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荼剛想和謝渝安拉開些距離,卻聽耳邊謝渝安喃喃:“阿荼,我好暈......”
隨后便一下子倒進了姜荼懷里。
順著白衫上的點點血滴看去,姜荼驚訝地發現謝渝安的手臂上不知何時被劃了一個豁口。
傷口綻開,邊緣處竟隱隱有些發紫。
姜荼瞳孔驟縮,“你中毒了?!”
聞言,姜回幾人趕緊上前查看,沈明遠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只短匕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折扇出刃,刺向阿財脖頸,厲聲開口,“說!下的是何毒,我興許會留你一命!”
阿財的臉色煞白——
那人沒跟自己說那匕首上淬了毒物!
他不可置信地搖晃腦袋,卻在瞥向一人時臉上忽然鎮定,可身上的戰栗卻暴露了他,“是......是我下毒如何!”
“這毒......無解!”
“你說謊!”沈明遠刺出一分,“交出你背后之人?!?/p>
“哼!我背后沒有別人?!卑⒇敽龆p笑,“這全都是我一人所為!”
“本來這是為姜大小姐準備的,卻不想倒是出了個替死鬼!”
阿財癱在地上笑得猖狂。
而姜荼這邊,望著謝渝安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內心無比焦急。
“芍藥!”
在門外候著的芍藥立刻循聲跑來,“小姐。”
姜荼在她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芍藥了然,但是在看清自家小姐懷里的人眉毛蹙了蹙。
是那個登徒子!
但想到眼下救人要緊,還是趕緊出了門。
姜回趕緊吩咐幾人將謝渝安移到客房治療,但當眾人靠近這才發現,謝渝安的手緊緊握著姜荼的手腕。
“阿荼......別走......”
這下,圍觀的人群打量著臉頰微紅的姜荼,都在好奇這位謝小公子和大小姐的關系。
見分也分不開謝渝安的手腕,索性就讓姜荼跟著陪同而去。
救人要緊!
“把這阿財綁了送官?。?!”
“生死不論?。?!”
阿財的眸中只是閃過片刻惆悵,但很快又恢復了臉上的癲狂,被押解出屋后,余聲仍回蕩在堂內。
沈明遠將這一瞬的變化收在眼底,不過很快將目光移開,關心上中毒的謝渝安。
卻好巧不巧對上謝渝安微微張開的眼眸。
想到無一人能掰開謝渝安那緊握姜荼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旁人察覺不到的笑意——
定之這小子!
還不是也拜倒在人姑娘的羅裙下了!
偏房里。
“大夫呢?快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叫來啊!”
來福一臉無奈地嘆道,“老爺,這會看毒的大夫就這幾個了?!?/p>
“眼下能來的都來了?!?/p>
姜回急得在屋里來回踱步,揚著衣袖吩咐道,“再去城外給我找!”
再怎么說這謝渝安都是在自己府內出的事兒,于情于理自己也得給謝家一個交代。
況且他還替阿荼擋了那傷。
目光在看向為謝渝安擦著汗漬的姜荼,心里卻竄起一股無名火。
他感覺自己的白菜要被拱了。
姜回左思右想之后還是決定上前,溫聲朝姜荼開口:“阿荼,你先撤下吧,這里有阿爹?!?/p>
姜荼的小臉揚起,輕輕抬了抬被固著手腕不作聲。
姜荼:你看看這是我說能走就可以走的嘛?
不過還是出聲說道,“阿爹,我沒事兒?!?/p>
“可你這嘴唇......”姜回連忙開口,“為爹著實心疼?!?/p>
姜荼的嘴唇異常蒼白,姜回都覺得她下一秒就要昏倒了。
還想再說什么,卻見芍藥領著個身著麻衣,斜挎一小包的人進了屋子。
芍藥的聲音有些氣喘,“小姐,找來了!”
姜荼道,“快,古叔你快看看他這所中為何毒!”
古一朝一旁的姜回微微點頭問好,便開始上前細細查看謝渝安的傷口,本想給其把把脈,卻對上一臉尷尬的姜荼。
“古叔,你換一邊吧......”
古一一下就明白過來,無奈笑著搖頭后繼續埋頭進行診斷。
他捋著胡須思索,那白眉時而皺起時而舒展,一時讓人摸不清個結果。
良久,古一直起身子,沉默不言。
姜荼忍不住出聲問道,“古叔,他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很復雜?!惫乓怀谅曢_口,“他這毒似乎是‘鎖心砂’。”
“鎖心砂?”
“沒錯。”古一繼續說道,“這毒細如朱砂,入血后依附心脈,平日只致偶發心悸。若遇寒食散這種五石散類熱藥或情志大悲大怒,則毒砂驟凝,鎖心斃命。”
姜回蹙眉道,“沒想到居然是一種慢性毒。”
姜荼一臉關切,“可有解法?”
“幸好?!惫乓恍χ矒峤?,“你阿叔我恰好能解?!?/p>
說完在小挎包里翻找出了一卷銀針,“我現在需要施針封鎖住他的心脈?!?/p>
“先把他衣服脫了。”
姜回急忙道,“能不能不脫衣服?!?/p>
“廢話!”古一脾氣沖上來,“施針哪有不脫衣服的道理。再耽擱,這毒就要入心脈了,到時候只有落下病根子的份!”
姜回悻悻,只好上前幫忙將謝渝安扶起便于治療。
姜荼是不可能回避的,畢竟她還被謝渝安死死牽著。
謝渝安的素衣已經被汗水浸透,緊貼腰腹,隱約露出緊實的線條。單衣扯落,俊俏臉龐上掛著的汗珠滴下,順著溝壑滾落。
紅暈悄悄爬上臉頰,姜荼突然覺得房間熱了起來。
姜回臉色微沉,出聲道,“阿荼,將頭扭過去!”
“哦!”
但姜荼的眸子還是時不時往這邊瞥著。
天啊!想不到自己在某短視頻經常刷的腹肌男居然照進現實了!
瞧瞧這八塊腹肌,瞧瞧這蜂腰……
好想……
咳咳!不行!美色誤人,美色誤人!
姜荼感到手腕的力度突然一松,掌心傳來滾燙的觸感——謝渝安牢牢牽住了自己的手!
姜荼眸色一凝,回過神來:他他他.....裝的!
正想掙脫,卻聽謝渝安忽然悶哼一聲,無意識地拽緊了她的手。手臂肌肉繃緊時,胸膛也隨之起伏,汗珠滴落在腰側的陰影處。
謝渝安的眉頭緊鎖,臉色有些蒼白。
古一道,“忍著點!”
六寸長的針入體只剩一寸有余,扎在了謝渝安的各個經脈上。
看得姜荼心里咯噔一跳,心情有些復雜。
算了,牽就牽吧。
你救了我,還給我看了腹肌……
房里靜默了許久,隨著古一的收針姜回上前問道,“大夫,他這?”
古一長舒一口氣,“我開個藥方子,記得讓他服用幾日基本就沒事兒了?!?/p>
他轉頭看向姜荼笑道,“土丫頭,下次朔日記得去我那兒幫忙啊!”
姜回忍不住出口問道,“大夫,這醫資?”
“不用了?!惫乓粩苛藬磕樕贿吺帐爸鴸|西,“記得叫土丫頭去我那兒幫忙就好。”
姜回目光流離在古一和姜荼二人之間——
一個醫術了得的大夫,一個癲病剛愈的女兒,這兩人是何時的產生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