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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舞出那片天空

第八章·第五層的真相

Section1:一堂課,五名警察

2007年的某個早晨,天氣悶熱,教室里的風扇吱呀作響,轉得極慢,像隨時都會停下來似的。我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陽光從玻璃窗縫隙灑在我的書本上,刺眼得讓我睜不開眼。黑板上粉筆劃過的聲音遠在天邊,老師在講化學公式,但我一點都聽不進去。

我腦子里裝的不是化學反應,而是一連串舞蹈動作:ChaCha的開步、Rumba的慢轉、Jive的高跳、Paso的架勢。我下意識地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劃節奏,就像身體根本停不下來似的。雖然暫時沒有舞伴,沒有比賽,但舞蹈早已深深植入我生活的一部分,連安靜坐著也在跳舞。

就在我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低沉而有節奏的腳步聲。

“噠——噠——噠——噠。”

那種腳步不是普通老師的節奏,而是一種帶著壓力的、訓練過的聲音。我們全班都不由自主地朝窗外看去。

五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帶著筆記本、對講機、手電筒,神情嚴肅地走過我們的班級。走在最前頭的是校長,一向笑瞇瞇的他,此刻卻臉色鐵青,眉頭緊鎖,像壓著一口氣隨時會炸開。

他們一言不發,一路走到走廊盡頭,停在最后一間教室門口。

我們的班主任也停下了粉筆,疑惑地望著外頭:“發生什么事了?”

我身旁的同學忍不住站了起來,更多人像接力賽一樣,將腦袋伸到教室門口,一條人龍瞬間形成,全班像靜音電影一樣集體屏住呼吸,等待發生下一秒的劇情。

警察敲了敲門。門打開之后,只聽到一個名字:

“高文杰。”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腦袋“嗡”地一聲。是……文杰?他不是小學時坐我旁邊那個,平常沉默寡言、總是挺我,還總跟我分享動漫和游戲的那個文杰?

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就這樣從教室走了出來,站在走廊中央。

沒有掙扎,也沒有多余的情緒,他只是輕輕點頭,對老師說了句:“我出去一下。”然后乖乖跟著警察,一步步往樓下走去。

那一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背影,有點陌生。

不到十分鐘,警車就把他帶走了。

我們班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有幾個女生開始低聲驚呼,有人竊竊私語,有人不敢相信地張著嘴,還有人直接拿起手機,開始瘋狂發訊息。老師急忙制止,但沒有人真正冷靜下來。

“他到底做了什么?”

“是文杰嗎?真的假的……”

“我看到警察了耶,真的把他帶走了!”

我呆坐在座位上,連窗外的風聲都聽不見了,只覺得胃里有點涼,一種說不清的預感在胸口盤旋。

我們誰都不知道,整個學校將會因為這一件事,掀起一場長達數月的風暴。

而更想不到的是——事件的主角,竟然是那個最沉靜、最不起眼的同學。

Section2:一聲巨響之后

當天傍晚,全校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在開會。我們的課早早下課,校內卻彌漫著一種古怪的氣氛。

操場上沒人打球,走廊里連腳步聲都小了幾分。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但沒人知道真相。我們只能猜測、傳聞、推測:有人說文杰偷了東西,有人說是打架、吸煙、藏刀……傳著傳著,連“殺人”這種字眼都有人悄悄說出來。

我一開始不信,但心里那種不安越來越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傳言終于爆炸了。

廣播沒有照常播放校園新聞。反而是由校長親自發聲——語氣沉重到我至今記得:

“昨天,有位高三同學在校外不幸發生墜樓事件,警方正在調查相關情況。請大家保持冷靜,不要隨意散布未經證實的消息,并尊重家屬的隱私。”

那一刻,全校安靜得出奇,連隔壁班的椅子摩擦地板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全身一震:墜樓?誰?什么時候?為什么?

直到午休,真相才像水壩決堤那樣被學生之間的消息淹沒。

是嘉爾。

是我們年級最風光、最狂妄的體育生嘉爾。

他曾是校隊短跑冠軍,也是全校公認最瞧不起“文弱”男生的人,尤其是我。他總是笑我跳舞“像女孩子”,也嘲笑文杰是“廢宅”。

可現在,他死了。墜樓,從五樓的廢棄教學樓,一層樓摔下去,據說當場沒有呼吸。

這棟教學樓,早在兩年前就因為結構老化被學校封鎖,學生根本不能進。但那天中午,嘉爾和文杰卻被人看到一起走了進去。

最先報警的,是一位住在大樓對面的老奶奶。她親眼看到兩個男生進去,后來只看到一個人——文杰,從旁門快步離開。

“一個人出來的。”她對警方說,“另一個……后來我就聽見‘砰’一聲,好像有什么重物掉下來了。我嚇壞了,趕緊報警。”

根據警方說法,那聲“砰”就是嘉爾從五樓墜落時發出的。

有人說是事故,有人說是吵架失手推下去,也有人說,是自殺。

但重點是:警方懷疑文杰“知情不報”,甚至涉嫌相關責任。

我握著飯盒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冒汗。午餐的味道忽然變得索然無味。

我努力想起那天的文杰:他的神情、他被帶走前的表情……忽然覺得,他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什么,但又不想說。

我很想站出來替他說點什么,但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個和我談動畫、借我畫筆的人,居然成了刑事調查的對象。

“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有問題?”

“我不信啊……他哪像會害人?”

“可他那個眼神……也太冷了吧。”

議論從未停歇。我卻越來越看不清,那個曾經每天坐在我旁邊的人,他到底是誰?

Section3:墜落的那天中午

電腦教室,唯獨那棟已經廢棄的舊教學樓,被一層封鎖線圈了起來,一直靜靜地立在校園角落。

午餐時間剛過不久,有個穿著紅色外套的身影繞過圖書館,從人行小路快步前往教學樓方向。他就是嘉爾。

三分鐘后,另一個身影也跟上了。他穿著深灰色的連帽衫,帽子蓋住了大半張臉,腳步沉穩但帶著遲疑——是文杰。

他們從旁門進入教學樓,那扇門原本上著鎖,不知道是誰偷偷撬開的。老奶奶說她在陽臺上親眼看見他們進去,心里還念叨著現在的學生膽子怎么這么大。

樓里漆黑一片,灰塵和霉味彌漫著整棟建筑。曾經掛著黑板和學生畫作的教室,如今空蕩蕩的,只剩下剝落的墻皮和發黃的窗簾在風中微微擺動。

嘉爾踩著樓梯一步步往上走,像是早就決定好要去到樓頂。文杰跟在他后頭,嘴角咬著什么話,但始終沒開口。

他們在五樓盡頭的一間舊理化教室停下。窗戶外的欄桿銹跡斑斑,風吹進來帶著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你不是很能耐嗎?”嘉爾靠在窗邊,語氣不屑,“上次你是不是去找老師告我?”

文杰沒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你告訴老師我一直針對人,害我失去了一場友誼賽,我會不知道嗎?”

“嘉爾,我從來沒有在老師面前告發你。”

“那你走來做什么?”

“我只是想……問清楚你為什么老針對昱倫。”

空氣靜了幾秒。

嘉爾笑了,“男生跳舞?昱倫不就是為了吸引女生目光嗎?以為這樣就有人看得起昱倫?”

文杰的拳頭不自覺握緊了。

“你知道昱倫是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是我的好朋友嗎?你憑什么一直針對人家”文杰低聲說。

“因為他太做作了。”嘉爾往前一步,“他的出現,簡直就是侮辱了我們男生”

文杰眼中終于閃過怒意:“你嘴巴可以放干凈點嗎?”

“我偏不。怎么?你想打我?”

沉默。然后——

“那就動手啊,懦夫。”

接下來的事,就沒人知道具體經過了。只知道,在一聲悶響之前,有兩道影子在窗邊糾纏,幾秒后只剩下一道——那個戴著帽子的人影,從旁門迅速離開了。

樓下的地面上,躺著嘉爾,雙眼睜開卻毫無神采,紅色外套被摔得褪了色。老奶奶站在陽臺上驚叫著撥電話,手指一直在發抖。

警察說:地面沒有掙扎痕跡,只有一對腳印通往窗邊。而嘉爾的墜落角度,不像是自己跳的。

可惜,沒有監控,沒有錄音,沒有第三個人。

只剩文杰被卷入風暴中央。

Section4:震后的寂靜

事情發生后的隔天,整個學校像是被沉默的海水吞噬。平時下課后喧嘩吵鬧的走廊,只剩下鞋底輕觸地板的窸窣聲,還有偶爾傳來的低聲私語。

“你聽說了嗎?他居然從五樓掉下來……”

“那個穿灰帽的……不就是高文杰?”

每個人都在議論,但沒人敢說得太大聲。就連平常最愛八卦的幾位女生,這幾天也收斂了許多,眼神避著所有跟文杰有關的人。

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望著窗外那棟封鎖起來的舊教學樓。它還是那副模樣,毫無生氣地站在角落,可我卻覺得那樓仿佛在看我。

那天看到警察把文杰帶走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敲了一錘。

不是因為震驚,而是因為——那是我從小到大認識的高文杰。

我們從小學一年級就同班。他小時候個子比我還小一截,說話總是結結巴巴的,但手工特別厲害。小學的卡通手工比賽他年年拿獎,他還曾用塑膠瓶做了一個會動的機器人。大家笑他是“機器人宅男”,但他從不在意。

我不相信他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真的不相信。

但所有的“我不相信”,在警察那句“他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面前,全都變得蒼白無力。

我試過去找老師,問文杰到底會不會回來,老師只是輕輕嘆氣,說:“事情還在調查,但目前,他不能再繼續上課了。”

我低著頭點頭,喉嚨哽住了什么。

晚上的時候我翻出以前的畢業冊,文杰笑得很憨,在留言那頁寫著:“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我那時還笑他怎么會有這種奇怪愿望,但現在想想,也許他真的只是想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這一切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嘉爾死了。文杰被帶走了。而我們這些人,只能坐在課室里,假裝生活還在繼續。

但我知道,我的世界有點變了——從嘉爾墜下的那一刻起,從文杰消失的那天起,從警察出現在走廊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單純只在乎比賽和舞蹈的自己。

Section5:他們的目光

事情進入第三天,校園不再沉默,卻也沒恢復以往的熱鬧。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了害怕、好奇與揣測的窒悶氣氛,像雨后沒散去的霧氣,黏在皮膚上,也堵在心口。

最明顯的,是他們看我的眼神。

“他以前跟高文杰很熟的。”

“你說林昱倫?他們好像小學就認識。”

“真的假的?那他會不會也……”

那些聲音不再壓低,他們不是在議論真相,而是在編織屬于他們的劇本。有些人明明跟文杰沒說過幾句話,卻仿佛成了知情人士般開始添油加醋。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體育課那天,隊伍里本來站得整整齊齊,輪到我排進隊列時,前后兩人像不約而同般往旁邊挪了一步。

只是一小步,但我看見了。

他們在害怕我,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怕和“疑犯的朋友”站在一起。

“你有沒有聽說?文杰其實早就跟嘉爾吵過很多次了。”

“有人看到他們在樓后面起過爭執哦。”

“我朋友的朋友說,其實嘉爾常常欺負他,所以他才懷恨在心的……”

他們的嘴巴里吐出來的,不是事實,是猜測、是揣測、是幻想的正義。

也有一些人保持沉默。

他們不參與議論,但當我靠近時,他們會迅速移開視線,低頭假裝在看筆記。

還有一些人,裝作沒事。繼續在走廊邊嘻笑打鬧,繼續在食堂排隊聊天,繼續喊著籃球場的口號。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但那只是他們害怕面對那層“學校里也可能出事”的恐懼。

只有她——

曾經和文杰一組做過科學實驗的欣妍,在走廊擦身而過時,小聲跟我說:“我不相信他會那樣做。”

就這一句話。

但我記住了。

也許在眾多模糊、冷漠、帶刺的目光里,一個簡單的相信,就是一根還沒斷掉的線,緊緊牽著我沒讓自己崩潰。

晚自習結束后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風很冷,路燈打在地上拉出一條條長影子。我看著自己的影子被風吹得歪斜,心想——文杰現在,會不會也在某個沒有窗戶的房間,盯著一塊冰冷的地板,想起我們以前在科學課上偷偷玩火柴的小把戲?

如果他真的無辜,那誰來替他說話?

我回頭望了一眼學校的大門,仿佛它的黑影也在注視我。

我知道——

我要找出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Double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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