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四月，春天在兩座城市全面盛開。

紐約的中央公園裡，櫻花開得燦爛，每個午后都能看到成群結隊的遊客與拍照的情侶。

而舊金山的碼頭邊，風仍帶著點涼意，但空氣裡已經飄著初夏的氣息。

對於林初夏與程以寬來說，這個季節，本該是最適合熱戀的季節。

可現實是，他們都在燃燒自己，朝目標奔跑。

——只能在夜晚短短的通話裡，找尋彼此微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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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忙得幾乎沒日沒夜。

專案進入第二階段，她被指定為小組Leader，負責統籌三個跨國小組的策略對接。

這不僅是責任，也是巨大的壓力。

她必須在每一次彙報中，壓制所有質疑、說服所有高層，讓自己提出的佈局模型站得住腳。

有時候，一份報告要推翻重來三次；一個數據異常，要徹夜追查到源頭。

每一個夜晚，她的眼睛都酸痛到睜不開，但還是倔強地撐著。

她知道，這不是單純的升職考驗。

這是命運在問她——

「你，準備好回到自己的城市，開始新的人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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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追求者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明顯。

章浩然沒有放棄。

每一次例行會議後，他總能自然地靠近，適時地接過她手裡厚重的資料夾，或是默默替她擋下會議上的一部分火力。

「這份數據，我再幫你校正一遍。」

「晚上聚餐嗎？放鬆一下。」

他的方式不張揚，卻細緻得讓人無法忽視。

林初夏心知肚明。

但她始終保持著一條隱形的界線。

不越雷池半步。

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她會盯著手機發呆，想起那個遠在舊金山的人。

——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在熬夜？

——他身邊，有沒有，也有人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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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舊金山，程以寬同樣忙得瘋狂。

亞洲中心的建置案進入到核心預測引擎的最終測試。

他帶領的小組成了全公司最被關注的焦點，一舉一動都受高層盯梢。

每一天，他都要處理數以百計的演算法優化、跨洲際會議，以及源源不絕的技術質詢。

有時，他累得倒在沙發上就睡著，醒來第一件事卻是翻手機，看有沒有林初夏的訊息。

即使只是幾個字，他都會反覆看好幾遍。

這種牽掛，細膩而頑強地在他心底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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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以倫的追求，也在這段時間裡，變得更為主動。

趙以倫是個漂亮又聰明的女孩，總能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他身邊。

「週末有個戶外電影節，要不要一起去？」

「這家新開的牛排館，你應該會喜歡。」

「我做了些點心，順便帶給你。」

她從不直接告白，但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在無聲地傳遞——

「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在。」

程以寬從來沒接受過。

但他也沒有直接拒絕，只是用一貫的冷淡、疏離，默默築起一道牆。

偶爾，他會想：

如果自己沒有遇見林初夏，也許會走進這樣一個合適的女孩給的溫柔世界吧。

但現在，他什麼也不想要。

除了林初夏。

?

四月中旬的一個深夜，林初夏加班到快凌晨，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辦公大樓。

紐約的夜風有些涼。

她抱著資料，站在人行道旁，等紅燈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

是程以寬的訊息。

【累嗎？】

她握緊手機，鼻子一酸，指尖飛快地回了一句：

【累，但還活著。】

幾秒後，他又回：

【我也是。】

短短幾個字，卻讓她站在冷風裡，莫名地，笑了起來。

那一刻，她忽然確信——

即使相隔這麼遠，他們還是走在同一條路上。

彼此，都在為那個「未來」而戰。

**

程以寬坐在辦公樓頂的天臺上，頭靠著冰涼的牆面，手裡捏著手機，螢幕微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遠處舊金山的城市燈火如繁星閃爍。

他閉上眼，想像著，如果此刻她也在身邊。

或許，他會抱著她，低聲說：

「再撐一下，再撐一下，很快了。」

很快，他們就可以不必再隔著屏幕，說晚安。

不必再把思念藏進日常的每一個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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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兩個城市不同的夜空下，

兩顆心，

依然，一直，努力朝著彼此靠近。

即使偶爾會被周圍的誘惑撩撥，即使偶爾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傻太堅持，

但每當夜深人靜，真正寂寞侵襲而來的時候，

他們心裡唯一會想念的人，

始終只有一個名字。

林初夏。

程以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