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初五，年假只剩下最後幾天。
林初夏的行李已經整理得差不多，護照和工作資料一一歸位。
因為美國並不過春節，她必須提前返回紐約，銜接金融市場開盤的節奏。而程以寬也即將回到舊金山，他的假期同樣有限，只能多待一兩天。
這天下午，他們一起到市中心的小巷子裡逛街。
補些只有這裡才買得到的小零食、中藥材，還有初夏愛吃的小麻花。
兩人走在巷弄間，冬陽斜斜地照著，影子拉得很長。
林初夏戴著灰色毛帽，披著卡其色長風衣，手裡拎著兩袋零食。
程以寬穿著黑色羊毛大衣，手插口袋，跟在她身邊，偶爾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袋子。
「這個要帶去紐約嗎？」他低頭看她買的一堆蜜餞，語氣懶懶的。
「嗯。」她點頭，「在那邊想吃根本買不到。」
「行李會超重。」
「那就幫我背一點。」
他笑了笑，沒反駁，只默默又把她另一袋東西也拿走了。
林初夏抬頭看他，眼底藏著笑意。
在這種市井人聲裡，他們就這麼自然地並肩走著，像早已走過無數個年頭。
—
逛完一圈，傍晚回到林初夏的小公寓。
放下袋子後，她隨手解開圍巾，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程以寬倒了兩杯溫水，坐到她身邊，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什麼時候飛？」他問。
「明天中午十二點。」她啜了口水，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呢？」
「後天晚上。」他靠著沙發背，微仰著頭看她，「飛舊金山。」
林初夏「嗯」了一聲，低頭撥弄著手機，指尖在螢幕上劃來劃去。
他伸手，把她手機扣下來，聲音低啞：
「明天送你。」
「不用特地……」
「想送。」他打斷她，語氣平靜卻篤定。
林初夏抬眼看他，視線在半空中交錯了兩秒。
最後，她輕輕點頭。
—
晚上簡單煮了晚餐，兩人像習慣了似的，一邊吃飯一邊聊未來的工作安排。
「你回舊金山後忙什麼？」她問。
「產品策略部門那邊有個新案，預計Q2推。」他語氣平穩，「不過三月中，我應該能安排飛一趟紐約。」
她咬著湯匙，眼神亮了一下，卻故作淡定地「哦」了一聲。
「那你到時候記得提前跟我說。」她補了一句。
他勾了勾嘴角：「想太多，到時候是直接去你家敲門。」
她瞪了他一眼，耳尖卻悄悄染上紅暈。
—
飯後收拾完，兩人靠在沙發上。
電視開著，音量調到很低，房間裡只有電視閃爍的光影。
林初夏蜷在他懷裡，抱著膝蓋，頭靠著他的肩膀。
「初夏。」他忽然開口，聲音低低的。
「嗯？」
「有想過……搬回亞洲嗎？」他語氣很輕，卻帶著某種真實的探尋。
林初夏微微一愣，沒立刻回答。
「只是問問。」他垂眼看她，「不是現在。以後。」
她側頭靠在他肩膀，過了幾秒，輕聲說：
「還不知道。但……你在哪裡，我就不怕搬去哪裡。」
程以寬聽見這句，喉結動了動，抬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
「笨蛋。」他低聲罵了一句，語氣卻輕得要命。
—
夜深了。
林初夏洗完澡出來，換了件寬鬆的針織衫和短褲，赤腳踩在木地板上。
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到沙發邊，正要找吹風機，就被程以寬一把拉到腿上。
「還沒吹乾。」她抗議。
「等等吹。」他抱緊她，低頭吻住她的側頰，動作輕柔又有些急切。
林初夏靠在他懷裡，感覺到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讓人心跳加速。
她抬頭，主動吻上他的唇。
那個吻先是溫柔的，像輕觸羽毛，漸漸變得濃烈而炙熱。
他順勢抱起她，朝臥室走去。
兩人在柔軟的床鋪上纏在一起，吻纏綿，呼吸交錯，指尖在彼此肌膚上流連。
衣料被一件件推開，觸感越來越熱。
林初夏的指尖劃過他結實的背肌，程以寬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今晚……不準躲。」
她輕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聲回應：
「誰躲了？」
他失笑，低頭再次吻住她。
夜色溫柔，纏綿悄然展開。
他們像是早已習慣彼此的體溫與氣息，擁抱、親吻，每一寸觸碰都自然到不像第一次，而是無數次熟悉的延續。
情到深處，他低低喘息著，在她耳邊低喃：
「以後，每個晚上……都想這樣陪著妳。」
林初夏紅著眼眶，指尖扣緊他的手臂，只用行動回應了他。
那晚，他們沒有太多話，卻用所有的深情，將彼此牢牢擁在一起。
—
清晨，微光滲進窗簾縫隙。
林初夏醒來時，正好窩在程以寬懷裡。
他還沒醒，手臂緊緊環著她，下巴輕蹭著她髮頂。
她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輪廓，心裡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滿足與不捨。
低頭在他胸口輕輕落下一吻。
程以寬睜開眼，聲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醒了？」
「嗯。」她點點頭。
他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把她又往懷裡帶了帶。
「再躺一下，還早。」
—
早飯簡單吃了點，他幫她把行李搬到門口。
搭車去機場的路上，兩人靜靜握著手，誰都沒多說話。
到了航廈，她辦好登機手續，最後一次回頭。
程以寬站在原地，目光沉靜地望著她，像要把她的背影牢牢記進骨子裡。
林初夏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等我。」
他走上前，低聲在她耳邊說：
「很快就去找妳。」
她眼眶有些發熱，卻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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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穿過安檢口消失，程以寬才轉身離開。
口袋裡，是她塞給他的那包糖果和一張小紙條——
【別偷懶。】
他失笑，把那張紙小心摺好，收入錢包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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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他收拾行李，訂好後天的機票。
手機上，林初夏剛發來一條訊息：
【起飛了。】
他盯著螢幕看了幾秒，回了一句：
【安全抵達告訴我。】
—
這一次，他們雖然隔著半個地球。
但心，從來沒真正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