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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復仇女皇

第二十八章:鄂王提親

初夏的蟬鳴聲響徹京城,宮中的狀元宴剛剛結束。趙世杰以解元之姿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職,李博文被任命為禮部員外郎,張云峰則入了戶部。晉王將科舉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恰到好處地將一批新科進士收入麾下,實力大增。朝中暗流涌動,明眼人都看得出,晉王的黨羽越來越多,太子的處境愈發艱難。

韓府內,蕭芷涵正在書房與劉風商議近日收集到的情報。

“小姐,晉王這次借著科舉之事,拉攏了不少人才啊。“劉風嘆道,“尤其是趙世杰,才高八斗,又是御史趙大人的侄兒,將來必成大器。“

蕭芷涵微微點頭:“趙世杰確實不凡,他就對父親的案子本就有所了解。如今他入了翰林院,正好可以接觸到卷宗,說不定能對我們的大計有所幫助。“

“小姐打算如何接近他?“劉風問道。

“暫時不必刻意接近,只需派人暗中關注他的動向。“蕭芷涵沉思片刻,“趙世杰對蕭家案一直懷有同情,若有機會,他或許會主動尋找真相。到那時,我們再考慮是否接觸他。“

正說話間,春香匆匆進來稟報:“小姐,鄂王派人來了,說有要事相商,正在前廳等候。“

“鄂王?“蕭芷涵眉頭微蹙,“妹妹呢?她不是去了鄂王府學琴嗎?“

春香回答:“二小姐確實在鄂王府,但此番鄂王派來的是他的親信趙將軍,說是有關婚事的大事,想單獨與小姐詳談。“

婚事?蕭芷涵心中一動,早就猜到李玄策對妹妹情意日深,遲早會有這一天。只是此刻真的來了,她的心底還是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知道了,我這就去見他。“蕭芷涵穩了穩心神,整理了一下衣裙,緩步走向前廳。

前廳中,一位身著武將服飾的中年人正在恭敬地等候。見蕭芷涵進來,立刻起身行禮:“在下鄂王府趙琪,見過韓小姐。“

蕭芷涵還禮:“趙將軍辛苦了,不知鄂王有何要事相商?“

趙琪神色鄭重:“奉我家王爺之命,特來向韓小姐求親。“

“哦?“蕭芷涵故作驚訝,“不知鄂王看中的是?“

趙琪恭敬地回答:“正是韓家二小姐。我家王爺與二小姐相處多日,情投意合,心儀已久,特派我前來向二小姐提親,還請大小姐成全。“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這句話,蕭芷涵的心還是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鄂王爺天人之姿,才華橫溢,我妹妹能得王爺青睞,實乃三生有幸。只是婚姻大事,需得征詢小妹意見。“

趙琪微微一笑:“王爺早已與二小姐有了默契,二小姐對此事并無異議。只是二小姐年幼,此事還需請大小姐做主。“

蕭芷涵沉默片刻,腦海中閃過與李玄策相處的點點滴滴:初次相遇時他那溫和的目光,在他書房暢談詩書時的歡愉,以及那個月下對飲的夜晚...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卻又恍如隔世。

最終,她輕聲道:“既然小妹已有意,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不會阻攔。只是還請趙將軍回稟王爺,此事關系重大,需請皇上圣裁,待旨意下來后再議定婚期不遲。“

趙琪連忙說道:“韓小姐考慮周全。王爺也已想到此點,已準備面見皇上請旨。只是婚事乃兩家之事,需先得韓家應允,王爺才好面圣。“

蕭芷涵微微一笑:“趙將軍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便代家中長輩,應下這門親事。至于具體婚期,待皇上圣裁后再議不遲。“

“這是自然。“趙琪欣喜地說,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這是王爺的定親之禮,還請韓小姐收下。“

蕭芷涵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對精美的玉鐲,晶瑩剔透,顯然價值不菲。

“禮物太過珍貴,我代小妹多謝王爺厚愛。“蕭芷涵客氣地說,“趙將軍舟車勞頓,不如先在府上小憩,我命人準備些茶點。“

趙琪婉拒道:“多謝韓小姐美意,不過王爺還在府中等候消息,我還需盡快回復。“

送走趙琪后,蕭芷涵獨自回到自己的閨房,關上門,靠在門板上,終于再也無法維持那副完美的偽裝。眼淚無聲地滑落,她蹲下身子,將臉埋在膝間,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心思。為了復仇大業,為了妹妹的幸福,她早就決定將李玄策推向妹妹。這是最好的安排,妹妹天真無邪,需要一個能保護她的人;李玄策正直善良,正是妹妹的良配。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她應該為此感到欣慰才對。

可為何,此刻她的心如刀絞般疼痛?

“小姐...“春香輕輕敲門,聲音中帶著關切。

蕭芷涵迅速擦干眼淚,整理好情緒,這才開門。

“春香,去準備一些禮物,我將要去趟鄂王府,親自為這門親事道賀。“她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仿佛剛才的崩潰從未發生過。

“可是小姐...“春香擔憂地看著她略顯泛紅的眼眶。

“無妨。“蕭芷涵輕聲道,“事已至此,我自當成全他們。另外,傳黑風婆婆來見我,我有要事相商。“

不久后,黑風婆婆悄然而至,在書房等候。蕭芷涵關上門,低聲道:“婆婆,鄂王已經向我提親,欲娶小妹為妻。“

黑風婆婆神色一變:“小姐,這...“

蕭芷涵擺擺手:“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已經應下了這門親事,只等皇上圣裁后再定婚期。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做些準備。“

“小姐請吩咐。“黑風婆婆恭敬地說。

蕭芷涵沉聲道:“我和小妹在西域的身份需要進一步落實。若李玄策向皇上請旨賜婚,皇上必定會派人調查韓家的底細。我們必須確保所有細節都嚴絲合縫,不能讓人發現任何破綻。“

黑風婆婆立即明白了蕭芷涵的用意:“小姐放心,我這就派人去西域各地安排。自從我們來到京城,就已經鋪設了這條退路。西域商路上的主要商號和官員都已經打點好,他們會證實韓家的存在和聲望。“

“還不夠。“蕭芷涵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我需要真正的證據,比如韓家在西域的產業憑證、往來信函、商業賬簿,甚至是當地官員的印鑒文書。這些細節要做全,才能騙過皇上派去的調查者。“

黑風婆婆點頭:“小姐考慮周全。我會立即派最可靠的人手前往西域各地,按照小姐的要求準備這些證據。“

蕭芷涵繼續說道:“韓家在西域以經營珠寶、香料和絲綢聞名,家族歷史超過百年,但因為主要活動在西域和南方,很少有京城的人對他們有深入了解。從密探那里得知,真正的韓家家主去年已經過世,他的產業由遠房親戚繼承,這給了我們很好的操作空間。“

“我明白了。“黑風婆婆恍然大悟,“小姐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假扮成韓家那些不為人知的遠房親戚。“

“正是。“蕭芷涵胸有成竹地說,“我們是韓家遠在西域支系的后人,因家族生意擴張,奉家族之命前來京城開拓市場。我調查過,真正的韓家確實有西域支系,但那支系的人從未到過中原。我們只要把細節做好,就不會有人起疑。“

“小姐安排周密。“黑風婆婆贊嘆道,“我這就去準備。“

“時間緊迫,必須盡快就位。“蕭芷涵吩咐道,“同時,加強對府中上下的訓練,確保每個人都熟知我們的身份背景,不會在無意間露出破綻。“

“小姐放心,老身定會辦妥。“黑風婆婆保證道。

蕭芷涵又補充:“還有一事。我已經向太子透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知道我是蕭芷涵,而非韓欣瑜。我向他講述了自己被冤屈,流放途中僥幸逃脫,被師傅帶到西域隱居的故事。他完全相信了這個版本,甚至打算在登基后為我父親平反。“

黑風婆婆驚訝地問:“太子竟完全沒有懷疑?“

蕭芷涵意味深長地笑道:“我本來就是蕭芷涵,七分真三分假才是最真實的。他會派人去查的,越查只會越相信我,越可憐我。說不定還會對我起愧疚之心呢!“

黑風婆婆若有所思:“小姐此計甚妙,既利用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又巧妙地隱瞞了關鍵細節。太子若派人調查,確實只會更加相信小姐的身份。“

蕭芷涵輕輕吐出一口氣:“只是這增加了我們的風險。如今我在太子面前是蕭芷涵,在外人面前是韓欣瑜,兩重身份需要萬分小心,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尤其是李玄策,他眼光銳利,若有所察,可能會發現蛛絲馬跡。“

“李玄策...“黑風婆婆欲言又止。

蕭芷涵搖搖頭,聲音堅定:“婆婆放心。我與李玄策并非一路人。我選擇了復仇之路,注定孤獨前行。妹妹天真無邪,需要有人保護,李玄策正是最好的人選。“

黑風婆婆看著蕭芷涵決絕的眼神,輕嘆一聲,不再多言。

片刻之后,蕭芷涵帶著精心準備的賀禮,乘坐馬車前往鄂王府。途中,她不斷告誡自己,這是她早就計劃好的結果,她應該為此感到滿足。為了復仇大業,為了妹妹的幸福,她不能有絲毫動搖。

到達鄂王府,李玄策和蕭芷柔已經在門口迎接。蕭芷柔一見姐姐,立刻歡快地迎上前來:“姐姐!趙將軍剛剛回來說你已經答應了!我...我真的太高興了!“

看著妹妹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蕭芷涵心中的疼痛稍稍減輕。她輕撫妹妹的發絲,柔聲道:“傻丫頭,只要你幸福,姐姐自然會全力支持。“

李玄策走上前來,深深一揖:“多謝韓小姐成全。我李玄策在此發誓,定會一生一世善待令妹,絕不辜負韓小姐的信任。“

蕭芷涵勉強一笑,盡量不去直視李玄策的眼睛:“殿下言重了。小妹天真爛漫,如有不足之處,還請殿下多多包涵。“

“韓二小姐天性純良,與我甚是投緣。“李玄策真誠地說,“能得韓小姐應允此事,是我的幸運。“

蕭芷涵微微點頭,不愿多言。三人入府就座,開始商議婚事的具體細節。

“小妹年紀尚輕,需要時間準備。“蕭芷涵婉言道,“待皇上圣裁后,再由內務府和禮部商定婚期,想必會更為妥當。“

李玄策點頭贊同:“韓小姐所言極是。我明日就進宮面圣,請求父皇賜婚。有了皇上的旨意,一切便可按部就班地進行了。“

蕭芷涵恭敬地道:“殿下考慮周全。此次婚事關系重大,自當由皇上圣裁為宜。“

三人又商議了婚事的其他細節,如聘禮、嫁妝等。整個過程中,蕭芷涵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仿佛真的只是一個為妹妹婚事操心的姐姐,而非一個正在經歷心碎的女子。

傍晚時分,蕭芷涵帶著妹妹告辭離去。回府途中,蕭芷柔依偎在姐姐身邊,幸福地說:“姐姐,我真的好開心。從沒想過自己能嫁給鄂王這樣的人,簡直像做夢一樣。“

蕭芷涵撫摸著妹妹的頭發,柔聲道:“這不是夢,是你應得的幸福。鄂王品性高潔,必定會好好待你。“

蕭芷柔抬頭看著姐姐,突然問道:“姐姐,你真的不喜歡鄂王嗎?“

蕭芷涵心頭一震,強自鎮定:“這是什么話?我與殿下不過是君子之交,何來喜歡一說?“

“可是...“蕭芷柔欲言又止,“有時候我總覺得鄂王看你的眼神特別...特別專注,就像...就像在看一個很重要的人。“

蕭芷涵輕輕搖頭,語氣堅定:“傻丫頭,你想多了。殿下只是禮節性的尊重罷了。他對你的心意才是真的,這一點我看得很清楚。“

蕭芷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多問。但她那雙純真的眼睛里,似乎藏著一絲對姐姐的擔憂和不解。

回到韓府,蕭芷涵立即召集眾人,宣布了這一消息。

“恭喜小姐!“黑風婆婆等人齊聲道賀,但他們的眼中也不乏對蕭芷涵的擔憂。

蕭芷涵淡然一笑:“待皇上圣裁后,內務府和禮部便會派人來商議婚期及其他細節。我們要開始著手準備了。春香,你負責統籌嫁妝;黑風婆婆,你負責韓家在西域的身份落實;劉風,你負責收集更多關于皇家婚禮的禮儀細節。“

眾人領命而去,只留下春香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蕭芷涵看向春香,聲音平靜。

春香猶豫片刻,低聲道:“小姐,您真的決定了嗎?明明您與鄂王...“

“不必再說。“蕭芷涵打斷她,“事已至此,再多言語也無益。我自有打算,你們只需按我說的做便是。“

春香見她態度堅決,只得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次日,李玄策果然進宮面圣,請求皇帝賜婚。皇帝對這位年輕有為的鄂王頗為賞識,但對他要娶商賈之女卻有些顧慮。

“七子性情淡泊,平日不理朝政,卻為何突然要娶一商女為妻?“皇帝詢問道,“韓家雖富可敵國,但終究是商賈之族,與皇室通婚恐有不妥。“

太子恰好在側,聽聞此言,立即進言:“父皇,韓家雖為商賈,但其在西域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尤其是韓小姐曾兩次慷慨解囊,向邊境捐贈糧草和藥品,為我北唐邊防軍紓解危難。這樣的家族,可稱得上是朝廷的忠實支持者。“

皇帝眉頭微皺:“哦?居然就是她們家。“

太子繼續道:“不僅如此,韓家大小姐在京城開設的韻芳閣生意興隆,不少達官貴人的夫人都是座上客。據說其護膚秘方來自西域,獨此一家,別無分店。能將商業經營得如此有聲有色,實非尋常商賈可比。“

皇帝對這些信息表現出濃厚興趣:“這韓家在西域有多大產業?“

太子如實相告:“據臣所知,韓家在西域各國都有商鋪,主營珠寶、香料和絲綢等貿易。每年僅進貢朝廷的珍品就價值連城,更不用說其在民間的聲望了。歷史已有百年之久,只是因主要活動在西域和南方,京城中知道他們的人不多。“

皇帝沉思片刻,轉向李玄策:“七子,你確定要娶這韓家二小姐?“

李玄策恭敬地回答:“回父皇,兒臣確實中意韓二小姐。她天真爛漫,心地善良,與兒臣甚是投緣。韓家雖為商賈,但家風嚴謹,教養得體,實乃良配。“

皇帝又問:“你可知此女的品性如何?“

李玄策堅定地回答:“韓二小姐純真無瑕,性格溫順,又能琴棋書畫,是難得的賢淑之人。兒臣相處多日,深感其品性高潔,絕非尋常閨秀可比。“

皇帝聽完,終于點頭:“既然如此,朕就應允這門親事。不過,還需派人查一查韓家的底細,確保無誤后再行賜婚。“

太子和李玄策同時謝恩,皇帝隨即命禁軍統領秘密調查韓家的底細,特別關注其在西域的商業網絡和社會地位。

消息很快傳到韓府,蕭芷涵立即加強了防范措施。她命令黑風婆婆確保西域各處的偽裝萬無一失,同時親自審查了韓府上下每一個人的口供,確保所有人都能對答如流,不露破綻。

“小姐,西域傳來消息,皇上派去的暗探已經開始調查韓家的底細。“劉風來報,“幸好我們早有準備,各地商行和官員都已按照小姐的指示行事,證實了韓家的存在和聲望。“

蕭芷涵點點頭:“那就好。另外,芳華閣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劉風回答:“芳華閣一切正常,沒有人知道小姐與那里的關系。我已經按小姐的吩咐,將收集到的情報都整理好了,等小姐方便時過目。“

蕭芷涵滿意地點頭:“做得好。記住,芳華閣是我們了解朝中秘聞的重要渠道,一定要保持隱秘,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與它的關系。“

半月后,皇帝派去的暗探回來復命,證實韓家確實在西域頗有聲望,家財萬貫,商路遍布各國。暗探還帶回了當地官員的印鑒文書和商業賬簿,進一步證實了韓家的身份。

皇帝對這個結果頗為滿意,隨即命禮部準備賜婚詔書,并賜下豐厚的禮物:黃金百兩,珍珠寶石無數,錦緞綾羅數百匹,甚至還賜予鄂王一塊封地。如此隆重的賜婚,足見皇帝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賜婚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引起軒然大波。許多原本想結交李玄策的權貴家族扼腕嘆息,沒想到這位新崛起的鄂王竟然選擇了一個商賈之女。而那些了解內情的人則紛紛猜測,這位從商賈之家出身的韓二小姐究竟有何特別之處,能得皇上如此厚愛。

婚期由內務府和禮部共同協商后定在了三個月后。按照規劃,婚禮將在鄂王府舉行,規模盛大,邀請朝中重臣和各家權貴參加。皇上特意安排太子和太子妃主持婚禮,以示對這門親事的重視和對李玄策的看重。

在籌備婚事期間,蕭芷涵刻意減少與李玄策的單獨會面,每次相見都帶著妹妹或仆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但她能感覺到,每當她在場時,李玄策的目光總會不自覺地追隨著她,而非她的妹妹。這讓她既感到一絲甜蜜,又倍加煎熬。

一日,蕭芷涵帶著妹妹來到鄂王府商討婚事細節。李玄策親自出門迎接,帶她們來到花廳。幾位內務府的官員和禮部的官員已經等候多時,準備為這場皇家婚禮做詳細規劃。

“殿下,這也太隆重了吧?“蕭芷涵看著那些精細的婚禮規劃,有些驚訝。

李玄策微笑道:“芷柔將嫁入皇家,自當風光體面。這些都是父皇賜下的,是對令妹的厚愛。太子兄也表示很樂意親自主持婚禮。“

蕭芷柔興奮地看著那些華麗的圖紙和規劃,愛不釋手。幾位官員開始為她講解皇家婚禮的禮儀和細節。趁這個空檔,蕭芷涵走出花廳,來到庭院中透氣。

初夏的陽光灑在樹葉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微風拂過,帶來一陣花香。蕭芷涵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波瀾。

“韓小姐。“李玄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蕭芷涵轉身,見他站在幾步之外,神色復雜地看著自己。

“殿下有事?“她盡量保持平靜。

李玄策向前幾步,停在她面前,聲音低沉:“韓小姐,我有一事不解,想請教一二。“

“殿下請說。“蕭芷涵淡然道。

李玄策直視她的眼睛:“為何要將我推給令妹?“

這個直白的問題讓蕭芷涵心頭一震,但她很快恢復平靜:“殿下此言差矣。小妹天真爛漫,與殿下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豈是我所能左右的?“

“韓小姐不必隱瞞。“李玄策神情嚴肅,“我與令妹相處甚歡,但她終究年幼,而你...你對我的感情,我心中有數。為何要刻意避開我,將我引向令妹?“

蕭芷涵沉默片刻,最終抬頭,直視李玄策的眼睛,輕聲道:“鄂王爺,您與小妹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至于我,與君并非一路人。“

“什么意思?“李玄策追問,“我們明明...“

“殿下。“蕭芷涵打斷他,聲音堅定,“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您已經向小妹提親,皇上也已賜婚,還請殿下不要辜負小妹的一片真心。“

正當李玄策還想說什么,蕭芷柔的聲音從花廳傳來:“姐姐!內務府的大人說要決定婚服的款式了,你快來看看!“

“來了!“蕭芷涵應道,隨即轉身欲走。

李玄策伸手拉住她:“韓小姐,我們之間的事...“

蕭芷涵輕輕掙開他的手,語氣平靜卻堅決:“殿下,這世上從不缺'我們之間的事',只缺'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的故事。您與小妹才是真正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佳話,還請殿下珍惜。“

說完,她大步走向花廳,留下李玄策一人站在庭院中,目光復雜地望著她的背影。

回到花廳,蕭芷柔正在與內務府的官員討論婚服的款式。見姐姐進來,她歡快地拉住蕭芷涵的手:“姐姐,你看這個鳳冠好看嗎?大人說這是宮里專門為我定制的!“

蕭芷涵努力壓下心中的苦澀,微笑著點頭:“很漂亮,你戴上一定好看。“

接下來的日子里,蕭芷涵完全投入到婚事的籌備中,同時也加強了與太子的聯系。既然已經決定了妹妹的歸宿,她也該專注于自己的復仇大計。太子對她越發信任,幾乎事事征詢她的意見,這讓她在朝中的影響力與日俱增。

一個月過去,皇上派來的禮部官員和內務府官員已經將婚禮的大部分細節敲定。按照規劃,婚期確定在兩個月后,婚禮將在鄂王府舉行,規模盛大,邀請朝中重臣和各家權貴參加。太子和太子妃將親臨主持婚禮,彰顯皇家對這門婚事的重視。

與此同時,蕭芷涵也在秘密籌劃自己進入太子府的計劃。她已經決定,在妹妹婚后,自己將以昭訓的身份住進太子為她準備的秘密府邸,但白天仍會外出處理自己的商業事務,只在晚上回太子府居住,這樣既能保持必要的自由,又能進一步掌控太子。

“小姐,這是太子府傳來的信件。“一日,春香遞給蕭芷涵一封密信。

蕭芷涵打開信件,只見上面寫著:「昭訓之禮已準備妥當,待令妹婚后三日,將遣人接你入府。一切已安排妥當,勿需掛心。」

蕭芷涵將信件燒毀,心中更加堅定。她對春香說:“召集黑風婆婆、劉風等人,我有要事宣布。“

傍晚時分,眾人聚集在密室中,神色凝重地等待蕭芷涵發話。

蕭芷涵環視眾人,語氣堅定:“我已經決定,在小妹婚后三日,我將以昭訓的身份進入太子府。這是我們計劃的關鍵一步,也是我接近那些當年陷害蕭家的權貴的最佳機會。“

黑風婆婆擔憂地問:“小姐,太子此人雖看似怯懦,但畢竟是儲君。您進入太子府,可有脫身之策?“

蕭芷涵胸有成竹:“太子癡迷于我,對我言聽計從。我已經向他透露了自己蕭芷涵的真實身份,他非但沒有懷疑,反而更加信任我,甚至承諾日后登基會為我父親平反。只要我繼續影響他的心意,便能借他之手完成我的復仇計劃。“

劉風追問:“那小姐進入太子府后,如何與我們聯絡?“

“我已經安排好了。“蕭芷涵解釋道,“黑風婆婆的兒子黑元志已經在太子府謀得一職,他將是我們的聯絡人。另外,太子已經同意我白天可以出府處理自己的商業事務,只需晚上回太子府居住。這樣一來,我既能保持與你們的聯系,又能影響太子。“

眾人點頭,對蕭芷涵的周密安排表示敬佩。

“還有一事,“蕭芷涵從袖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打開一看,竟是一疊厚厚的銀票,“這些銀票總共十萬兩,我準備交給太子,讓他去結交朝中那些有影響力的大臣。太子雖為儲君,但在朝中的支持者并不多,尤其是與晉王相比。有了這筆錢,太子能夠拉攏更多朝臣,而這些朝臣日后也將成為我們的耳目和助力。“

黑風婆婆驚訝地問:“小姐,這些錢可是我們半年的積蓄,就這樣給了太子,會不會...“

“無妨。“蕭芷涵胸有成竹地說,“錢財乃身外之物,用在刀刃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這筆錢不僅能幫太子拉攏人心,更能讓他對我越發信任和依賴。一旦他習慣了我的建議和支持,日后我的復仇計劃才能更加順利。“

眾人恍然大悟,對蕭芷涵的遠見和魄力更加欽佩。

“我進入太子府后,你們要照顧好小妹。“蕭芷涵繼續說道,“雖然她嫁入鄂王府,但終究年輕,需要有人關心。“

次日一早,蕭芷柔興沖沖地闖入蕭芷涵的房間:“姐姐!姐姐!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蕭芷涵正在梳妝,聞言轉身微笑:“什么好消息讓你這么興奮?“

“昨天晚上我跟鄂王商量婚事,“蕭芷柔興奮地說,“我們決定在婚禮后邀請你住進鄂王府!鄂王說他府中有一處獨立的小院,風景優美,正適合你居住。這樣一來,我們姐妹就不用分開了!“

蕭芷涵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中一片混亂。她沒想到李玄策會提出這樣的安排,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如果她住進鄂王府,就不能以昭訓的身份進入太子府,她的復仇計劃將受到嚴重阻礙。

但看著妹妹期待的眼神,她又不忍心直接拒絕。

“這...“蕭芷涵猶豫著,“這恐怕不妥吧?你新婚燕爾,我若住在府中,豈不是打擾你們?“

蕭芷柔搖頭:“才不會呢!那小院離主宅有段距離,不會打擾我們。而且姐姐,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自從我們來到京城,你就一直照顧我,我已經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的日子。“

蕭芷涵輕嘆一聲,撫摸著妹妹的頭發:“傻丫頭,姐姐還要在韓府主持大局,若搬去鄂王府,恐怕會讓有心人看出端倪。我們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可不能功虧一簣啊。“

蕭芷柔失落地低下頭:“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我總覺得最近你變了很多,好像...好像有什么心事。“

蕭芷涵心頭一震,忙掩飾道:“沒有的事。我只是忙于生意和你的婚事,有些勞累罷了。等你婚后安定下來,我自然會常去看你的。“

蕭芷柔勉強露出笑容:“那好吧,我會跟鄂王說的。不過姐姐,你要是什么時候想住進來,那小院隨時為你準備著。“

“好,我記住了。“蕭芷涵微笑道,心中卻盤算著如何在妹妹婚后三日秘密離開韓府,進入太子府,同時又不讓妹妹擔心。

一日,太子派人送來一張請帖,邀請蕭芷涵前往東宮赴宴。請帖上特別注明,此宴為私人性質,不便張揚。蕭芷涵知道,這是太子在為她的昭訓禮做最后的準備。

當晚,蕭芷涵乘坐一輛普通馬車,秘密前往太子府。太子親自在門外迎接,將她引入一處幽靜的花園。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太子壓低聲音說,“三天后,我會派心腹來接你入府。那處宅院雖不及太子府奢華,但也算幽雅舒適,足夠你安心居住。“

蕭芷涵微微頷首:“多謝殿下體恤。只是小女子有一顧慮,若就這樣離開韓府,恐怕會引起小妹擔憂。“

太子思索片刻,建議道:“不如這樣,你可以告訴令妹,你要處理一些重要的商業事務,需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等她新婚生活穩定后,自然不會過分擔心你的去向。“

蕭芷涵點頭贊同:“殿下有心了。小妹新婚燕爾,應該全心投入新生活,我不該打擾她。“

太子欣慰地握住她的手:“你總是這樣為他人著想。正是這種氣量和智慧,讓我越發敬佩你。“

蕭芷涵微微一笑,隨即從袖中取出那包銀票:“殿下,這里有十萬兩銀票,請殿下收下。“

太子驚訝地看著她:“這是何意?“

蕭芷涵認真地說:“殿下身為儲君,但在朝中支持者卻不及晉王殿下,這對殿下的儲位不利。這些銀子,請殿下用來結交朝中大臣,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太子遲疑地接過銀票,感動地說:“你對我如此信任,如此支持,我真是...“

“殿下不必多言。“蕭芷涵溫柔地說,“我只希望殿下日后能夠平安登基,實現我們共同的愿望。只是這些銀子,要用在刀刃上,聰明的大臣,才是殿下應該爭取的對象。“

太子恍然大悟:“你說得對。我會謹慎使用這筆錢,不辜負你的信任。“

蕭芷涵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殿下,這些年我一直思索父親案件的真相。聽聞宮中藏有當年的案卷,不知殿下可否設法讓我一觀?“

太子眉頭微皺:“此事有些棘手。那些案卷存放在宮中秘閣,非父皇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動。不過...“他低聲道,“我可以設法查閱那些檔案,為你尋找你想知道的真相。“

蕭芷涵感激地握住太子的手:“多謝殿下。這對我而言,意義重大。“

太子被她的真誠所打動,保證道:“我一定盡力為你查明真相。待你入府后,我們有更多時間詳談此事。“

離開東宮,蕭芷涵心中有了明確的計劃。她將以處理商業事務為由,向妹妹解釋自己的離開;同時,通過太子查閱宮中秘檔,尋找蕭家案的真相。一切都在朝著她預期的方向發展。

回到韓府,蕭芷涵靜靜地坐在房中,望著窗外的月光。在這場復仇的棋局中,她已經邁出了關鍵的一步。妹妹的婚事已定,自己也即將以昭訓的身份進入太子府,離真相越來越近。

然而,內心深處,一絲莫名的憂傷卻揮之不去。每當想起李玄策專注的眼神和溫和的笑容,她的心就如被針刺一般疼痛。但她知道,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無論多么艱難,她都必須走下去。

“父親,母親,“她在心中默念,“女兒已經為小妹找到了歸宿,接下來,就是為你們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方老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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