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下旬，紐約與舊金山同時進入了春天的節奏。

陽光開始灑得更長久，中央公園的草地冒出嫩綠，小型咖啡館的門外重新擺上了桌椅。

但對林初夏與程以寬來說，這個春天，沒有半點溫柔的餘地。

——因為，他們的人生，進入了新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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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的金融基金部門，接到了年度最大型的專案——一個跨國能源科技公司的上市前佈局案。

這個案子，牽涉的不只是投資回報率，而是全球佈局、跨境策略與市場脈動的全盤押注。

如果這個案子做成，她將正式晉升成為整個基金部門最年輕的策略副總監，並且有資格申請轉調到亞太區域總部，回到上海。

這，是她從進入這家公司以來，最接近「回家」的一步。

而程以寬的矽谷科技集團，也同步接下了一個關鍵任務——

集團計畫在亞洲設立第一個全自動金融科技中心，他負責的模組與預測引擎，將是未來整個體系的神經中樞。

做得好，他不但能升任全球副總裁，更有機會自選調動城市——而其中一個選項，就是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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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卻像被一條隱形的線牽著，一起被推上了人生的新高度。

也許，這就是命運，在他們熱戀最濃烈的時候，硬生生扯開的現實。

但兩人都沒有退縮。

——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那個，藏在心底最柔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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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的日常，從那天起變成了這樣：

早上七點到辦公室，梳理隔夜美股、歐股走勢，更新產業脈動。

中午速食解決，邊吃邊盯著跨部門會議簡報。

晚上十點以後，才有機會喘口氣，整理第二天要提交的風控模擬。

她穿梭在會議室與財務室之間，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乾脆俐落，身影總是堅定又迅速。

而在那堆厚厚的報表、模型、簡報之後，沒有人看得見，每天深夜，她還會躲在辦公桌後給自己倒一杯熱茶，發一條短訊息給遠在舊金山的他。

大多時候是：

【今天也還活著。】

或是

【別熬太晚，我想你。】

訊息通常在半小時內回來，不多不少：

【加油，我也想妳。】

有時是一張他隨手拍的筆電畫面，有時是深夜加班室外的城市夜景。

即使隔著十六個小時的時差，他們還是，努力把對方放在自己的日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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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寬的生活也變了樣。

早上九點進公司，連續十個小時的技術測試與系統重構，沒有一次可以準時下班。

開會、寫碼、改演算法、推演預測。

每一條公式、每一個數據回測，他都親自過一遍，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錯誤。

尤其是負責這個亞洲中心建置案的人，是全球副總裁直接掛帥，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程以寬升遷、乃至選擇未來城市的生死戰。

也因此，他的每一天，都在負重奔跑。

但每個深夜，當辦公樓只剩下他與警衛的時候，他會坐在落地窗前，點開手機，看林初夏發來的訊息。

【今天也還活著。】

【妳在，我就能撐得住。】

他會回。

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牢牢釘進彼此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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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樣壓力爆表的節奏中，他們，開始在各自的世界裡，發光了。

林初夏在兩次重大簡報中，以絕對精準的市場預測，救回了一組瀕臨失控的交易策略，被基金高層點名表揚。

程以寬則在一場高層內測會議上，提出了超過現有預期30%準確度的新一代預測模組，震驚了整個技術部門。

光，慢慢在他們身上聚集。

也正因為這樣，他們各自吸引了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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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一個晚上，林初夏加完班，剛走出會議室，正好碰上了同組另一個年輕副總——章浩然。

章浩然，部門裡公認的「青年才俊」，背景強硬，氣質灑脫。

他走過來，手上拿著剛剛會議用的資料夾，隨口說：「這週末有個藝術展覽，我有多的票，想一起去？」

林初夏挑挑眉，笑得禮貌：「週末要補數據，可能沒空。」

「下次。」章浩然也笑，目光卻停在她臉上，多看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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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時間，在舊金山。

程以寬剛從高層會議室出來，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工位，卻被趙以倫叫住。

「等等。」趙以倫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杯咖啡。

她把咖啡遞過來，語氣自然：「今天晚上我們部門聚餐，你要不要一起？我已經幫你訂好位了。」

程以寬微微一頓，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資料，平靜地回道：「我還有回測沒做，改天吧。」

趙以倫笑了笑，也沒強求，但眼底那點明顯的期待，藏都沒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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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細節，沒有誰特別放在心上。

但在夜深人靜、手機亮起的瞬間，林初夏和程以寬，偶爾會想：

——如果我不快一點，就真的會錯過了吧？

他們都不知道，這場戰場上的堅持，除了為了自己，還有一半，是為了能夠站到對方面前，不帶任何遺憾地說：

「我來了，這一次，不會錯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