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喜喜迎新年，
萬事如意平安年，
揚眉吐氣順心年，
夢想成真發財年！
——新年喜歌
一
轉眼就到了冬天，冷風呼嘯，人們行走在外面，縮在棉衣里，胖了，矮了，更渴望著家的溫暖。
一早，我就和尚左來到了婦幼保健院。
醫生望著我和尚左。“說吧，什么情況？”
我看了下尚左，有些尷尬地看著醫生，“大夫，我們想做下胎兒DNA檢測……”
醫生面無表情，“都明白檢測要求吧。”
尚左點頭，“了解一些，但還不太清楚。”
醫生看著尚左，幽默地，“嘿，你做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啊。”
“是，是我確定不了。”我低著頭回答。
醫生看了一下我，“哦，明白了。現在這事很正常。你們……還沒結婚吧。”
我有些不高興了，“這和結不結婚有關系嗎？”
醫生笑了一下，“嗯，也沒什么關系，我就是問問，了解情況嘛。萬一有什么情況，你們可別怪我們醫生啊，是不是？你們也知道，現在醫患關系有時說不清，又很容易引人關注。”
尚左笑笑，“您別擔心，大夫。我們沒事。”
“那就好。現在就最怕出事了。幾個月了？”醫生盯著電腦，記錄著。
“三個多月了。”我說。
醫生看著我，“哦。那我要和你們講清楚哦。做DNA鑒定做這項檢查呢，需要抽取羊水。孩子才三個月，在這個階段檢測，對胎兒的發育會有一定風險。你們可要想好了。”
我一臉失落。看了尚左一眼，再看醫生，“是這樣啊？！那，那要到什么時候才可以做啊？”
醫生沉吟著，“五個月時會好一些。”
我有些驚訝，“五個月？那時孩子很大了啊！”
“是啊，那時孩子快長成了，就影響小一些了嘛。”醫生看著我們倆回答。
尚左望著我，“要不，我們就再等等吧。”
我望著尚左，“再等等，我可怎么去上班啊！”
“辛果，還是孩子健康重要啊。”尚左很擔憂。
醫生轉過頭去，“你們想好了再決定來不來做吧，好吧？”
尚左扶我起來，“醫生，謝謝你！我們再考慮一下啊。”
醫生看著尚左笑笑，“好的。希望孩子是你的。”
我們不再說什么，起身離開。
醫生還好奇地望著我們出去。
尚左挽著我的胳膊在醫院外的花園里慢慢走著。
我看著尚左，“再過兩個月，那時公司里誰都會看出來了呀！”
尚左遲疑著，“要不，到時就請假吧。”
我嘆口氣，“那要請多長的假啊，等于說是主動離職！再說，我的方案剛通過，我怎么能……”
“那，事情既然這樣了，就先把這個事情做完再說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我站住，看著他，“走到哪兒算哪兒？”突然我感到很緊張，拉著尚左的手，“尚左，你，你會離開我嗎？”
尚左望著我，“和你說實話，辛果，昨晚上沒見你的時候，我還想來著，但你說我后，就不想了。現在我更不會離開你了！”
我緊握著尚左的手，“嗯！有你這句話，我感覺就有依靠了。剛才，我都快站不住了！”
尚左笑著，捋捋我額頭上垂落的頭發，“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我們一起努力，把孩子生下來，給譚文峰看看！”
“嗯。”我感動地望著尚左。
尚左抱住我的肩頭向前走去。
正走著，我一抬頭，看見遠處安染走了過來，我忙叫道，“安染姐，安染姐！”
安染看見了我，舉手招呼，“辛果，尚左，你們來了！”
我上前握著安染的手，“嗯。”
安染微笑著，“啊，我和振東約了今天檢查取樣呢。哎，你們怎么樣？”
“哦，醫生說還要等等，對孩子好些。”我說。
安染點頭，“那就再等等吧，反正孩子又變不了。”
尚左笑著，“就是。好久沒見馮總了，他還好吧。”
安染搖著頭，“好什么呀，快過年了，越忙起來了。”
我握著安染的手，看著她，“公司就這樣，越到年終越忙。馮總什么時候到啊？要不，我們等你們一下，中午一起坐坐。”
安染看了一外面，又看了一下手表，“哎呀，他怎么還不來啊？算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你們先走吧，改天我們再約。”
我安慰地，“那好，您別急。馮總可能有什么事吧。你可先去掛上號，和醫生聊聊，等著馮總來會更好些。”
“你說得對。我先進去了啊。”說完，安染就快步往里走去。
我和尚左都和安染揮手，“安染姐，再見。”
二
沈家因為樂隊的事空前團結了。真是人心往一處想，勁才會往一處使。各想各的，就會分崩離析，什么事也干不成，干不好。干革命是這樣，搞開發是這樣，一個家是這樣，一個單位也是如此。
夏子萌指導著沈父開設抖音，“好了，爸，這就是您的號了，‘老開心’是你的網名！來，我給你把手機架起來，您就可以對著鏡頭演唱了！”
“是嗎？太好了！”沈父開心得不得了，有些手舞足蹈，找到了當年青春的感覺。
夏子萌跑到自己房間去拿自己的直播架子。
沈母跑過來問，“有號就能帶貨賣東西，是吧？”
夏子萌拿來直播架，把沈父的手機給架好，“是的，是的，媽。爸，你想賣什么呀？”
沈父大笑著，“先賣我自己吧。哈哈！”
夏子萌一揮手，“好了，爸，你可以自我介紹，開始演唱了。”
沈父拿起吉他，咳嗽了幾聲，又喝了口水，“大家好！嗯嗯，我叫沈叔衡。”
夏子萌連忙擺手，“不對不對！您叫老開心，不叫沈叔衡！重來！”
沈父慌亂地，“啊，對對！我叫老開心，哈哈，一緊張給忘了！”
沈母驚訝地張大嘴，“哎呀，這這……都播出去了啊。”
夏子萌笑了，“沒有，我先錄播一下，還沒直播呢。”
沈父點著頭，放松了許多，“錄播好，錄播好。再來一遍哈！”
三
鑫誠公司會議室里坐滿了人，幾位中高層齊齊在座，目光都投向做報告的馮振東。
馮振東一臉嚴肅，“剛得到消息，瑞祥科技的申貸還是沒有通過，這應該引起我們的深刻思考了。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莎莎忽然推門走了進來，走到馮振東身邊，“馮總，您能出來一下嗎？“
馮振東皺著眉頭，“沒看見開會嗎？！把手機都收了給你。”
莎莎從身后拿出一大堆手機來，給馮振東看，“我知道，馮總！可是您夫人她……剛才給您打電話，您沒接，就打到前臺來了。她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一定要我立即告訴您！”
馮振東很尷尬，“啊，我知道了。就說我一會兒給她回電話。”
莎莎有些著急，低聲地，“她現在就等著呢。”
馮振東對大家，不好意思地，“哎呀，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
馮振東走出去，到前臺接電話，“安染，對不起，我正有個急事要處理。”
安染大聲地，“有什么好急的，不就是賺幾個錢嗎？我和醫生現在都等著你呢。”
瑟琳娜趕緊跑過來，“馮總，要不您先去吧。”
馮振東示意瑟琳娜不要講話，對話筒，“好的好的，我一會兒就到。”
安染依然大聲地，“你要不來取精，那我就找個老外的，生個混血兒更精神！”
馮振東忙捂住話筒，看向瑟琳娜和莎莎她們。
瑟琳娜和莎莎都很驚訝。
馮振東忙掛上電話，放下聽筒，低著頭快步走向會議室。
莎莎輕輕問瑟琳娜，“娜姐，馮太太要馮總去醫院取什么經啊？”
瑟琳娜打了莎莎一下，低聲地，“嗨呀，你傻呀你！不是西游記里說的那種經，是生小孩的那種精，懂嗎？”
莎莎愣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哦哦，明白了！哈哈哈！”
“小聲點！別對其他人說啊。”瑟琳娜忙示意莎莎別讓別人聽見。
莎莎忙使勁點頭，但還是憋不住地笑出了聲，又趕緊用手捂住嘴。
四
難得陽光普照，也沒有風，在海邊沙灘上一走，人暖洋洋的，想睡覺做夢。
我和尚左在沙灘上邊走邊說，“尚左，還有件事我想問你。”
“你說。”
“剛才安染姐一句話提醒了我，快過年了，你怎么打算啊？”
尚左沉吟了一下，“哦，我想好了。你這個樣子，離不開人，我就不回老家了。公司也需要人值班，還有三倍的加班費呢。”
我站定了，看著他，“你家就你一個男孩，你爸媽肯定想你回家的。你……還是回去吧。”
尚左笑笑，“有我妹妹在家呢，沒事的。”
“那不一樣。你們那里的風俗看重這個。你不回去，你爸媽會怎么想啊？你媽肯定會說，還沒娶媳婦就把娘忘了。這樣對你不好，也讓我沒給他們留下好印象。”
尚左遲疑地，“那，要不，我接爸媽過來一起過年吧，人多也熱鬧熱鬧。”
我很吃驚，有些慌亂，“哎呀，我們還沒結婚呢，還懷著孩子，又確定不了。這，這不行！”
尚左直撓頭，“那，那可怎么辦啊。”
“你還是回去吧。等孩子確定了再和他們說也不遲。”
尚左擔心地，“那你這樣，沒人照顧怎么行啊！”
我微笑著，“沒事。朵拉過節就放假了。我和我媽也能照顧得過來。你放心吧。”
尚左輕輕點頭，“那，那好吧。我回去過了年就回來。”
“嗯。”
尚左拉起我的手，進而摟住我的腰，慢慢向前走去。
五
濱海公路上，瑟琳娜開著車，馮振東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瑟琳娜安慰著，“馮總，您別著急。著急上火，對精子質量不好啊。”
馮振東看了一眼瑟琳娜，“你都聽見了？”
瑟琳娜一笑，“嫂子那么大聲，都火上房了，我哪能聽不見啊。”
馮振東搖頭，“真是丟人！滿世界都知道了。”
“您放心，就我和莎莎知道，其他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告訴莎莎不要往外說了。”
馮振東拍拍瑟琳娜的手，“謝謝你了！”
瑟琳娜忘了馮振動一眼，“我就怕您著急開車出事，才趕緊說個其他事和您一起出來了。”
馮振東緊握了瑟琳娜的胳膊，“嗯，你……你真好！哎，對了，瑞祥科技那邊還得想想辦法。”
“找誰呢？銀行上下都找了呀。”瑟琳娜問道。
馮振東望著大海，“嗯，我還是問問譚文峰吧，也許他有關系。唉，我真是不想再找他。”
“譚文峰？對了，我忘了告訴您了，Lilly您還知道吧？”
馮振東一愣，“Lilly？當然知道。她離開公司就再沒聯系。她怎么樣了？”
瑟琳娜笑了，“她呀，現在就在譚文峰那兒呢，沒想到吧。”
馮振東吃驚地，“是嗎？真沒想到！她還在前臺？”
瑟琳娜搖頭，“不，她做了譚文峰的……貼身秘書了！”
“哦？！”
“那我約一下她？”
馮振東擺手，“不不，還是我直接約吧！你，你也可私下問問Lilly她那邊的情況。”
“明白。”
六
婦幼保健中心醫院的觀察室內，安染一個人孤單地躺在觀察室的床上，看上去很虛弱。
旁邊床上一個女人被老公照顧著，噓寒問暖。
女人很嗲地，“老公，我肚子墜得難受，你幫我揉一下！”
女人老公趕緊給她揉肚子，“好的好的！”
老公將剝好皮的橙子放進女人嘴里，“老婆，先吃點橙子。”
然后男人給女人揉肚子，“老婆，舒服點了嗎？”
“嗯，好多了。”
男人撫摸著老婆的手，“老婆，你受苦了。”
安染羨慕地看著他們，愈發顯得自己凄涼無助。
安染有些口干，伸手想要拿旁邊的礦泉水瓶，一挪動身子，痛得她叫了一聲。
女人見此，對男人說，“哎，你去幫大姐拿一下。”
男人忙起身過去，把礦泉水瓶遞給安染。
安染感激地接過，“謝謝你！”
男人很體貼，“哎喲，這個涼吧，我給你倒杯開水吧。”
安染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習慣喝這個。謝謝！”
男人笑笑，“沒事。哎，怎么你自己來的啊？你老公呢？”
這時馮振東推門進來，“安染，對不起啊！有個急事要處理。”
安染轉過頭去不說話。
男人和女人看著馮振東，馮振東和他們打招呼點頭，“你們也是……”
男人點點頭，朝安染指指，“挺遭罪的，你快給她揉揉肚子吧。”
馮振東彎身看著安染，“啊？你都做了啊！我給你揉揉肚子吧。”
安染皺著眉頭，“一邊去！你說，我還能指望你干什么？！”
馮振東結結巴巴，“我我……安染，你別生氣。”
醫生進來，走到安染旁邊，“肚子還痛嗎？”
安染疲憊地點點頭，“嗯。我是取出了6個卵泡嗎？”
醫生點頭，“嗯。多取幾個保險點。你現在有點腹水，要靜臥觀察兩個小時。哎，你老公怎么還沒來啊？”
馮振東在身后忙說，“來了，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大夫，我在這兒。”
醫生看了看馮振東，“哦，就是你啊。今天還取精嗎？”
馮振東看著醫生，“我我……能不能換一天？”
“為什么？”醫生問。
馮振東苦著個臉，“今天事太多，我，我有點著急，上火……是不是對孩子不好啊？”
安染接話，“你還知道對孩子不好？做！先做了再說！”
馮振東只好點頭，“那，那好吧。醫生，怎么做啊，在這里嗎？”
醫生笑了，“在這兒？哈哈！別緊張，很簡單的，你看過成人片吧？”
馮振東疑惑地，“成人片？”
醫生依然在笑，“哈，看你還挺純潔的哈，成人片，就是……過去的毛片。”
馮振東有些尷尬，“哦……看過，好早了，年輕時候看過。”
醫生一點頭，“那就行，跟我來。”
醫生轉身出門。
馮振東對安染，“那，那我去了啊。完了再來看你。”
安染一掉頭沒理他，“哼！”
馮振東急忙出去，把門關上。
旁邊床上的女人問男人，“你是不是也看過那個？”
男人“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