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的早晨，被溫柔而明亮的陽光輕輕喚醒。

林初夏緩緩睜開眼，房間內還有些昏暗，但窗簾間透出的陽光已經預告著外頭明媚的一天。身旁的人還沉沉睡著，她轉過頭看了眼程以寬，忍不住揚起一抹淺笑。

昨晚的記憶仍停留在她腦海裡，纏綿而溫柔，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還殘留著他留下的氣息與溫度。她動了動身子，試圖坐起，卻立刻被他牢牢地圈在懷裡。

「醒了？」程以寬低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微醺的睡意，手臂卻緊緊環住她的腰，不容她逃脫。

「嗯，想起床了……」她輕聲抗議著，卻笑意盈盈。

「再躺一會。」他將臉埋在她頸間，輕輕蹭了蹭，語氣中帶著一絲賴皮，「難得不用趕著去哪。」

她低低笑出聲：「昨天不是才說要早點起床，繼續往尼斯走嗎？」

「尼斯就在那，不會跑。」他低聲道，手掌開始在她腰間來回摩挲，「可是妳會跑。」

林初夏聽著他的話，心底突然一陣柔軟，轉身面對他，抬起手指輕輕撫過他輪廓清晰的臉龐：「我不會跑。」

程以寬微微抬眼，凝望著她，半晌才緩緩說：「知道嗎？早上醒來看到妳，就覺得這才是真實的。」

她微微側頭，眼裡閃爍著笑意：「以後每天早上，你都可以確認一次。」

他瞇起眼睛，低頭吻上她的唇。這次的吻，沒有昨晚的急切，只有溫柔而安心的觸碰。

陽光漸漸變強，透過窗簾在房間內投下光斑，點亮了這個靜謐的早晨。

—

上午十點，他們終於整裝出發。

車子繼續沿著海岸線南下，駛向尼斯。途中經過許多小鎮，每一個都帶著濃濃的南法風情——紅瓦屋頂、鵝卵石鋪成的小巷、路邊悠閒喝咖啡的老人們，以及懶洋洋曬太陽的貓咪。

程以寬負責開車，林初夏則握著手機，隨手記錄旅途的點點滴滴。有時她會轉過頭拍他專注開車的模樣，有時又將鏡頭轉向窗外的美麗景致。

「妳今天很開心？」程以寬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揚。

「是啊。」林初夏點點頭，「因為今天的天空特別藍，還有旁邊的人，特別帥。」

他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今天這麼會說話？」

「每天都很會說。」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隨即又開心地哼起了歌。

一路上，他們偶爾停車稍作休息，享用一杯咖啡，或者漫步在小鎮的街頭市集裡，手牽著手，感受著時間緩慢流逝的愜意。

下午三點，他們抵達了尼斯。

這座南法的城市熱鬧又活潑，海濱大道上滿是人群，棕櫚樹隨風搖曳，蔚藍的海水在陽光下閃耀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他們入住的酒店離海邊很近，放下行李後，兩人很自然地往海邊走去。

站在海岸邊，林初夏將鞋子脫下，赤腳踩上柔軟的沙灘，迎著微鹹的海風閉上眼睛，深深呼吸著：「好舒服……」

程以寬站在她身旁，手插在口袋裡，視線落在她安詳的臉龐上。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心裡漸漸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確定感。

過了一會，她睜開眼睛，側頭看向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聲音低沉，帶著認真，「也許我們可以在上海也找一個靠近海邊的房子。」

她微微怔住，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啊，我喜歡海。」

他牽起她的手，指尖交纏：「那就這樣決定了。」

—

晚餐，他們選擇了一家位於海邊的餐廳，從露臺上望去，整片地中海盡收眼底。夕陽餘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得令人屏息。

餐後，他們慢悠悠地沿著海濱大道散步，身邊經過幾對年邁的情侶，手牽手緩步而行。林初夏看著他們，心頭湧起了一陣柔軟的感動。

「我們老了也會像他們這樣的！」她輕聲說著，語氣裡透著些許憧憬與堅定。

「恩，會的。」程以寬回答得篤定，「我們會比他們更黏。」

她笑出聲來，抬頭望著他，眼神裡帶著幾分狡黠：「這可是你說的。」

他俯身靠近她耳邊，低語道：「我會讓妳一直記得。」

她臉頰一熱，輕輕推開他：「這麼多人呢。」

他不以為意，笑容帶著點放肆：「反正沒人認識我們。」

她搖搖頭，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

夜晚，回到房間後，他們打開窗戶，讓海風灌進房間裡。林初夏坐在床上翻看著今天拍下的照片，程以寬則坐在她身邊，側頭看著手機裡的郵件。

她突然將手機放下，撲進他的懷裡：「以寬……」

「怎麼了？」他有些意外，但很自然地擁住了她。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抱你。」她聲音悶悶的，卻滿是依戀，「我覺得現在，真的好幸福。」

他低笑一聲，抱緊了她：「未來會更幸福的。」

她輕輕點頭，閉上眼睛，任憑自己沈浸在他的氣息與體溫裡。

這晚，南法的月色溫柔，房間裡靜靜流動著兩個人的呼吸聲與心跳聲。

他們沒有再說話，只是相擁著，在這片遠離一切紛擾的土地上，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