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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從神域來的她,只是想交個朋友

第二十四集:雨過初晴,光在心上

布勞低垂著頭,呼吸紊亂,血從他唇角流下,卻沒人敢靠近他一步。

他身上像是裂開了,一道道黑色的語法痕從皮膚下蠕動而出,如同封印被撕裂。他緩緩伸手,插入自己胸口,像拔劍一樣從骨縫中拉出一塊紫黑色的晶核。

「——我是黑角之血,我,是深淵的選民。」

他低語著,將那晶核狠狠插入地面。

轟!

魔力逆流爆發(fā),一道巨大的黑紫色咒陣在地底綻開,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裂出的魔眼,眨了眨,便張開吞噬萬物的瞳孔。

「我以我之軀,獻予那位沈眠者。」

咒語在他體內(nèi)燃燒。

皮膚崩裂,血肉干涸,骨骼重構(gòu),甚至連他的語言開始轉(zhuǎn)化成這個世界聽不懂的低語。

他的聲音已經(jīng)不屬于這里。

而他的形體,也開始消散人類的邊界。

「所有人——退下!」

是梵瓦洛的聲音,像銀刃劃開沉寂。

他的眼神冷靜得近乎冰冷,卻有著無法違抗的威壓。

沒有人質(zhì)疑。

就連古洛德這樣的半神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

伊諾德雙目一縮,他看著布勞那幾乎被改造成異界容器的模樣,忍不住低語:「這不是凡術(shù)……這股氣息……」

為什么有點熟悉!?

「伊諾德?」古洛德聽見他的低語,皺起眉來。

「……沒事,應(yīng)該是搞錯了。」

布勞已不再是布勞。

他是載體,是惡意的共鳴,是深淵的尖嘯。

「王,請把力量借給我。」他的聲音變得詭異地悠長,像是有數(shù)十個聲音重疊在一起說話,「我將自身獻祭于你,我們的王!」

話音一落,布勞的身體暴漲成漆黑蠕動的魔焰形體,雙手化為鎧刃,背后浮現(xiàn)無數(shù)如觸手般的魔影,每一根都纏繞著熔火與咒文,環(huán)繞著整座戰(zhàn)場。

他一擊劈出,空氣被劈出閃電般的真空斷痕。

轟!!

梵瓦洛一手出鞘長劍,火焰與金芒在瞬間包覆他全身,如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熔火神祇,迎擊之時,整片大地彷佛都被他的氣場壓低。

兩股力量在半空交擊,炸出一道貫穿天頂?shù)墓庵?/p>

這不是普通的戰(zhàn)斗,這是兩個世界規(guī)則的碰撞。

布勞越打越狂,語法暴走,地面開始浮現(xiàn)裂痕,空間開始折射,整個曦光之地像是被塞進了錯位的夢魘中。

而梵瓦洛的步伐沒有退一步。

他揮劍如星辰落下,一劍便斬斷數(shù)十條魔焰觸手。

他腳踏崩碎的地面,拳印雷霆,語法在他掌中自轉(zhuǎn)——

「圣典第三式——王印·焰律!」

轟!!!

無數(shù)燃燒語法結(jié)晶自地底爆出,化為烈日之輪,自他身后升起!

布勞慘叫,但卻仍未倒下,傷口瘋狂愈合,反而越來越瘋狂!

「沒用的……你打不贏我!」

梵瓦洛輕語,收劍于胸,眼中閃過一道銀芒時:說道:「那就把你……削成連詛咒都無法依附的粉塵。」

他最后一步踏出,劍氣化九道金線,從布勞身體九處切入,再無聲爆開——

轟!!

布勞像被從內(nèi)部炸裂,全身咒紋斷裂,語法逆流!痛苦地喊叫:「啊啊啊啊——!」

「你以為剛才就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嗎?」?jié)鉄熒⒈M。布勞的身影還在原地。他低笑,彷佛胸腔里有無數(shù)聲音在同時說話。

砰!

他瞬身沖刺,腳底崩開裂紋,下一秒出現(xiàn)在梵瓦洛面前。

梵瓦洛橫劍擋下,兩股力道爆出環(huán)狀沖擊波,將整座戰(zhàn)場推成焦黑一片!

「喝啊——!」

布勞連砍五拳,每一拳都震裂空氣,劃破地面。

梵瓦洛反手一揮,金焰長劍瞬轉(zhuǎn)三圈,在他周身開出燃燒的符陣,將所有來襲的力量如漩渦般導(dǎo)入地底!

咚!咚!咚!

兩人拳劍相撞,像是連續(xù)三次火山撞擊天頂!

布勞猛然展開背后的咒觸魔焰,從各個角度攻擊,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殘忍合奏。

梵瓦洛腳尖一挑,整個人騰空,如燕返般滑翔于半空,身后劍痕如殘星拖尾!

「你只是,借來的力量。」

語畢,梵瓦洛于空中一掌拍出——

「燼雷斬?八式。」

金雷如瀑布自他掌心爆開,化成八道閃電刀鋒,斬落布勞的數(shù)支咒焰觸手!

啪!!

血與火齊飛,空氣中竟飄起燒焦的咒語紙屑。

但布勞非但沒退,反而笑了。

「就是這種程度的強者才好……才值得一起墜落——!」

他猛地一拳砸入地面,語法瞬間擴散!

整個戰(zhàn)場震蕩,地表被翻起!

布勞腥紅的雙眼,又再次寧凝結(jié)力量:「深淵囚域!」

整片戰(zhàn)場陷入暗影結(jié)界,天光被遮蔽,一道黑紫的咒印宛如冥月懸于空中。

梵瓦洛被拖入結(jié)界的瞬間,劍光一閃,切開虛空裂隙,腳尖在空間縫隙中一踏而起,整個人從布勞的攻擊中心反掠而出!

咻!

布勞卻早就埋伏了一道倒刺魔影,從地底突起!

梵瓦洛閃避不及,右肩劃出一道血痕!

他倒飛數(shù)丈,落地單膝一跪,鮮血從衣袍里透出,但臉上卻無半點痛苦,只是深吸一口氣,重新站起。

「你……這樣的東西……也想讓曦光墮落?」

他聲音低沉,但穩(wěn)如鐘鳴。

而就在這時——

布勞的瞳孔猛然一縮,心口深處一陣絞痛。

他感覺到了。

他的陣眼——破了!

「……什么?」他低聲喃喃,臉色驟變。

那股該源源不絕灌注他體內(nèi)的法陣魔力,突然像被斷了管線般,戛然而止。

法陣崩塌的震動反向沖擊了他的神經(jīng),一股來自深淵回饋的負壓幾乎將他靈魂扯裂…!

【西境密林與北境密林交界處】

在另一側(cè)的戰(zhàn)場邊緣——

崎嶇山道之上,一條遍布詭異符紋的深紅裂痕延伸至地底,法陣的陣眼核心如同一顆脈動的心臟,正不斷吞吐著濃濃的血氣與魔意。

希雷、尤里安與帝國精銳們循著之前來支援尤里安等人時的路線,回到了這個地方。

「就是這里。」希雷低聲,雙眼死盯著法陣中央那名正在操控的咒術(shù)師——赫希拉。

赫希拉早已察覺他們到來,卻絲毫不慌,反倒張開雙臂,高聲念誦出另一段咒語。

「你們來得太慢了——我早已連接好裂界,這片土地遲早會腐爛!」

「閉嘴!」尤里安怒吼,拔劍沖刺,腳步如雷,勢如破竹!

赫希拉猛地甩出一道扭曲的黑火,燒穿空氣直取尤里安,希雷一把將他拉下,火焰擦肩而過,燒焦了地面上的草與土。

「我們得同時破壞核心與供能柱,否則法陣會自動修復(fù)!」希雷當機立斷。

「尤里安,三點鐘方向!卡艾、拉克,七點鐘,跟我一起破柱!」

「其他人支援,一只蒼蠅都不準放進來!」

話音未落,眾人早已分散開來,一股訓練有素的戰(zhàn)術(shù)默契在劍光與魔力間迸發(fā)!

赫希拉咬牙猛攻,雙掌翻飛無數(shù)符咒,一頭虛幻蛇影自法陣浮現(xiàn),纏上卡艾的身體。

「該死的東西!」卡艾怒吼,燃起劍刃魔火,硬是斬斷蛇影!

另一邊,尤里安抓準破綻,腳下一轉(zhuǎn),手中語法劍一劃而下——咒術(shù)塔柱轟然倒塌!

法陣開始劇烈震蕩!

赫希拉眼神狂亂:「你們不知道……這法陣是我一生心血——!」

「我們也不在乎。」希雷低語。

他的劍快到極致,一道銀光穿透空氣,赫希拉胸口炸開一朵血花。

「不——!」

赫希拉的身體飛了出去,落地之時,整座法陣終于崩潰,地面上的血紋化作光屑潰散,整個天際開始恢復(fù)清明,月蝕慢慢消散。

此時,布勞與梵瓦洛的交鋒依舊驚天動地,宛如神明與惡獸搏命之戰(zhàn)。場邊的伊諾德、古洛德、席恩等人只能緊繃神經(jīng)遠觀,無法插手。

空氣仍在震動,但就在某個瞬間——

席恩抬頭,瞳孔一縮:「月蝕……消失了!」

厚重的陰影從天空慢慢褪去,那如惡夢般的血紅光環(huán)終于崩解散開。

與此同時,戰(zhàn)場各處的蛇魔紛紛發(fā)出低吼,身體抽搐顫抖,原先異常膨脹的筋脈與魔紋開始退化,變異的外形逐漸回歸原狀,像被抽干了能量的皮囊。

伊諾德望向遠方,神情凝重卻略帶一絲輕松:「代表他們的強化體……已經(jīng)派不上用場了。」

他手中拐杖重重一擊地面,語氣鏗鏘:「曦光之地不容踐踏!把還沒倒的蛇魔都制服,其他的——通通收押!」

夜詠煌冕族第一個高聲應(yīng)令:「是!」

接著,全場士氣為之一振,喊殺聲再度響起。受了傷的魔物們強撐著站起來,咬牙投入戰(zhàn)后清掃。有的扶住受傷同伴,有的在斷墻邊搬運昏迷的伙伴。

「小心點,他還有呼吸!」一只蘑菇族醫(yī)官蹲下查看倒在墻邊的小型獸魔,立刻召喚魔泉水進行初步治療。

不遠處,其他治愈系魔物們開始紛紛動起來。

「這邊需要凈火術(shù)!有中毒的!」

另一處,幾名曦獸族集結(jié)魔力,以圣光凈化被咒術(shù)污染的地面,同時替倒地的族人注入回復(fù)魔息。

而席恩則半跪著,攙扶起一只渾身燒傷的狼型魔物,輕聲鼓勵:「你做得很好……撐過來了,大家都撐過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拿出補魔藥喂對方飲下。

席恩望著四周,一個個正在治療彼此、勉力站起的魔物伙伴們,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動。

他不免想,如果不是伊拉大人早前那場無預(yù)警的「升級儀式」,這場戰(zhàn)役的結(jié)局恐怕會完全不同。

他們不是普通的魔物——

他們是被選中的守護者。

體內(nèi)不僅流著魔力,更流著來自祝福之塔的庇佑之光。

祝福之塔的光沒有劍的鋒利,卻有盾的堅韌;沒有焰的炙熱,卻能在最危急的時刻撐住破碎的命運。

那不是攻擊的力量,卻是從內(nèi)而外、真真切切地——守住了這片名為「家」的土地。

席恩站在焦黑的石板上,雙眼顫動地掃過一具具還沒被抬走的身軀。

太多了。

太多倒下的身影。

有人是他平日訓練時打過招呼的伙伴,有人是曾經(jīng)幫他縫補披風的小魔物,還有個滿臉雀斑的孩子,才剛學會拋火球的樣子……

「……對不起……」席恩低聲呢喃。

他腦中閃過伊拉那張無邪的笑臉,他還信誓旦旦的說會守護這里,可現(xiàn)實狠狠地將那句話打碎。

他根本沒能守住任何人。

席恩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指節(jié)緊握到泛白,拳頭重重砸在地面上:「我太弱了……」

聲音低啞,壓抑不住的悔恨像倒海的水灌入胸膛,把他整個人都淹沒。他咬著牙,強忍住快涌出的淚水——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流淚。

他只能悔,悔自己不夠強、悔自己太遲鈍、悔自己信誓旦旦卻讓身邊一個個伙伴倒下。

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明白,「守護」從來不是一句話、一場戰(zhàn)斗,而是一場不允許失敗的賭命。

梵瓦洛微微抬起頭,望向那片漸漸恢復(fù)清朗的天幕。曾盤踞天際的血紅月蝕,此刻已如殘夢般消散,皎白的日光重新灑落大地,映照在他如雕塑般冷峻的輪廓上。

他沒有開口,但眼底掠過一抹極淡的笑意。

——那群孩子,做得很好。

希雷、尤里安,以及所有不被看見的戰(zhàn)士,正是他所信任的劍與盾。這場戰(zhàn)爭能撐到現(xiàn)在,他們功不可沒。

梵瓦洛收回目光,冷冷地重新對上布勞那幾乎瘋狂的瞳孔。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語聲低沉,如斷鐵落地。

他緩步而行,舉劍如筆,在空中一筆一筆勾勒出一個龐大的語法陣圖。

「我乃萬燼之子,以焰為筆,以血為墨,書寫神律。」

天地隨他語言回應(yīng),金火如泉噴發(fā)!

而布勞此刻全身魔焰沖天,他察覺再拖延下去自己身體即將灰飛煙滅,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要死,也得拖一個下水!

他當即怒吼一聲,將所有魔焰壓縮至一點!

「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股極限之力,在曦光之地的心臟地帶碰撞——

轟!!!

爆炸的火光劃破天穹,震碎地脈,咒術(shù)殘音在空中回蕩良久才漸漸熄滅……

煙塵中,布勞重重跪地,口中鮮血狂吐,身體開始崩碎如玻璃般斷裂。

他想再咬牙起身,卻被一只手壓住肩膀。

「夠了。」是梵瓦洛的聲音。

他身上也有傷,嘴角有血,但他站得筆直,像一尊永不倒塌的金像。

布勞笑了,笑得癲狂卻虛弱,喉間帶著刺耳的顫音。

「收不了曦光……但你們也贏不了王……終有一天,這里……不,整個世界……都會是我們的……」

他話還沒說完,胸口忽然一陣劇痛,那團被獻祭后灌入的深淵力量開始崩塌,撕裂了他本就已經(jīng)撐到極限的身體。

「嗬……咳——!」

他低頭看著自己裂開的雙手,那皮膚如碎瓷一樣片片剝落,底下卻不是血肉,而是空洞、瘋狂、還有無邊的黑霧在翻涌。

咔、咔、咔……

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地碎裂,像是被時光吞噬,連靈魂都被深淵的語法反噬回拖,成為咒式反噬的一部分。

風起。

他的語尾還未落下,身體便被吹散成無數(shù)黑色的灰塵,伴隨著失控的魔力碎響,魂與軀同時消逝在空氣中,只留下一抹極度瘋狂的怨念余溫,在空中飄蕩——然后,也被陽光熄滅。

整片戰(zhàn)場,終于靜了。

只剩地面上熔過的痕跡,與空氣中殘存的惡意,見證他曾存在。

【東側(cè)小屋】

這時,小屋內(nèi)傳出兩道尖銳清亮的嬰兒啼哭。

「出來了……都出來了!」

芭兒奶奶渾身是汗,雙手卻穩(wěn)如磐石,一邊輕柔地將襁褓包起來,一邊低聲哄著:「真乖,真乖……歡迎來到這片土地。」

一旁的芙蕾眼神朦朧,滿臉疲憊,卻在聽見那哭聲的瞬間淚流滿面,嘴角微微翹起,終于安心地昏睡了過去。

外頭,波露蜜娜滿身血痕,站在門口聽到哭聲的瞬間瞳孔一震,旋即笑得眼眶濕潤。

她顧不得傷勢,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孩子出生了!!芙蕾生了!!是雙胞胎!!」

她一邊奔向廣場,一邊高聲喊著,聲音嘹亮、激動到破音。

「真的嗎?!」

「孩子平安?!」

「芙蕾大人也平安嗎?!」

一道道聲音接續(xù)響起,壓抑的情緒如決堤般奔涌而出。

眾人歡呼,彼此擁抱,有人忍不住熱淚潸潸,有人跪地感謝祝福,有魔物甚至激動地把旁邊的蘑菇伙伴高高舉起狂轉(zhuǎn)圈——

波露蜜娜腳步踉蹌,快撐不住時,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

是達姆,他喘著氣從后方追上來,一把將她攬進懷里:「傷成這樣還跑這么快,你是瘋了嗎?」

波露蜜娜笑著,一臉倔強:「我想讓大家知道,孩子來了——是希望,來了。」

這話讓旁邊剛走來的治愈魔物們眼眶一紅,馬上動手替她療傷。

屋內(nèi),芭兒奶奶輕輕抱起雙胞胎,忽然,眉頭微動。

「……這兩高個孩子……不一般啊……」

她的魔力感知驟然膨脹,一股宛如天地交匯的純凈氣息自孩子體內(nèi)浮現(xiàn)。

「……這是……神體?」

這驚人的察覺,在幾秒內(nèi)傳到整座城市。

伊諾德猛地轉(zhuǎn)身,臉色劇變:「不可能……是神體!而且是兩個!」

梵瓦洛也轉(zhuǎn)過頭,目光銳利而震驚:「這等氣息……居然……」

正當眾人震動不已時,一股宏大的魔力自祝福之塔緩緩升起。

塔,在共鳴———

下一秒,塔身光紋綻放,宛如整個城市的脈絡(luò)點燃!

祝福之光一陣一陣的散開,乳白色的光暈一層又一層的包裹住了整個曦光之地。

那是恢復(fù)、是喚醒、是重新賦予——

所有倒地不起的魔物們,身上的傷痕開始愈合;

氣息虛弱、原已失去生機的魔物們,體內(nèi)竟閃現(xiàn)微弱的靈魂殘片,被乳白色的光芒一點一點拉回來!

「……這種力量……這居然……真的能讓靈魂回溯……」

伊諾德難以置信地喃喃。

古洛德更是瞪大雙眼:「太逆天了……這已經(jīng)不是治愈,是奇跡!」

而席恩還跪在地上自責,他的雙手緊握著滿是灰塵的石板,心如死水般沉沉。

直到——

一縷光,落在了他肩頭。

他愣了一下,緩緩抬起頭。

下一秒,塔身光紋綻放,宛如整個城市的脈絡(luò)點燃!

祝福之光從高空灑落,輕柔卻強大,像一雙看不見的手,穿越了所有傷痕與絕望。

席恩怔怔地看著這奇景。

遠處,那些原本倒下不動的魔物,身上的傷痕一一愈合。

有些甚至原本已經(jīng)氣息全無,現(xiàn)在卻在光芒中輕微地顫動,靈魂殘片像星點一樣閃爍著被重新拉回體內(nèi)。

席恩睜大眼睛,捂著嘴,感覺胸口像是突然被什么點燃。

「這是……」

他喃喃出聲,眼眶紅了,淚水終于奪眶而出——但這一次,不是因為悔恨。

是喜悅。

是希望。

是從心底涌出的、被救贖的感動。

「是伊拉大人……」

他看著那遍蓋滿整座城市的乳白色,彷佛在其中看見了那熟悉的微笑——

那個總是說著「你做得很好」的聲音,彷佛就在他耳邊。

席恩重重地吸了口氣,像是重新找回了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

「伊拉大人……妳真的在守護我們,對吧……就像以前一樣……」

他抬頭望向高空,那祝福之光依舊傾瀉不止,像是在替這片土地低聲細語:『還沒結(jié)束,一切都還來得及。』

伊諾德站在塔光輝灑落之處,仰望著祝福之塔閃耀如星辰的塔心,感知流轉(zhuǎn)之下,他皺起眉頭。

「……不對。」

他閉上眼,靈識沉入魔力層次,那些從死線邊緣被祝福拉回的靈魂——雖然已經(jīng)凝聚成形,但如碎玻璃拼貼而成,邊緣仍殘留裂痕。

「塔的力量雖能將靈魂碎片暫時集聚,但……太過耗能,這種狀態(tài)撐不了多久。」

他低聲道出觀察結(jié)論,「若不持續(xù)施以治愈與穩(wěn)固魔法,他們會再度崩解……」

伊諾德轉(zhuǎn)身,正打算下令集結(jié)治愈魔物時——

卻愣住了。

不需要他開口。

廣場上,已經(jīng)有數(shù)幾名身披治愈紋路的魔物分批動身,他們身形不一,力量參差,有的甚至還帶著未愈的傷,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堅定與熱切。

「隊伍一至三,前往南區(qū)倒地伙伴集中點!」

「隊伍四至六,前往北區(qū)倒地伙伴集中點!」

「隊伍七至八…」

「后勤組跟上,調(diào)配魔力晶石,支撐法陣回圈!」

有人喊道,有人回應(yīng),動作迅速而熟練,根本不像剛經(jīng)歷一場生死大戰(zhàn)的殘軍,更像是訓練良好的神圣醫(yī)師團。

伊諾德靜靜地看著,眼神微震。

這是曦光之地最平凡的一群魔物。

沒有耀眼的戰(zhàn)力、沒有驚天動地的法術(shù)。

但在此刻,他們站在了最靠近生與死交界處的位置,毫不猶豫地踏了上去。

他輕輕一嘆,嘴角彎起一抹無聲的敬意:「……根本不需要我說什么了啊。」

【焰城外】

與赫茲與魯格雷德等人正式道別后,曦光的馬車慢悠悠駛出焰城邊境。

陽光灑在車頂,車內(nèi)卻一片靜謐,只有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響、遠遠的鳥鳴、與某人熟睡時不小心打翻糖果袋的輕響。

伊拉斜歪著倒在大麥與露卡中間,嘴角還黏著糖紙,一臉宿醉后的昏迷甜美——

阿絮飄在半空,懸著一顆心,觀察著塔爺爺?shù)哪樕?/p>

果然,塔爺突然身體一顫,一根胡子幾乎炸毛般豎起來。

阿絮眼神一凜。

塔爺定了定神,眉毛仍緊鎖,下一秒他又頓住,閉上眼重新感知,心里喃喃念道:『等等……啊……沒事了。是祝福之塔平息下來了,看來,他們贏了…』

阿絮沒說話,只是眼神靜靜落在他身上,一個神情都不放過。

他一直在觀察塔爺,從昨晚開始知道了這老家伙和米爾斯的神神秘秘之后,他就決定不會輕易放過塔爺?shù)娜魏我唤z異常。

塔爺感受到他的目光,轉(zhuǎn)頭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副「放心啦老兄」的樣子,還附送一個不合時宜的眨眼。

阿絮冷冷地撇開頭,一臉「你給我小心點」的表情。

車廂又安靜了下來——除了外頭風聲和木輪輾過石子聲響,剩下的就是三位熟睡中的乘客規(guī)律的呼吸聲。

露卡歪倒在大麥肩上,大麥則半躺著、口開開,還不小心吞下一顆伊拉睡著時遺落的葡萄糖。

「牛奶牛奶…像牛奶一樣倒~~下去~~整片都要倒?jié)M喔…這樣就不會餓了…」伊拉喃喃的說著夢話,好像正在做什么浪費食物的夢。

「真是……一群能打又能睡的家伙。」阿絮抱臂,一臉不屑卻又有些安心。

塔爺抬頭看了眼遠方的天色,低聲呢喃:「天氣依然很好呢。」

馬車穿越云層與影霧的交界,一張舊舊的地圖在塔爺爺手中輕輕展開,下一站的名字隱隱在陽光下閃爍著蒼銀色的字紋:

暗域?鏡落塔。

一個關(guān)于幻影與記憶的國度。

真實將被扭曲,心意將被映照。

而等待他們的——是與「自己」的第一次對決。

糖川千宿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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