錄儀拍下的道路車流……
馮振東在打電話,“康總,文件我已經(jīng)看了。就我的權(quán)力范圍而言,十個點真的很低了。我也是端別人的飯碗,不能把飯碗弄砸了……康總,您再考慮一下,喂……”
電話已經(jīng)被對方掛斷了。
【視頻2】
手機響了。
馮振東接通電話,“喂,梁總啊……什么,您已經(jīng)下飛機了?……我現(xiàn)在就去接您,晚上給您接風(fēng)!”
關(guān)閉視頻,安染不禁自問,“他忙得連命都快沒了,還有功夫胡搞嗎?”
馮振東的奔馳車駛進大院,門牌上赫然寫明“濱海市中心醫(yī)院”。
他和老賈下車,走進醫(yī)院,老賈還拍著馮振東的肩膀安慰著,“沒事,龐主任和我是哥們,你盡管和他說。我去找下院長。”
到了龐主任診室,馮振東送上一份小禮物,接著把安染的近期狀況說了一遍,然后就忐忑不安地期待著龐主任的答案。
龐主任點著頭,“像尊夫人這種情況,這個嘛,很難說。人的心理狀況很復(fù)雜,引發(fā)心理問題的因素也多種多樣。”
馮振東進一步解釋,“以前家里條件差,她脾氣很好,勤快,喜歡做家務(wù),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現(xiàn)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她不用上班,家里的事有阿姨來做,孩子也搬去學(xué)校住了,她反倒難相處了。看什么都不順眼,動不動就發(fā)火,家里就剩我倆,還天天跟中東似的,一天也不消停。”
龐主任笑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人會自我調(diào)節(jié),有些人就只能積壓在心里。”
馮振東吃驚地問,“您是說,這些問題早就有了?”
龐主任看著馮振東,像看著病人一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前你們各忙各的,你對她關(guān)心少,自然發(fā)現(xiàn)不了。現(xiàn)在生活好了,兩個人一起吃飯,看看電視什么的。相處多了,自然會察覺到問題了。”
馮振東遲疑地,“這,還是閑出來的毛病?!
龐主任點頭,“準(zhǔn)確地說,是孤獨。”
“孤獨?”馮振東張大了嘴巴。
龐主任拿著筆清脆地敲著桌子,“現(xiàn)在的人,看似社交圈子很大,吃飯逛街也要發(fā)個朋友圈。那都是偽裝,真正能說知心話的人并不多。你,天天在外邊忙工作;孩子,去學(xué)校住了。你說,她的生活不是被抽空了嗎?”
“您是說,她定那么多規(guī)矩,不是控制欲過剩?”馮振東反問道。
龐主任盯著馮振東,“那是表象,更深層的原因是,由于孤獨無助而產(chǎn)生的恐慌感、不安全感。她想要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你們。”
“照您這么說,發(fā)展下去,會還很嚴(yán)重啊!”馮振東用紙巾擦著額頭上的汗。
龐主任嚴(yán)肅地,“有可能引起抑郁癥。”
沉默——
馮振東皺著眉頭,“那,該怎么治?”
龐主任拍拍馮振東肩膀,“好在你發(fā)現(xiàn)及時,好消息是,你愛人還不到藥物治療的時候。”
馮振東期盼地,“那我們該怎么做?”
“對有抑郁傾向的人來說,家人的交流和關(guān)心是最重要的。你要和她多溝通,讓她及時排解心里的負(fù)面情緒。”
馮振東陷入沉思。
龐主任說的是多數(shù)人的現(xiàn)象,是從成千上萬個人的經(jīng)歷中總結(jié)出的病理分析。不止是安染,我和夏子萌也會有這種情緒。尤其是那種父母關(guān)系不好的原生家庭家的孩子,心里不知什么時候,就埋下了這樣的種子,到了現(xiàn)實無情的擠壓下,它就會發(fā)芽了,發(fā)作了。我們時刻行走在懸崖邊上,自己卻不知道。
十六
沒有上午班的夏子萌本想舒舒服服地大睡一覺,而婆婆和公公去看姨媽,就把翔寶留給了她。她只得把美夢收起。
她弄了些玩具,開著電視,讓翔寶自己玩。還有吃的一堆,放在桌子上,任由翔寶自取。
實在是太困了,她趕緊又躺到床上,再補個回龍覺。
忽然,翔寶被果凍給卡住了,直咳。他捂著自己的嘴巴,向夏子萌房間跑去。
翔寶剛跑到房間門口推開門,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夏子萌猛然醒了,再看外面,客廳里已不見了翔寶。
再看地下,兒子趴在地上直咳,都哭了起來,但哭不聲來。
夏子萌下嚇得趕緊跑過去,“寶,翔寶,你怎么了,啊,你說話啊!”
翔寶什么也說不出來,還是直咳,躺在地上直翻滾。
夏子萌趕緊給沈小飛打電話,“小飛啊,翔寶不知怎么了,直咳,憋得臉通紅!”
“啊?可能是卡住氣管了,快叫車上醫(yī)院!”沈小飛喊道。
“好好!”
夏子萌抱起翔寶就往外跑,她還穿著睡衣。
夏子萌要關(guān)門,忙又回身,拿起門后的包斜挎在身上。一手抱著翔寶,一手拿著電話。關(guān)上門,沖向樓梯。
咨詢完龐主任,馮振東心里有些五味雜陳。他低著頭往外走,準(zhǔn)備去開車,卻看到夏子萌抱著翔寶從出租車?yán)锵聛恚t(yī)院大門急速跑來。
馮振東忙喊道,“子萌,子萌!怎么了這是?”
見是馮總,夏子萌像是見到了救命的親人,連哭帶喊地,“馮總啊,謝天謝地!您快幫幫我救救翔寶吧。”
馮振東忙跑過去接過翔寶,“哎呀,孩子臉怎么這么紅啊!”
“我也不知道啊,他自己吃東西,一會兒沒看住,就……”
馮振東安慰夏子萌,“可能是氣管給卡住了。你別急,用海姆立克法就可以了。”
“什么法?您,您會嗎?”
馮振東抱住翔寶的肚子,雙手緊扣肚臍以上部分,使勁從后背一頂,頂著使勁控了幾下,翔寶把果凍給吐了出來。翔寶哭了起來。
馮振東笑了,“好了,好了。不用去急診室了。”
夏子萌接過翔寶,哭了起來,心疼地拍打著他的后背,“好了,寶兒,是媽不好,該打。”
馮振東叮囑著,“子萌,大人小孩要是氣管給卡住了,很危險,時間長了,會窒息的。以后啊,我教
你這個方法,叫海姆立克法,很管用,簡單易行,不耽誤事。”
夏子萌連連鞠躬,“今天多虧了您哪,馮總!您是翔寶的救命恩人哪!”
翔寶還在哭泣,并不聽夏子萌的。
馮振東笑笑,“沒事。以后多注意就行了。”
這時夏子萌才注意到自己還穿著睡衣,趕緊害羞地掩了掩上衣,“真不好意思。”
馮振東笑笑,脫下上衣,給夏子萌披上,“披上這個,別感冒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夏子萌擺手,“謝謝。啊,不用,不用。……嗯,要是您順道的話,也行。”
馮振東笑笑,“走吧,一腳油門兒的事兒。”
馮振東用電動鑰匙開門,“嘟”的一聲響起。
夏子萌的心又平穩(wěn)地裝回到自己身上,恢復(fù)了往日的精神。這時,她才想起給沈小飛發(fā)短信,報平安,翔寶沒事了,現(xiàn)在就回家了,讓他不用來了。
氣得路上正趕來的沈小飛拍著手機直罵,但又沒法兒,掉轉(zhuǎn)車頭,回去繼續(xù)上班。
夏子萌穿著馮振東的外衣,里面穿著睡衣,坐在后面,翔寶躺在一邊睡著了。
馮振東將一瓶水遞給夏子萌,給你水。
夏子萌接過,打開喝了一口,“馮總,這事您誰也別說啊。”
馮振東笑了笑,“明白,你放心吧。”
“就是安染姐,也不要說啊。”夏子萌補了一句。
馮振東笑著點點頭,“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