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一個普通卻注定意義非凡的夜晚,我誕生在一個充滿煙火氣的家庭中。
“是個男孩!很健康!”
產房外傳來護士的聲音。
“真的?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
媽媽陳雅娥剛剛生產完,滿臉疲憊卻笑得像春風一樣溫柔。她拉著爸爸林泰興的手,輕輕撫摸著襁褓中那個還沒睜開眼的小胖團。
“我們家的小昱倫終于來了?!彼吐曊f。
從那一刻起,我便成了這個家庭的第二個孩子。哥哥林衛軒比我大三歲,小妹林怡恩則在七年后加入我們這一家五口的熱鬧日常。
小時候的我,是那種一看就讓人想捏一把臉的小胖墩。胖,不是圓潤可愛的那種,而是胖到走路會喘,跑兩步就流汗。成績嘛,平平無奇;身體也不怎么爭氣。偏偏我卻是個游戲癡,整天窩在電腦前,眼睛發亮地盯著閃動的屏幕。
“昱倫??!不要再玩了,快點下來吃飯啦!”媽媽總是從廚房傳來她那特有的“怒氣喊功”。
“等一下啦!我還沒打完這一局!”我盯著《RO》的畫面,手指飛快敲擊鍵盤。
“你每次都講‘等一下’!你有幾個‘等一下’?作業寫了嗎?”
“寫了啦!”我理直氣壯地回,但其實作業本還靜靜地躺在書包底層。
我們家開飲食店,每天凌晨就要起床忙活生意。爸爸總是起得最早,天還沒亮就在廚房里咚咚切菜,鍋鏟聲就是我的鬧鐘。媽媽負責收銀和炒菜,一家人分工合作,忙得不可開交。
我經常在學校附近的外公外婆家過夜,那是一棟英式舊樓,有點年久失修但充滿了童年回憶。房子有二樓和地下樓,而我們一家人就睡在最底下那層。冬天總覺得有點潮濕,卻意外溫暖。
“昱倫,今晚陪公公看摔角,好不好?”
“要看那個會噴火的嗎?”
“今天播《TheUndertaker》!”
“哇,那我要吃泡面配!”
外公一邊拆泡面,一邊教我各種摔角招式,“你以后長大啊,也要像他們這樣強壯,不要老坐著打游戲。”
“我長大是要玩《魔獸爭霸》的!”
外婆則是個超級怕我餓的慈祥女人。她一天要喂我六餐,從早餐到宵夜,每一頓都精致又熱騰。
“昱倫啊,再吃一點這個雞蛋卷?!?/p>
“我吃不下了啦……”
“哎呀你吃得下的,男孩子要長高?!?/p>
“那我吃一點點?!?/p>
“多吃一點點!”
小時候的我,也不是沒社交的家伙。在學校,雖然時常被欺負,比如被躲起來藏書包、被排擠不讓一起踢球,但我有兩個好兄弟——高文杰和蕭旭堯。他們和我一樣貪玩,也一樣不怎么愛念書。我們一起打電動,一起被老師罵,還一起偷偷去樓下買汽水。
“你今天有沒有做功課?”蕭旭堯邊喝汽水邊問。
“有啊……昨天的?!?/p>
“喂,今天的是啦!”
“糟了糟了,我們是不是又要被訓?”
“跑?。 ?/p>
而我哥哥林衛軒,是那種人緣好又運動萬能的型男。在我小學的時候,他就已經踢球踢得出名,朋友滿天下。每當他要出門,我就死纏爛打地想跟。
“哥哥,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踢球嗎?”
“不可以啦,你一跑兩步就喘,踢什么球?”
“我不踢,我只看嘛!”
“你每次都講‘只看’,結果沖進去搶球,還踢到我朋友的腳。”
“嘿嘿,這次我保證不搶!”
“你講一百次保證了咯!”
后來,哥哥開始學跳舞了。原因很簡單——他的舞伴很漂亮,叫彭詩涵。我那時不理解跳舞有什么好玩的,只覺得哥哥是“被美色誘惑”。
“你這樣學跳舞,不怕被笑咩?”我一邊咬著炸雞一邊問。
“你懂什么?這是藝術?!备绺绶藗€白眼。
“你是想每天都跟美女牽手吧?”
“閉嘴啦你!”
我笑得像只貓,“我才不要學咧,太丟臉了?!?/p>
但命運就是喜歡開玩笑——半年后,輪到我學跳舞了。
爸爸媽媽覺得我們整天宅在家打電動,不運動,眼睛壞、身體差,于是他們決定先自己學拉丁舞。“你看我們老了都跳得這么好看,你們年輕人學一下,不是更快?”
爸爸還振振有詞地說,“舞蹈也是運動,跳著跳著就瘦了。”
然后,他們把哥哥也拖去學。哥哥因為彭詩涵的存在,還算勉強接受。而我,明知道跳舞很“丟臉”,還是被逼著去上課。
“媽,我真的不要學啦……”
“不可以,你再這樣下去都要胖出心臟病了?!?/p>
“我又不是不運動,我有玩跳舞機的!”
“你跳舞機哪有用!跟人家學才有效!”
“我不要跟女生牽手啦,很奇怪咧!”
“奇怪什么?我跟你爸爸都牽手幾十年了!”
最終,我成為了“拉丁舞學徒”,比哥哥晚了整整六個月才踏進舞蹈教室。一開始我站在教室后面,尷尬又僵硬,完全不像我平常打游戲時的自信樣子。老師一喊“轉圈”,我就暈頭轉向;一叫“基本步”,我腳就打結。
而這一切,就在我人生最不情愿的一次決定下,悄悄開始了——那段改變我命運的旅程。
只是當時的我還不知道,拉丁舞,不只是舞蹈而已。它將成為我掙脫過去的出口,也將帶我走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她叫雙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