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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舞出那片天空

第四章:舞出家的溫度

Section1:飯桌上的節(jié)奏

“哎喲,你那chacha還沒搞清楚啊?你看我多標準!”

廚房里傳來媽媽半認真半調皮的聲音,她一邊炒著菜,一邊跟爸爸在餐桌前比劃著剛從舞蹈教室學來的動作。爸爸則一臉嫌棄地笑著搖頭:“你那是chachameh?是炒菜步吧?”

哥哥衛(wèi)軒一邊咬著炸雞翅一邊笑得差點噴飯:“你們兩個真的太夸張了啦,跳舞跳到晚餐都變成拉丁風。”

我靠在廚房門邊,看著眼前這一幕,不自覺地笑了。原來舞蹈,不只是訓練室里的汗水和節(jié)奏,更可以是飯桌上的笑聲和家人間默契的小互動。以前我總覺得家里有點沉悶,爸爸工作忙,媽媽喜歡追劇,哥哥埋頭寫作業(yè),只有我自己最常躲在房間。可自從我們一起學跳舞,仿佛家里的氣氛變得輕松又熱鬧了。

媽媽最喜歡rumba,說那種慢慢熱熱的感覺很像她年輕時跳disco的風采;爸爸則是jive忠實粉絲,一直說:“跳這個才有出汗的感覺!”哥哥則默默專注在技術細節(jié)上,是我們家最“專業(yè)”的一個。而我?我發(fā)現(xiàn)我最喜歡的是——大家在一起跳舞時的感覺。

晚餐后,我們還會把客廳的桌子搬開,空出一點地方,輪流播音樂,然后各自上陣。有時候是比賽前的模擬,有時候只是單純的搞笑舞蹈比拼。“來來來!今天是宇倫跟媽媽斗chacha!”哥哥笑著主持,好像我們不是一家四口,而是一支表演團隊。

那段時間,舞蹈在我們家不是“興趣”,而是一種連接。它像膠水,把每個人的情緒、笑聲、挫敗和期待黏在一起。

而我知道,這些畫面,終有一天會成為我最珍貴的回憶。

Section2:云頂?shù)娘L,藏著跳動的心

那次比賽成績公布時,全家人像中了彩票一樣興奮。三支舞都成功晉級決賽,還全都拿下第六名。雖然不是冠軍,但對我來說,那已經是前所未有的突破。而對家人來說,更像是看見了一顆種子,真的在發(fā)芽。

“獎勵一下我們的小舞者!”爸爸當場宣布,“下個星期我們全家去旅行——云頂!”

聽到“旅行”兩個字,我其實有點驚訝。我們家一向節(jié)省,很少說走就走。但這次不一樣——好像全家人都覺得,這是值得慶祝的時刻。

那天車子開上山的時候,外面云霧彌漫,像是一層一層的棉花糖往下堆。媽媽一邊念著天氣太冷,一邊把外套遞給我,哥哥則開始規(guī)劃今天要去哪個景點。

我們到了酒店,一進房間,大家就立刻癱在床上。我本來想休息一下,但腦子里一直想著酒店大廳樓下的舞臺——在check-in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那是一塊不算大的舞臺,燈光雖然簡單,但卻有幾位舞者正在排練。

晚飯后,家人都回房間說要好好“躺一晚”,只有我,像被某種力量吸引著,偷偷溜出房間,獨自來到舞臺前坐下。

那是一場融合了爵士、現(xiàn)代舞和一點民族元素的表演。燈光灑下,舞者們的身影像水波一樣流動。我看得入神——那種不僅僅是“動作正確”,而是整個人仿佛活在舞蹈里的狀態(tài),讓我起雞皮疙瘩。

特別有一位女生,她站在舞臺側邊,戲份不多,卻每一個動作都細膩動人。她不像主角那樣耀眼,卻讓我移不開眼。她的眼神、姿態(tài),甚至連休息時站在一旁的氣質,都讓我感受到一種說不清的吸引力。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舞蹈,不只是比賽用的技藝,也不只是家庭的聯(lián)結——它可以是一種靈魂深處的共鳴。是某種,只屬于舞者與自己之間的悸動。

我看完演出,鼓起勇氣走向后臺,不知為什么,就是想知道她是誰。她正要收拾舞鞋,看到我有點錯愕。

“Hi…你表演得很棒,”我小聲說,聲音有點發(fā)抖,“我叫林昱倫,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她猶豫了一下,有些害羞地笑了笑:“我叫…雙妤。”

Section3:她的舞姿,像一束光

那天從后臺走出來,我心跳還是很快。

“雙妤”,這兩個字像是刻在我腦海中,每一個字都輕盈又溫柔。她的笑有點羞澀,但不回避,像極了她在舞臺上微微低頭旋轉的動作,克制,卻帶著自信的光芒。

“以后你還會在這里表演嗎?”我當時忍不住問。

“可能吧,假期才會來。”她回得輕聲,但眼里閃著認真,“你也跳舞?”

我點點頭,卻沒說太多。那一晚我沒有再多問,只是道了謝,轉身離開時,聽見她在背后輕輕說了一句:“加油。”

這句“加油”,比所有比賽得名的掌聲都更打動我。

回到房間,我望著天花板,心里浮現(xiàn)的不是剛才的燈光,不是舞者們翻騰的動作,也不是評審給出的分數(shù),而是她站在舞臺一角輕輕起舞的模樣。那是一種“愛跳舞”的樣子,而不是“為了贏”的姿態(tài)。

旅行結束后回到家,生活似乎恢復如常,但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樣了。

舞蹈課上,我開始更加專注每一個細節(jié)。以前我只是聽老師的口令,現(xiàn)在我開始自己揣摩節(jié)奏、感受身體的律動。

回家的時候,我會打開電視,看各種舞蹈表演節(jié)目。拉丁、爵士、芭蕾、街舞,只要是舞蹈,我都看。過去我總覺得“拉丁舞是唯一”,但那次在云頂,我才發(fā)現(xiàn),舞蹈的世界,比我想象的大太多太多。

家人也有點發(fā)現(xiàn)我變了。哥哥有一天調侃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怎么最近跳舞像吃了興奮劑?”

我沒回嘴,只是笑。因為我知道,我沒談戀愛,我只是…在心里種下一束光。

那束光,是雙妤。

我還記得她當時穿著白色上衣、卡其褲,站在燈光照不太到的角落,可我卻覺得她比誰都耀眼。那種存在感不是刻意爭取來的,而是由內而外散發(fā)的,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舞臺,是屬于真正熱愛舞蹈的人”。

也許以后還會再遇見她,也許不會。但她帶給我的悸動,像一根繃緊的琴弦,從此牽引著我的舞蹈之路。

Section4:因為舞蹈,我們成了一家人

從云頂回來后,舞蹈課依舊是一周兩次,但我去的頻率卻越來越高。老師還沒開口,我已經在練習室等著熱身了。

爸爸媽媽一開始以為我發(fā)燒了,還特地摸我額頭。但當他們發(fā)現(xiàn)我每次跳完舞都神清氣爽、話也多了、晚餐吃得特別香后,他們開始覺得,這應該是件好事。

更神奇的是,我們家的晚餐聊天話題也開始變了。

“你今天Jive有沒有被老師罵?”爸爸夾著菜問我。

“哪有,我今天老師還叫我?guī)ш犇亍!蔽业靡獾鼗亍?/p>

“喲,厲害哦!”

“哎,等下吃完飯來PK一下ChaCha!”爸爸突然放下筷子,站起來擺了個Pose。

“不要啦你!你那不是ChaCha,是‘炒叉燒’啦!”媽媽一邊笑一邊拿毛巾拍他。

家里就這樣,從一個飯后只會各自滑手機的家庭,變成了一個飯后即興舞會現(xiàn)場。

更搞笑的是,有一次媽媽在廚房煮飯還一邊哼著拉丁音樂,結果手一滑,鍋鏟飛出去,差點砸中我們的狗狗——Lucky。Lucky當場嚇得轉圈跑,哥哥還拍了一段上傳到社交媒體,結果那支影片意外爆紅,留言全是“全家中毒舞蹈中”!

也不知從哪天起,我們開始習慣在周末一起練舞。

爸爸最愛的是Rumba,每次都說“跳Rumba才能顯出男人的風范”;媽媽跳得最認真,每一個手勢都要對鏡子練十次;哥哥當然最穩(wěn),從小跳到大,動作已經像反射神經一樣自然。

而我,雖然動作還不夠成熟,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多了一樣東西——熱情。

或許是因為那場比賽、或許是因為雙妤,又或許,是因為在舞蹈中,我終于找到了一個讓全家都能靠近我的語言。

我開始喜歡這個“跳舞之家”。

有時,我們會在客廳播舞曲,大家輪流上陣,看誰跳得最有Feel;有時,爸爸媽媽會互相挑戰(zhàn),看誰先跳累倒在沙發(fā)上;甚至我們還打算組一個家庭舞蹈團,參加社區(qū)才藝比賽。

雖然我們都知道,不是每一次練習都那么輕松,也不是每一次比成績都滿意,但至少,我們能在彼此的節(jié)奏里,找到一種屬于家的節(jié)拍。

我想,那是我從沒想過會擁有的溫暖。

Section5:當夢想遭遇質疑的時候

回到校園,空氣里依舊是熟悉的粉筆灰味。班上的人沒什么變化,但我心態(tài)卻和以前不同了。

那場比賽之后,我仿佛多了層保護殼。雖然沒有拿冠軍,但三項第六的成績對我來說,已經是巨大的突破。我開始更有自信,連走路都不再低著頭。

萊升、杜良和偉力知道我比賽拿獎后,比我還興奮。

“你現(xiàn)在算什么?校園最靚仔舞王?”杜良拎著水壺打趣。

“應該是‘拉丁小王子’。”偉力補刀。

“哎喲,不要笑他啦,搞不好以后他真的跳進電視。”萊升咧嘴一笑。

我們四個平時下課就聚在一起,吹水、討論游戲、偶爾打籃球。他們三個雖然不跳舞,但每次我說起比賽的事,他們都會聽得津津有味。

“那個什么Jive,到底怎么跳的?你跳給我們看啦!”偉力有次在食堂邊喝豆奶邊逼我即興表演。

我原本想拒絕,但三雙眼睛看著我,又忍不住有點小虛榮心。當場我站起來,在食堂走廊跳了幾步基礎Jive,結果引來幾位學姐圍觀——還真有點小明星的感覺。

可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我跳舞。

嘉爾,一個坐我斜對角的男生,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成績好,運動也強,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

“你跳舞哦?那種東西能當飯吃嗎?”他某天在全班面前突然諷刺。

我沒說話,只是輕輕把舞鞋放進抽屜。

“成天就知道跳舞跳舞,不務正業(yè),還不是連校隊都進不了。”他繼續(xù)挖苦,語氣里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

我當時真的很想回嘴,但我忍住了。

不是因為怕,而是我知道——我現(xiàn)在在跳的舞,不是為了讓別人看得起,而是我自己已經開始看得起自己了。

午休時,萊升走到我身邊,“別理他,他就那副德性。你已經很棒了,我們都知道。”

“沒錯啦,有成績才是重點。你才跳幾年?人家練十年都不一定能進決賽的。”杜良也拍著我肩膀。

“下次比賽我們一起去現(xiàn)場看你跳。”偉力舉起拳頭。

我笑了,眼睛有點酸,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我知道,我并不是一個人在跳舞。

或許我不夠優(yōu)秀,或許還不夠強,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崩潰的小男孩。

我背后,有一群肯為我喝彩的朋友,一家用舞步連結的家人,還有一個女孩,她送我的徽章,依舊安靜地躺在我的書包夾層里——像某種沉默的鼓勵。

它提醒我:

不管前方多少質疑,多少不理解,只要我還在跳,就不會失去前進的方向。

Double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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