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紐約進入繁花似錦的季節。

林初夏忙得幾乎喘不過氣，卻又在每天最疲憊的夜晚，堅持留出一點時間——

只為了和那個人見上一面。

哪怕只是短短的視訊通話。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依賴一個人。

尤其是在這場高壓的案子推進到最白熱化的階段，她發現，心裡唯一真正能讓她放鬆的，不是睡覺，不是休息，而是——

程以寬。

而他，也同樣。

—

某個深夜，林初夏結束一天疲憊的工作，回到公寓，丟下包包、還來不及脫外套，手機就震了。

是來自舊金山的視訊邀請。

她連忙接起。

畫面裡，程以寬穿著深色T恤，短髮微亂，顯然也是剛忙完。

見到她，眉宇間的不耐與疲憊，瞬間柔和。

「累壞了吧？」他低聲問。

「還好?！沽殖跸淖叩缴嘲l上坐下，靠著椅背，輕輕呼出一口氣，「今天有點魔鬼。」

「公司那邊有沒有好一點？」她反問。

「差不多。等這波結束，我們會進入併購談判期?！顾嗔巳嗝夹模Z氣平靜卻不失銳利。

林初夏聽懂了。

那代表他的責任更重了。

兩人沉默了幾秒，彼此心知肚明。

「等案子結束，去旅行吧?！钩桃詫捄鋈婚_口。

林初夏一愣，盯著螢幕。

「去哪？」她下意識問。

「去哪都行?！顾α诵Γ钢灰袏叀！?/p>

林初夏胸口微微發燙。

這種溫柔而不容拒絕的堅定，讓她眼眶差點發熱。

「好啊。」她輕聲答。

她不是個輕易許諾的人，但面對他，總是破例。

—

就這樣，兩地之間，

一條看不見的線，牽得越來越緊。

每天的訊息，每晚的視訊，

有時是輕鬆的閒聊，有時是彼此工作上的小小抱怨，

更多時候，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看著對方。

但這樣的連結，反而更深刻。

—

而他們身邊的世界，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緊密而停止運轉。

章浩然那邊，對林初夏的關心並沒有減少，甚至在一次跨部門交流中，公開提出邀請，

「初夏，這週末一起去美術館看看展？」

林初夏笑著婉拒了。

「抱歉，我有安排了?！?/p>

她說這話時，語氣輕柔又堅定，沒有留下一絲可能。

章浩然愣了一下，很快掩飾過去，笑笑沒再勉強。

而她沒有說出口的是——

那個週末，她已經答應了和程以寬視訊共度「虛擬約會」。

他們甚至一起在線上訂了同一家餐廳的外賣，開著視訊，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看同一部電影。

分隔兩地，卻比很多身在同一座城市的情侶，還要親密。

—

另一方面，舊金山那邊。

程以寬身邊也出現了幾個隱隱示好的對象。

新加入的產品經理Laura，漂亮又外向，每次開會總是有意無意地靠近他，甚至會單獨約他喝咖啡。

但程以寬從來沒有給過任何機會。

甚至在一次全體聚餐時，當Laura試探地問他：「週末有空嗎？我們幾個人想去附近海邊走走，要不要一起？」

他淡淡回了一句：「週末要陪女朋友視訊?！?/p>

言下之意——

不用浪費心思。

Laura有些尷尬地笑笑，沒再繼續。

旁邊的同事笑著起哄：「以寬這麼快就有人了？藏得好深?。　?/p>

程以寬只是低頭喝了口酒，眼底笑意卻溢出來。

對，他早就心有所屬了。

一個遠在紐約，讓他每晚都想快點結束工作的女孩。

—

四月底的一個深夜，林初夏和程以寬又一次結束視訊。

掛掉通話後，她躺在床上，眼神清亮。

外面風聲輕輕吹過，城市的燈火還在閃爍。

她翻身，把手機抱在胸口。

心裡想著——

等這一切結束，

一定要去見他。

不是透過螢幕，不是隔著千里，

而是，真正地，抱緊彼此。

不放手。

哪怕世界再忙碌，再混亂，

也要為彼此，留下一個位置。

屬於彼此的未來，正在一點一滴，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