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男女人心云比針

女人心，

海底針。

男人心，

天上云。

——民間諺語

一

安染家的穿衣鏡前，安染在換裙子，有連衣裙，也有上下搭配的裙子，但都不滿意。

她打開衣柜，來回試著，她忽然看到了衣柜的角落里有個袋子。

她拿過來瞧了瞧，一股味道，扔到一邊。稍等片刻，她又撿起來，走到衛生間，將衣服倒進洗臉盆里，是馮振東的襯衫、背心，內褲，襪子什么的。

安染自語道，“又到處亂扔。唉！”

安染低頭去拿洗衣液，正要倒的時候，看到衣服下面露出了一件鮮艷的衣服的一角。她伸手撥拉開，順著那件衣服的一角挑起來，一看，竟然是件女式的豹紋內褲！

安染驚叫起來，“啊，這……這怎么會……”

安染禁不住有些要嘔吐，她趕緊捂住嘴，去了衛生間。

她嘔吐了幾下沒嘔吐出來，又回到洗臉盆前，呆呆地看著那件豹紋短褲發愣。

鏡子里的安染一邊撫摸著肚子，一邊不住地搖頭。

她抬起頭來，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點點地靠近，停住。

那件豹紋內褲也被她挑起來，和她的眼睛一樣齊平。

門外。馮振東拎著那個購物袋開門，進門。側耳聽見客廳里面有電視的聲音，思考了一下，沒說話，和往常一樣，先洗手。之后，拎著那個購物袋，走進客廳。

安染正在看電視，是文化生活頻道的美術節目。

馮振東笑著問夫人，“還沒睡?。俊?/p>

安染像沒事人一樣，“嗯，回來了。”

馮振東主動匯報，“和客戶晚上吃了個飯，又聊了聊。對了，我下午出去的時候，看到一件裙子，覺得很適合你，就給你買了一條。”

安染很驚訝，“哦，是嗎？我看看?！?/p>

馮振東趕緊過去，將裙子從購物袋里拿出來，遞給安染。

安染拿起裙子比劃了一下，沒說什么。

馮振東抬頭微笑著問道，“怎么樣？喜歡嗎？不喜歡，我可以去換?！?/p>

安染面無表情，“嗯，挺好的，鐵銹紅，顏色很漂亮，款式也很現代?！?/p>

馮振東由剛才的緊張變得高興起來，“你試試？”

“還是先晾晾，新買的別有什么細菌。你給我掛到陽臺上吧?！?/p>

“好的好的?！?/p>

馮振東爽快地跑到陽臺上，拿一個衣架把裙子給掛起來，放到晾衣桿上。

安染一直看著馮振東，馮振東并沒有注意。

等馮振東將裙子掛起來的時候，他才看到了那條豹紋內褲也同時掛在晾衣桿上。

馮振東一下子愣住了。他慢慢側身往回看，看到安染正在看他。馮振東趕緊回身躲開安染的眼神。

“掛好了？”安染問。

馮振東忙點頭，“啊，啊，掛好了?！?/p>

馮振東離開陽臺，走向安染，“你今天去學畫畫，怎么樣啊？”

安染看著電視，“挺好的。Peter是中國通，我還請他去吃了東坡肉呢，補補腦子?！?/p>

“哦哦，那就好。你現在應該補補。啊，我有點累了，我先去睡了。”

馮振東說著走向臥室，眼睛還是忍不住地望向陽臺。

安染望著馮振東離去，“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p>

馮振東回頭，“你也早休息吧，別太晚了。”

安染起身，“好，我一會兒就睡。我再看看你新買的裙子。”

安染說著走向陽臺，馮振東快步離開。

室內的燈已關。安染和馮振東背靠背躺著。

兩個人睜著眼睛，都沒有動，靜聽著對方的呼吸。

馮振東翻了個身，正面躺著，側目看著安染的背。

安染似乎感受到了馮振東的目光，眼睛也在向馮振東的方向傾斜，但轉而又閉上了。

馮振東看著天花板，眨著眼睛，喘了下粗氣。

繼而，馮振東坐起身子，又看了看安染。

安染一動不動。

馮振東見安染沒動，便起身下床。

等馮振東剛下床，身后傳來安染的聲音，“怎么不睡了？你不是累了嗎？”

馮振東回頭看著安染，“哦，我……有個文件沒做好，睡不踏實，我還是去把它趕出來好一些?！?/p>

“呃……”

馮振東朝外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頭，見安染正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相遇在一起。

馮振東有些尷尬，“哦……你身體現在……還好吧?！?/p>

“還行?！卑踩居址^身去，給他個脊背看。

馮振東又往回走了兩步，來到床邊，“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吧?！?/p>

“哦……那好吧。”

馮振東轉身出來，走向書房。他來到窗邊，望著窗外，看著外面路燈昏黃。

馮振東腦子里閃過剛才在陽臺上看到掛著的那條女式豹紋短褲的影像。

馮振東禁不住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二

當了總監，總覺得很忐忑，我謹慎小心地賣著力，但還是沒想到，不該來的還是來了。

李總叫我，我趕緊快步來到他的辦公室，盡管與我的辦公室也就幾步之隔，但感覺還是很漫長。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李總對面，聽著他講話。

“這段時間，大家工作狀態都不錯，藍鳥公司那兒對提案也很滿意。本來啊我還有點擔心……是我多慮了，事實證明你確實有能力，完全可以做得很好！”

我點頭致謝，“謝謝李總的信任和大力支持?！?/p>

我懸著的心落下去了一半。一般表揚開始，后面就是問題，先糖果，再大棒子，或小鞭子，領導和下屬談話多數會這樣。

李總還是微笑著，“接下來，你帶著大家盡快完成這個案子，要保證質量?！?/p>

我點頭，“嗯，您就放心吧?！?/p>

李總看著桌子上的紙，沉吟著，“嗯……還有點合同上的小變化，我和你說一下。”

我慌忙地，“哦，是什么??？”

李總將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你看看。”

我拿過文件看著。

李總看著我，提示道，“就是……他們在合同里又加了一項補充條款和你有關，就在我畫線的地方。”

我翻到下一頁，在劃線的地方用手指滑動著，低聲說道，“乙方項目負責人不能以個人原因退出項目（包括且不限于產病假），否則，所造成損失全部由乙方承擔。”

我非常驚訝，“李總，這是什么意思？這完全是針對我增加的嗎？”

李總歪著頭，思考著，“我開始也很奇怪，也和你一樣問了他們。他們只說沒別的意思，很看中你來負責這件事，不想再換其他人。”

我脫口而出，“這也太奇怪了！還產假什么的，這與項目有什么關系呢？”

李總緩慢地，“可能……是怕影響進度吧。后來我想了想，你就是再生二胎，到時項目也應該完成了，對你不會有什么影響。所以，我也就答應了他們。”

我低頭再看協議，又看李總，“嗯……是不會有什么影響?？墒恰矣X得增加這一條，對我和女性就是有歧視感，對公司也不公平?！?/p>

“嗯……你懷孕的事，公司里沒有其他人知道吧?！崩羁偪粗?。

我搖搖頭。

李總出了口氣，“那就好！”

“李總，為保險起見，要不換其他人來負責吧?！蔽彝羁?。

“你是說丁義然？……辛果，我知道到你是為公司著想?？墒?，藍鳥不會同意的啊。要不，他們干嘛加這一條呢，是不是？”

我皺著眉頭，“可我……真怕出什么問題啊?！?/p>

李總笑笑，擺擺手，“我想不會。我找你來說這件事，就是因為我完全相信你！抓緊時間把這個項目提前做好吧。有什么問題，我幫你解決！”

我沒話說了，“那……那好吧。”

李總叮囑，很嚴肅地，“對了，孩子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啊?！?/p>

我也認真地點頭。

三

春天的陽光透著別樣的溫暖和清亮。

瑟琳娜穿了件和安染那件同款但是米黃色的裙子，走過辦公區。

莎莎看見瑟琳娜，驚叫起來，“哎呀，娜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瑟琳娜笑著，“哈，你是夸我這件裙子吧。”

“人和裙子都好看！”

“那簡單，明天我也帶你去買一件吧。”

莎莎搖搖頭，“這款適合您，您個子高，顯得高貴！我，我不行?！?/p>

瑟琳娜拉著莎莎的胳膊，“嘿，你有什么不行的，都研究生呢！”

莎莎低著頭，“那是讀書。再說，我也不敢和您大姐大撞衫啊！”

瑟琳娜微笑，“那才說明我們是好姐妹嘛?！?/p>

說著瑟琳娜和莎莎靠在一起。

莎莎有點不好意思，“算了，我更喜歡牛仔款，顯著自由，且耐臟呢?！?/p>

瑟琳娜放開莎莎，“哈哈，隨你。哎，馮總來了嗎？”

“來了，來了，一早就來了，比我還早呢?！?/p>

瑟琳娜不自覺皺了下眉，“哦，不會有什么重要的事吧?！?/p>

莎莎看著瑟琳娜扭著腰肢從身邊走過，一副羨慕的樣子。

瑟琳娜走到了馮振東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里面傳來馮振東的聲音，“進來！”

馮振東辦公桌上空空的，就放著杯茶，冒著熱氣。

馮振東頭靠在老板椅上閉著眼睛。

瑟琳娜推門進來，把門輕輕關上。

馮振東皺著眉頭看了瑟琳娜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瑟琳娜走上前，“喲，一大早就皺著個眉，這是怎么了？”

馮振東張了張嘴，沒說話，嘆了口氣。

瑟琳娜轉了個身，“看看我這裙子，好看不好看？”

馮振東沒看就說道，“好看?！?/p>

瑟琳娜撅著嘴，“你看都沒看，怎么就知道好看呢?！?/p>

瑟琳娜扳過馮振東的臉，用食指刮了一下馮振東的鼻子，“可不許皺眉頭，像誰欠了你多少錢似的。”

馮振東嘆了口氣，“唉，比欠錢還難受呢?！?/p>

瑟琳娜笑著，抬起馮振東的下巴，“和我說說，誰又惹你了？”

馮振東看了瑟琳娜一眼，“唉，還能有誰啊?！?/p>

瑟琳娜想了一會，嬌媚地拉起馮振東的手，“是安染姐？還是辰辰？”

馮振東忽然拉過瑟琳娜，掀起她的裙子。

瑟琳娜忙用手攔住，“哎呀，你急什么呀，這可是辦公室！你想要，今晚上就去我那兒?！?/p>

馮振東鎮定了一下，“哦，我想看看你今天穿了什么內衣?！?/p>

瑟琳娜“哼”了一聲，風騷地用纖長細白的手指點了一下馮振東的額頭，“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癖好。”

瑟琳娜扭動著腰肢，慢慢掀起裙子，“你看吧。”

馮振東正要低頭近前去看，瑟琳娜快速放下裙子，“是什么顏色啊？”

馮振東眨著眼，“我，我還沒看清呢?！?/p>

瑟琳娜嫵媚兼挑逗地，“晚上再給你看，我還有好幾條情趣的呢。”

馮振東搖搖頭，“晚上回家，去不了。”

瑟琳娜撒嬌地，“那你還要撩撥人家！壞蛋！把人家給撩得渾身發熱了，你又撤火！怎么這么狠呢你！”

馮振東想推開瑟琳娜，但瑟琳娜緊靠著他，反而貼得更近了。

馮振東望著瑟琳娜，“安染懷孕這些天，情緒上有些不穩定，我得多照顧啊?！?/p>

瑟琳娜抿著嘴，“哼！你可真是模范丈夫。那我呢？”

馮振東閉著眼，“我……唉，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嘛，等她情緒穩定了再說。”

瑟琳娜吻了一下馮振東，起身，“那好。你能想著我，我就很開心了?！?/p>

“嗯，瑟琳娜，我沒看錯你?！瓕α耍矣浀?，記得你有一條豹紋內褲，很性感的，對吧？”

瑟琳娜一愣，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喜歡那一條啊，你干嘛不早說呢，我明天就穿給你看！”

馮振東連忙擺手，“不不，不用。這條白色的也挺好?！?/p>

瑟琳娜又點了一下馮振東的額頭，“瞧你！剛才還說沒看清呢。真是的，你想什么就給我說嘛，繞那么多彎子干什么呀！”

馮振東笑了起來，“沒事，沒事，你穿什么都好看?！?/p>

瑟琳娜撅起小嘴，“不，我要穿你最喜歡的給你看！哎喲，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啊?！?/p>

瑟琳娜從口袋里拿出紙巾給馮振東擦額頭上的汗，胸脯近乎貼住了馮振東的臉。

馮振東很是尷尬，“呃，剛才喝茶喝多了?！?/p>

瑟琳娜抱著馮振東，親了他額頭一下，“好了，我要去工作了。不然，其他人要說閑話了?！?/p>

“嗯。”

瑟琳娜的手機響了一下。

瑟琳娜笑著說，“你看，有人提醒我了?！?/p>

她拿過手機一看，是安染的微信，“在嗎？”

“誰??？”馮振東問。

瑟琳娜看著手機，“哦，是一位姐姐。好了，我先過去了。你呀今晚不去我那兒，那你就再忍忍吧，哈哈?！?/p>

瑟琳娜拍了拍馮振東的肩膀后，走出去，關門時，還給馮振東送了一個飛吻。

馮振東微笑著朝她揮揮手。

瑟琳娜關上馮振東辦公室的門，轉身，看看四周，再看手機，慢慢給安染發短信，“嫂子好！我在公司，有事嗎？”

安染很快回信，“有點煩，想約你出去轉轉。”

瑟琳娜抬頭想了想，又趕緊回信，“太好了！我也好想見您哪。您到了地方，發我個地址，我馬上過來?！?/p>

安染回了個ok和鮮花的表情。

瑟琳娜馬上轉身又去馮振東辦公室。

馮振東正看電腦里的股票軟件，抬頭看見瑟琳娜在旁邊，嚇了一跳。

“哎，你怎么又回來了？”

瑟琳娜嫵媚地笑著，“舍不得您唄！”

“說吧，是有事剛才忘了說吧。”

瑟琳娜點著頭，“嗯……我姐找我有點事。今天我出去陪她一下?！?/p>

馮振東松了口氣，揮揮手，“哦，去吧，去吧。今天也沒什么事。有事的話，我再打電話和你說?！?/p>

瑟琳娜聽了這話，還有點不高興，“哼！是不是你要趕我走?。俊?/p>

馮振東敷衍著，“哪里話。”

“那怎么我一說要出去，你就松了一口氣似的啊?！?/p>

馮振東裝作很無辜的樣子，“??？沒有啊。嗨，你們女人啊，心里想什么，我真是弄不明白?！?/p>

瑟琳娜白了馮振東一眼，“女人也有腦子，不過，更靠直覺！”說完又笑了。

馮振東微笑，“好吧好吧，我算服了?？烊グ桑瑒e讓你姐等急了。”

瑟琳娜指著馮振東，“看看，我說對了吧，開始催我了?！?/p>

馮振東仰倒在椅背上，“哈哈，隨便你，我不說話，行了吧。”

瑟琳娜頑皮地，“嗯，你這個樣子最可愛了！”

瑟琳娜上前吻了一下馮振東的臉。

馮振東趕緊把瑟琳娜推開，“好了好了，一會兒來人了。”

“嗯，那我真的走了哦！有事可記得打電話哦?！鄙漳冗呑哌厯]手。

“嗯嗯?！瘪T振東直點頭。

瑟琳娜扭著腰肢走了出去，依然關門時送了馮振東一個飛吻。

馮振東也送了瑟琳娜一個飛吻。

瑟琳娜輕輕把門關上。

馮振東一下躺在椅子上，頭靠在椅背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四

沈父抱著他那把破裂的吉他，從一家樂器商店里走出來。

他四下看看，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垃圾箱。他慢慢走過去，選了干凈的一處地方，將吉他靠著垃圾桶豎立在一邊。

他轉身走開，走了幾步又停住，轉回身望著吉他出神。

這時，有人拎著一大包垃圾過來，扔到垃圾箱里。

那人捂著鼻子走開，“真臭！”

沈父趕緊上前拿起吉他，并且忙從褲子里掏出手絹，把吉他上的臟東西擦掉。然后，背起吉他轉身走去。街上的他顯得很孤獨，背也有些彎了。

沈父神情落寞地回到家中，把吉他輕輕放下，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發上，然后卷曲著，歪躺在沙發

上。

沈母低著頭在拖地，問老伴，“怎么樣，修好了嗎？”

沈父搖搖頭，沒說話。

“修不好就算了，你不是還有電吉他嘛?！?/p>

沈父依舊沒說話。

沈母看著老伴，“你怎么了？跟霜打茄子似的。抬腳！我剛擦干凈，讓你又給弄臟了！哎，你進門怎么不換鞋啊？”

沈父長嘆了一聲，“唉！”

沈父閉著眼睛頭靠在沙發上。

“哎，你說你……”沈母忽然驚慌起來，扔了拖把，撲過去，“老頭子，你心臟沒事吧，你怎么臉色這么白??？心口疼不疼，啊？你的硝酸甘油呢？趕緊吃藥啊！”

沈父擺擺手，輕聲地，“沒事，我沒事?！?/p>

沈母摸著老伴的頭，“是不是血壓高了，頭暈不頭暈？我給你量量血壓吧?！?/p>

沈母去茶幾下面翻出血壓儀來，準備給沈父測量血壓。

沈父起身推開沈母，“沒事，我很正常?！?/p>

沈母還驚魂未定地看著老伴，“沒事？沒事干嘛這個樣子，多嚇人啊?！?/p>

沈父撫摸著舊吉他，慢慢地，“我是看著它，想到了我自己。我呀就像這把老吉他。老了，零件壞了，修不好了，沒人要了?！?/p>

沈母恍然大悟，一拍手，“嗨！我還以為你犯心臟病了呢，敢情是犯了相思病哦！是不是又想那個狐貍精了？”

沈父煩悶地看著老伴，揮著手，“又來了！人家叫胡新晶，到了你嘴里就成狐貍精了！”

沈母指著老伴，“那你說，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不正當關系？！”

沈父皺著眉頭，手哆嗦著，“這哪跟哪兒呀！一把吉他我都這么依戀，何況人呢，你說是不是？”

沈母瞪大眼睛，“你講這話什么意思？你是說愛吉他還勝過我了？！”

沈父使勁拍著沙發，“哪里話嘛！我是說，一個吉他跟了我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何況是你啊。”

沈母眨著眼睛，“哦，這個意思啊。嗯，這還差不多！”

沈父懇切地，“我說，哎喲喂，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滾燙的話，安慰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心嗎？！”

沈母上前，“那……我給你揉揉？”要給沈父揉胸口，“……哎，你壞了舊吉他，才好買新吉他嘛?！?/p>

沈父推開沈母，“算了，算了，和你說不明白！我啥都不買，還是去看直播吧我?！?/p>

沈父說著起身走向臥室。

沈母望著沈父的背影，“哼！直播里有啥好的，都妖里妖氣的！”

沈父轉過身來，微笑著說道，“放心！我是孫悟空，專門識妖打怪的！而你呢，是唐僧，隨時都會念緊箍咒！”

沈母由氣惱變為很得意，晃著腦袋，“經常念念緊箍咒，你才不會犯錯誤！你個老東西，還想跑出我的手心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