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氣象，

新年新生機。

萬象齊更新，

迎春百花開。

——新春寄語

一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晚上。

夜幕下的濱海，美麗中顯露出過年的節日氣氛。

街道旁有兒童和父母在放鞭炮。

有人在放禮花。

五彩禮花在空中綻放，閃亮了夜空。

大酒店大包房內，也是人氣滿滿，歡聲笑語。

安染、馮振東和雨辰，我、朵拉、我媽和老劉，沈小飛、翔寶、沈父、沈母、夏父和夏母，幾家人圍著一張大餐桌而坐。房間很大，空中還掛了彩帶和氣球，以及過年吉祥圖案。正面墻上布置了“老開心春節晚會”的字樣。桌上擺著鮮花，水果，酒和飲料，還有各色菜品，一派節日豐盛宴席的樣子。

“老開心春節晚會”字的下面，是個小舞臺。小舞臺上，擺著架子鼓和吉他、鍵盤等樂器。

夏子萌站在舞臺上，拿著話筒對著前面的手機，也對著圍坐在桌前的眾人開始很興奮地主持著。

“我最最最親愛的親們，還有鏡頭前的親們，過年好！”

大家一起鼓掌！

“今天我們在這里歡聚一堂，一起迎春，開不開心啊？”

大家齊聲喊，“開心！”

夏子萌故意側耳過去，“沒聽見，大點聲！”

大家又在喊，“開心！”

“開心還那么小聲啊？我們要把吊燈喊掉了，把外面的汽車喊爆了，把上面的氣球喊炸了!哈哈哈！開心就是正能量！”夏子萌夸張地揮舞著手。

沈小飛和雨辰、翔寶和朵拉都使勁喊起來，“開心開心！”

我和安染都大笑起來，使勁地鼓掌。

夏子萌熱情洋溢，激動非常，天生就是做主持的胚子，沒去參加央視春晚，真是可惜了她這一流人才！

安染笑著，指著，“還真有主持的樣兒呢。”

我拍著手，“大主播可不白給啊。”

夏父、夏母、沈母、我媽都瞪大了眼睛。

夏母指著女兒，“你小點聲，把吊燈喊下來怎么行啊！”

夏父一笑，看向老伴，“她就開心一樂，你還當真了你，哈哈！”

老劉站起來喊道，“來，讓我們跟著子萌一起喊，把去年不高興的事都喊走！把來年開心的事都喊來！”

大家齊聲喊，“好！”

夏子萌揮著手，“好，聽我號令哈。來，跟我一起喊：開——心——！”

大家一起喊，“開——心——！”

喊完，大家都放聲大笑起來。

夏子萌喊道，“新年新氣象，新年新模樣，今天我宣布：‘老開心樂隊’正式成立了！歡迎‘老開心們’登場！”

大家一起鼓掌。沈父，老劉和夏父鼓著掌先后上臺。

夏子萌看著手中節目單，說道，“‘老開心樂隊’第一個節目：小放牛！”

沈父拿著電吉他站中間。老劉打架子鼓，坐左邊。夏父彈鍵盤，在右邊。

老劉先是“起咕隆冬嗆”地花式開場一番。隨后，三人很開心地演奏了起來。

大家又是一陣鼓掌。

鼓聲里，沈父背著電吉他，拿著話筒開唱：

“趙州橋(來)什么人修？

玉石(的)欄桿什么人留？

什么人騎驢橋上走？

什么人推車壓了一趟溝麻咿呀嘿？

什么人推車壓了一趟溝麻咿呀嘿？

趙州橋(來)魯班爺爺修！

玉石欄(的)桿圣人留！

張果老騎驢橋上走！

柴王爺推車壓了一趟溝麻咿呀嘿，

柴王爺推車壓了一趟溝麻咿呀嘿。”

雨辰和朵拉還有翔寶和沈小飛都跑到了前邊，熱情地為臺上的大人們鼓掌叫好。

臺下的我媽、沈母和夏母，還有安染和我都坐在原座位上高興地欣賞著臺上的演出。

夏子萌則拿著手機前前后后地拍攝，嘴里還不停地解說著，“怎么樣？是不是老當益壯啊？比春晚不差吧？哈哈哈，趕快獻花獻禮啊！謝謝謝謝！”

馮振東有些不安，在后面觀望著什么。

安染看見了，招呼他過去坐。

馮振東拿著電話示意有電話，借機走了出去。

二

北方小城城郊也是煙花四射，照亮夜空，一群孩子們在大孩子們的引領下，呼喊著，奔跑著。

一所小院內，掛滿了紅燈籠，照得全院紅紅火火。

屋內，桌子上擺滿了冷草熱菜，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尚左和爸爸在一起喝酒，尚左媽媽端著兩碗餃子進來，“吃餃子嘍！”

尚左爸爸看著兒子，“餃子就酒，越喝越有。兒子，吃！”

尚左媽媽給尚左揀了幾個餃子。

尚左起身，“媽，您快坐下，一起吃吧。”

尚左媽媽笑著，“還有呢，你們先吃。”

說完，尚左媽媽轉身出去，再端餃子。

尚左高高端酒敬給爸爸敬酒，“爸，祝您身體健康！”

尚左將自己的酒杯放得很低，與爸爸的酒杯碰杯，然后等爸爸酒喝干，自己才喝完。他再給爸爸把酒倒上，之后給自己倒滿。

尚左爸爸抿著嘴邊的酒，看著兒子，“兒子，一個人在外要注意身體啊。”

尚左點頭，坐下，“嗯，您就放心吧。”

尚左爸爸吃口菜，“我和你媽都挺好，你妹妹也常過來，沒事。”

尚左媽媽進來，又端了兩盤餃子，放下。

尚左媽媽問尚左，“喝湯不？”

尚左爸爸說，“喝啊，原湯化原食，健康又喜氣嘛！哈哈！”

尚左起身，“啊，我去端吧。”

說著尚左趕緊起身去外面端餃子湯。

趁這個空檔，尚左媽媽問尚左爸爸，“問了沒有？”

尚左爸爸沒看老伴，一揮手，“嗯，還是你問吧。”

作為男人，父子之間有些話還不好開口呢。

尚左媽媽撲落著身上的面粉，“嗯……好吧。”

尚左捧著三碗餃子湯進來。

尚左媽媽看了著急起來，“哎呀，你不燙嗎你？快放下！”

尚左媽媽接過兩碗放下。

尚左放下另一碗餃子湯，“媽，你快吃吧。”

尚左媽媽坐在兒子對面，慈祥地望著兒子，“嗯，小左啊，你別嫌媽啰嗦，媽問你……”

尚左笑了，“媽，我知道你要問我什么。”

尚左媽媽一笑，“哦，那我就不問了，你自己說吧。”

尚左看著二老，“爸，媽，你們掛念我個人的事，對吧？”

尚左爸爸媽媽都點頭。

“還是和那個辛果？”媽媽看著他。

尚左微笑著反問，“那還有誰啊。”

媽媽顯然有些不高興，“不是散了嗎，怎么又好上了呢。”

尚左搖搖頭，喝口餃子湯，“散不了嘛，嘿嘿。本來想過年回來帶她來家看你們的，可是……”

“怎么了？”尚左爸爸問道。

尚左笑著說，“她，她懷孕了，有些不方便。”

一聽這話，尚左爸爸很不高興，“你們還沒結婚怎么就……”

尚左為難地，“所以才沒來嘛。”

尚左媽媽驚訝，又高興起來，“他爸，這么說，我們要抱孫子啦？……嗯，幾個月了？”

“快四個月了。”

尚左媽媽又著急起來，“那……還不抓緊結婚啊？”

尚左眨著眼睛，“等回去看看再說。”

尚左爸爸一放筷子，“還看什么呀，還要等到孩子生出來啊！”

尚左忙說，“我，我抓緊！來，祝我們全家新年大吉，一切順利！”

尚左端酒和爸媽碰杯，一口喝完！

尚左媽媽拍了一下兒子，“慢點！”

這一拍里融化著無盡的母愛。

三

新年夜在“老開心們的歌聲里，掀起了第一波海浪，接下來是孩子們的了。從國外新歸來的雨辰當仁不讓，唱起了英文歌，歌名叫《DreamItPossible》

IwillrunIwillclimbIwillsoar

I'mundefeated

Jumpingoutofmyskinpullthechord

YeahIbelieveit

Thepastiseverythingweweredon'tmakeuswhoweare

SoI'lldreamuntilImakeitrealandallIseeisstars

It'snotuntilyoufallthatyoufly

Whenyourdreamscomealiveyou'reunstoppable

Takeashotchasethesunfindthebeautiful

Wewillglowinthedarkturningdusttogold

Andwe'lldreamitpossible

Possible

歌詞大意是：

我要勇往直前，我要勇往攀登，我要自由翱翔，

永不言敗，（所向披靡，勢不可擋）

掙脫身體的枷鎖，

讓靈魂激蕩，

哦，我確信不已！

過往種種造就了現在的我們，但絕決定不了我們的未來

因為我們還有夢想，我們會堅持不懈，

直到夢想成真，直到漫天的繁星為我而閃耀，

夢想的力量不可阻擋

放手一搏吧，去追逐自己的希望之光，去尋找屬于自己的美好向往，

在暗夜里閃耀出光芒，在逆境里百煉成鋼，

我們定會夢想成真！

雨辰剛唱完一段，間奏中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尤其是沈小飛和夏子萌那喊聲響徹云霄。翔寶和朵拉的童音清脆嘹亮，我和安染算是中間陪襯了。沈父劉叔他們則是低音組的呼喊，如此，構成了歡樂頌的交響！

真沒想到雨晨唱得那么好，比那些什么韓國組合可給力多了！安染眼睛里含著淚，為有這樣一個兒子感到驕傲！

但是，這時，誰也不會想到一場潮汐也正悄無聲息地朝我們涌來。

雨辰閉著眼睛，扭動著身子，老開心樂隊投入地彈奏著過門音樂。

音樂聲中，對面的活動隔墻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后面顯露出的是譚父譚母，還有譚文峰，他們靜靜地走了進來。

其他人都面向舞臺，并沒有發現譚家一家人。只有馮振東看到了，急忙起身。

譚父示意他坐下，不要打攪大家。

譚文峰向馮振東做了個OK的手勢，并舉起大拇指。

馮振東又裝作沒事似地坐下。

沈父還在彈著吉他，夏父也彈著鍵盤，很投入。

老劉最先看到了譚父和譚文峰他們。

老劉用鼓槌捅了捅沈父，并示意他看譚父方向。

沈父這才看見譚父他們。沈父對老劉點點頭，繼續彈奏。

雨辰繼續賣力地唱著，中間的岔口里，譚文峰猛然大聲地叫好，“好！真他媽的好！”

這一聲叫好，警醒了桌上的人，都齊刷刷看過去。

安染和我都瞪大了眼睛，互望了一眼。

安染看向馮振東，馮振東故意喝水看向一邊。

沈父和老劉也都停止了彈奏。

全場靜默。

還在情緒里的雨辰愣住了，對沈父和老劉喊著，“哎，怎么停了？！”

在錄像的夏子萌也在喊，“是啊，怎么停了啊？”

夏子萌回頭看去，看到了譚文峰他們。

夏子萌慌忙對著鏡頭說，“哎呀，有突發新聞，暫停直播了啊。各位明年見！”

尷尬中，譚父鼓起了掌，譚母和譚文峰也都鼓掌。

雨辰生氣地喊著，“哎，你們是誰啊？我們一家人在這兒過年開家庭春晚呢，你們瞎湊什么熱鬧啊？！出去出去！”

馮振東趕緊站起來，跑到前面，“雨辰，別亂說話，這是你姥爺舅舅他們一家。”

雨辰愣了，“姥爺？舅舅？！”

譚父慢慢走向前，拱著手，“大家過年好啊！”

只有我媽和老沈，夏母朝他們點點頭。

安染想要沖過去，被我一把拉住。

譚父望著雨辰，“這是辰辰吧，唱得真好！”

譚文峰接話，“那是，出過國，外語歌唱的比張靚穎還棒呢”。

譚父轉身對譚文峰，“你少說話！哎呀，老沈，老劉，還有這位彈琴的老同志。你們演奏得真好！真是老有所為啊。”

老劉一樂，“嘿嘿，譚局長見笑了！我們就是瞎玩玩。”

沈父笑著看著譚父，“沒想到譚局長也在這里過年啊。”

譚父點頭，“真巧，我們就在隔壁，聽著聲音很熟，可沒想到是你們！”

安染冷冷地，“這話有點假吧，怎么哪兒巧啊？！馮振東，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馮振東手足無措，“我我……”

譚文峰見此忙上前，對安染說道，“姐啊，您別介意，都是我和我姐夫說的。聽說辰辰回來了，爸想見一見。還有啊，爸也一直想見你呢嘛。”

安染轉過臉去，“我有什么好見的。我們和譚家沒有任何關系！”

譚母過來，微笑著，“安染，你爸一直念叨你呢。”

安染“哼”了一聲，又轉過臉去。

譚父直拱手，“不說了，不說了。哎呀，對不起大家，掃大家興了。我們這就走，你們繼續玩哈。”

譚父轉身要走，被譚文峰攔下，“別呀，爸！朵拉他們還在呢，總得給孩子們一些壓歲錢吧。朵拉，過年好！”

譚文峰跑到朵拉身邊，抱起她，“來，給爺爺奶奶拜年！”

朵拉看了下我和我媽。

我對朵拉笑笑，“去吧。朵拉。”

朵拉對譚父和譚母，“爺爺奶奶過年好！”

譚父和譚母都笑起來，“朵拉好！”

譚母拿出早準備好的紅包給朵拉，“祝我們朵拉越長越漂亮！”

朵拉接過紅包，“謝謝爺爺奶奶！”

翔寶見此也跑過來，“爺爺奶奶過年好！”

譚母笑著，“過年好！這小家伙真可愛。”

沈父沈母趕緊去拉翔寶，“哎，爺爺奶奶在這兒呢。”

譚母把另一個紅包給到翔寶手里，“都有都有！新年快樂！”

沈小飛見此哈哈大笑起來，“是我沈小飛兒子！”

夏子萌使勁拍打著沈小飛，“你見錢眼開啊你！”

譚父走到我媽和我身邊，“親家，辛果，過年好啊！能在這里見到你們，我很高興。”

我媽和我都站起身，“過年好！過年好！”

我旁邊是安染和馮振東。

譚父看向馮振東，“振東，安，安染，過年好啊！”

馮振東忙起身，“過年好！爸，阿姨！”

安染坐著，低頭瞥了譚父一眼，沒說話。

馮振東拉拉安染的衣袖，安染使勁地把他甩開，眼睛看著別處。

譚父擺擺手，“沒事，沒事。唉，都是我的錯。嗯……安染，聽說你想再生一個，你，你可要多注意身體啊！”

安染轉頭看向馮振東，一臉怒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馮振東指著安染的方向，“爸，你看她……”

譚父搖搖頭，長嘆了一聲，“沒事，沒事。”

老劉微笑著看著譚父，“譚局長，過年高興，要不就一起坐坐？也好久沒聽您做報告了。”

沈父跟著說，“就是就是。”

譚父搖頭加擺手，“不了，不了，現在我哪還會講報告啊，跟你們一樣，都是老百姓嘛。”

老劉一歪脖子，“那可不一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一聽這話，譚文峰很生氣，對老劉，“大過年的你怎么說話呢你！”

馮振東趕忙制止譚文峰，“文峰！”

雨辰一直在臺上看著臺下的場面，有些不耐煩了，“哎哎，好了沒有啊，晚會是不是該繼續了啊？”

夏子萌喊道，“對對，我們還是繼續吧。”

譚文峰也跟著喊，揮舞著手，“大家繼續繼續！剛才就是個彩蛋哈！哦，等等，辰辰，姥爺和舅舅還給你特地準備了大紅包哪。”

譚文峰說著舉著一個大紅包跑上臺去，遞到雨辰手里。

雨辰拿著紅包看了看，“什么意思，想收買我啊？”

譚文峰沒想帶外甥這么不給面子，有些尷尬，忙說，“瞧你說的，一家人用得著收買嗎？”

雨辰把錢一扔，“誰跟你一家人，拿走！”

譚文峰沒有生氣，反倒舉起大拇指稱贊，“嘿，還挺爺們兒的，像我們譚家人！”

雨辰不高興地朝譚文峰揮手，趕著他走，“快走快走！拿著你的臭錢快走，別耽誤我們過年！”

老劉看著直樂，對譚文峰，“識趣點吧，譚公子。快走吧，要不，你這個彩蛋可就變成臭雞蛋了！”

譚文峰搖著頭，拿起錢，走過去，拍著辰辰的肩膀，“行，辰辰，舅舅不怪你。你還小嘛，等需要什么的時候，就來找舅舅。”

雨辰望著別處，并沒說話。

譚父直搖頭，自語著，“真是丟人！”

譚父轉身快走，譚母跟在后面，走向原來房間。

譚文峰環視四周。高高拱手，“各位，我們后會有期！”

譚文峰大踏步跟著譚父走了出去。

馮振東趕緊跟了上去。

老劉站在臺上，“老沈，老夏，雨辰，子萌，讓我們從頭再來。再說一遍哈，我們要把不高興的事都趕走！把開心的事都唱來！”

說完，老劉又是一陣耍花似的架子鼓。

大家一陣叫好聲，鼓掌聲！

四

安染依靠在沙發上，無神地看著電視，電視里傳來倒計時喊聲：8，7，6，5，4，3，2，1……

窗外立刻響起新年午夜辭舊迎新的鞭炮聲，焰火禮花一齊在夜空中綻放！

安染和馮振東各坐在沙發的一端，看著電視，沒有說話。

馮振東靠近了一點，“安染，你聽我說，我……”

安染并不看馮振東，閉著眼睛，舉手，“好了，你別說了！”

馮振東停了一下，依然望著安染，“嗯，我還是得說。你爸他確實一直覺得很虧欠你，也很想見你當面表達一下，不然……”

安染轉頭盯著他，目光像錐子一樣，“不然，怎樣？”

馮振東嘆口氣，“唉，你不覺得他老了嗎？當我看他佝僂著腰走出去的時候，身子都在晃……我心里真不好受。”

安染冷笑一聲，“老了又怎么樣？他讓我媽不好受的時候，他自己知道嗎？要是他知道，早干什么去了！”

馮振東懇切地，“無論怎么說，你們也是親生父女啊，他對你也有養育之恩。再說，你小時候，他也是很疼愛你的啊。”

安染沒有說話。

馮振東低著頭，“上一代人的恩怨有各種各樣原因，我們也不好說什么，但最好在我們這代人身上能夠化解，在辰辰這代身上就更不應該再延續了。”

安染冷眼斜看著自己的老公，“哼，別說辰辰，你比辰辰差遠了，關鍵時候還是辰辰靠得住，你呢？！你看你在他父子面前那個樣子，就像個奴仆！譚文峰搞陰謀詭計，你就是幫兇！”

馮振東沒想到夫人會這樣看他，瞪大眼睛，“啊？我是奴仆？我是幫兇？我我，我還不是為了要解決矛盾，化解你們父女仇怨，才委曲求全的嘛。”

安染一下子站起身，指著馮振東，“我再次告訴你，馮振東，這個矛盾永遠解決不了！你也不用委屈你自己！我們不用他們譚家照顧，一樣能活得很好！”

馮振東無奈地搖著頭，“你……好吧好吧。我們就關上大門朝天過吧。”

安染起身就走，等到了門口又停住，“我給你說一聲，明天，不，今天我和雨辰就去海南。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吧。”

馮振東驚訝地，“啊，今天就去海南？你，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啊？”

安染逼近一步，“商量？這場鴻門宴，你和我商量了嗎你？虧你還好意思說商量！”

說完安染轉身快步走出客廳。

馮振東一臉委屈，“……鴻門宴？好吧，我……我好好反省自己。”

馮振東一仰臉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

電視里唱起“難忘今宵”的旋律。

這時，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馮振東拿過來一看，是瑟琳娜的微信，“我敬愛的親愛的萬分想念的馮總，我在很遠很遠又很近很近的銀河邊，給您獻上無限美好的新年祝福！快樂順意！然后是一串‘紅心’和‘玫瑰’的表情。”

馮振東看了看門口，把手機關上，放到茶幾上。

這時，沒想到安染又快步進門來。

馮振東被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機收起來。

安染從身后把那兩盒燕窩禮品一下子扔到馮振東面前，“這是姓譚的送的吧？”

馮振東愣住了，“你……”

安染氣極了地，“怎么你什么事都和他說啊，你真和他是一家人啊你！氣死我了！”

馮振東走近夫人，“安染，……你爸他……真的很關心你啊！”

安染一揮手，“用不著！你怎么拿回來的，就給我怎么還回去！”

安染說完，走路很響地出門。

馮振東望著地板上的兩盒禮品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