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時間清晨六點三十分,飛機落地時,機艙內響起機長熟練的問候。林初夏睜開眼,從身旁熟睡的程以寬肩上緩緩起身,視線穿過窗戶外的機翼,天色微亮,晨霧瀰漫。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踏進歐洲的土地。
程以寬也醒了,眼神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倦意。「到了?」
她點頭,唇角微彎:「巴黎,Bonj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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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取行李、搭乘機場接駁巴士,一切過程井然有序。抵達市中心的時候才上午八點多,巴黎街道靜謐安詳,石板路上偶有擦身而過的單車聲。
他們預定的旅宿位在瑪黑區,老建築翻修成的設計旅店,擁有簡潔線條與柔和色調的房間。因為提早抵達,櫃檯人員熱情地為他們安排了臨時休息區,還貼心送上熱可頌與黑咖啡。
林初夏換了件寬鬆的米色針織外套,坐在陽光落地窗旁的沙發上看書。程以寬則坐在一旁滑手機確認路線,兩人沒有急著走馬看花,只是靜靜地享受著「旅行第一天的餘裕與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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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第一站,是塞納河左岸的莎士比亞書店。
從旅店出發,走過數條窄巷,轉過街角就是河畔。林初夏踩著低跟靴,步伐輕盈,一邊拍照一邊笑說:「我之前一直以為這家書店會比想像中更觀光,但沒想到,它真的有點魔法感。」
「書的味道、牆上的筆記、老式打字機……有點像妳的書桌。」程以寬看她專注翻閱一本《追憶似水年華》,輕聲補上一句:「安靜,專注,帶點難以靠近的氣場。」
她回頭看他,眼神帶笑:「你是在稱讚我還是抱怨我難搞?」
「稱讚。」他理直氣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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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在拉丁區一間低調的法式小館解決。他點了鴨胸,她點了松露奶油燉飯。兩人像過日子的老夫妻一樣,會默契地交換各自的菜餚嘗一口。
飯後,兩人沿著聖米歇爾大道慢慢散步,最後走上藝術橋,在上面停下腳步。
「以前這裡有鎖橋文化,情侶來這裡掛鎖許願。」林初夏指著欄桿上還留有的鐵鎖痕跡說。
程以寬握住她的手:「我們不掛鎖,只記住現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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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旅宿後,他們小睡了一會兒,補回時差。
天色將暗時,他帶她去鐵塔下的草地野餐。從早上她提起過的想法,他默默記在心裡,提前準備好起司、葡萄酒與法棍麵包。
坐在草地上時,巴黎鐵塔燈光一閃一閃亮起。她靠著他肩膀,望著那不動聲色卻震撼人心的景色,心口一陣酸楚與暖意交錯。
「以寬,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她輕聲說。
他轉頭望她,眼裡盛滿星光:「謝什麼?這是我們一起決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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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回到旅店後,林初夏洗完澡出來,裹著浴袍,頭髮還濕濕的。程以寬靠坐在床邊,拿著手機滑地圖,一看到她走出來便放下手機。
她一邊擦頭髮一邊問:「我們明天去羅浮宮?」
「嗯,然後下午去蒙馬特,傍晚看聖心堂日落。」
她點點頭,正轉身要去吹頭髮,他卻從背後摟住她的腰。
「以寬?」
「我們這樣一起旅行,好像真的……是過日子的感覺。」他在她耳邊低語。
她沒有回話,只是微微轉過身,眼神輕柔地看著他。
那一晚,巴黎沒有月光,但他們的擁抱,像在異鄉點亮的一盞小燈。
而這趟旅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