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池區的空氣凝固了。陳教授站在門口,目光在葉晨和漂浮的朗秀清靈體之間來回移動,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為學術性的狂熱。
“您...研究了他二百年?“葉晨的聲音在空曠的窖池內回蕩。
朗秀清的靈體飄到葉晨前方,呈現出保護姿態:“陳教授,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教授緩步走近,從懷中取出一個古舊的懷表。當他按下表蓋按鈕時,表盤彈開,露出里面一張微縮畫像——畫中人正是年輕時的朗秀清,身著宋代釀酒師服飾,手持酒勺站在窖池邊。
“我的家族世代研究赤水河流域的超自然現象。“陳教授的聲音低沉而莊重,“特別是關于'酒靈'的傳說。“
朗秀清的靈體光芒閃爍:“你早知道藍家的事?“
“只知道片段。“陳教授嘆息,“藍氏家族八百年來一直試圖重現'不老酒'配方,但缺少關鍵三要素。直到最近,他們似乎找到了某種捷徑...“
“改變赤水河水脈。“葉晨突然明白過來,“他們想人工制造出類似'赤水之精'的物質!“
陳教授嚴肅地點頭:“而且已經開始行動。昨晚我收到消息,藍景云聯合了一家大型酒業集團,計劃在上游修建水壩和分流工程,名義上是'保護性開發',實則是要控制整個赤水河的水質。“
朗秀清的靈體因憤怒而波動:“他們會毀了赤水河!二百年前他們就想這么做,現在終于找到機會了!“
葉晨想起藍景云說過的話——“不再受限于這該死的赤水河“。原來從清末至今,藍家的野心從未改變:掌控釀酒命脈,壟斷市場。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她握緊拳頭,“但首先...“目光轉向朗秀清半透明的靈體,“首先得救秀清。陳老師,您知道烏蒙山秘方的具體位置嗎?“
陳教授搖頭:“族傳資料只提到秘方藏在烏蒙山'酒神洞'中,但具體位置...“他忽然想起什么,“等等,葉晨,你脖子上的銀飾,能給我看看嗎?“
葉晨取下頸間的銀飾項圈。陳教授接過,仔細摩梭,將銀飾翻過來,看向背面幾乎不可見的紋路,“這些紋路,在月光下會顯現出地圖。“
“月光?“葉晨和朗秀清異口同聲。
“苗族人的傳統智慧——重要的知識只在特定條件下顯現。“陳教授解釋道,“今晚月圓,我們可以...“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葉晨接起電話,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怎么了?“朗秀清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
葉晨掛斷電話,聲音發緊:“莊園保安說,有陌生人闖入我的客房,翻找東西...他們拿走了《酒歌七章》的絹冊。“
一陣寒意席卷窖池區。三人面面相覷,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藍景云已經得到了七段《釀神曲》,現在只差“赤水之精“和烏蒙山秘方就能完成“不老酒“配方。
“不能再等了。“朗秀清的靈體飄向門口,“我們必須今晚就找到酒神洞。“
“你的靈體狀態...“葉晨擔憂地看著他身上的黑色裂紋。
“暫時無礙。“朗秀清轉向陳教授,“教授,您對酒神洞還知道些什么?“
陳教授沉思片刻:“民間傳說中,酒神洞是赤水河酒靈的誕生地,洞內有天然形成的酒壇和酒池。但具體位置...“他搖頭,“烏蒙山深處有許多禁地,外人很難進入。“
“等等,葉晨突然說,“我有個苗族古歌謠,有一句是'九曲回腸谷,三疊瀑布后'...會不會是線索?“
朗秀清的靈體突然劇烈閃爍:“九曲回腸...我想起來了!“他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當年我把秘方藏在烏蒙山最深處的'酒神洞',洞口就在三疊瀑布后面!“
陳教授眼睛一亮:“三疊瀑布...烏蒙山確實有這么個地方,但...“他臉色又沉下來,“那里現在是軍事禁區,普通人無法進入。“
“總有辦法的。“葉晨堅定地說,“我們今晚就去。“
“太危險了。“朗秀清反對,“藍家肯定派人監視著那里。而且...“他的靈體微微暗淡,“我的力量不足以保護你周全。“
“我不需要保護。“葉晨拍拍胸脯,道“我一直都運氣好到爆棚,還有你教我的所有知識,更重要的是...“她停頓了一下,“相信我可以幫你!“
朗秀清的靈體沉默地漂浮著,那些黑色裂紋似乎在緩慢擴散。最終,他輕聲說:“至少等太陽落山。月光不僅能揭示地圖,也能增強我的靈力。“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三人分頭準備。陳教授去聯系他在當地的苗族朋友,尋求進入禁區的幫助;葉晨整理裝備,研究烏蒙山地形;朗秀清則飄在窖池上方,吸收酒氣恢復靈力。
傍晚時分,三人再次在老窖區會合。陳教授帶來了好消息——他聯系上了一位住在烏蒙山腳下的苗族姑娘阿朵,她同意帶他們走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進入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