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國邊境搭上跨國列車，林初夏靠著窗，望著窗外漸漸變化的風景。初夏的陽光從白色紗簾間灑進來，映照在她微卷的髮梢上。程以寬坐在她身邊，手裡握著一杯熱咖啡，眼神卻一刻都沒有從她臉上移開。

「睡了嗎？」他輕聲問。

林初夏微微睜眼，笑了笑：「沒有，只是在想接下來的行程?！?/p>

「第一站格拉納達，再一路玩到塞維亞，走安達魯西亞的經典路線?！?/p>

她點點頭，側過身倚在他肩上：「一聽就覺得很熱?！?/p>

他失笑：「那妳還說什麼要來陽光最毒辣的西班牙南部？」

「因為熱得夠徹底，才好好放假?！顾Z氣輕快，「而且這趟旅程不就是該瘋狂一點？」

火車緩緩駛入格拉納達車站，午後的陽光像橙色絨毯鋪滿整個月臺。他們牽著手走出車站，氣溫比南法更高，空氣中帶著一股乾燥卻迷人的地中海氣息。

「太陽真的好大。」林初夏抬手擋住額頭的光，「我現在懂為什麼西班牙人要午休了。」

程以寬接過她手中的小行李，邊走邊笑說：「等等妳就知道，晚上十一點還在街上跳舞才是真正的西班牙節奏?！?/p>

他們入住一間老城區的精品旅館，旅館主人是一對年邁的夫妻，見兩人來自上海，親切地用簡單英語與他們聊天，還熱情推薦了附近的佛朗明哥表演與阿爾罕布拉宮的最佳觀景時間。

「今晚我們要去跳舞嗎？」林初夏坐在陽臺上，晃著腳問。

程以寬轉身從冰箱拿了兩瓶冰水，遞給她：「我不是說妳要負責跳舞，我負責鼓掌嗎？」

她笑著翻白眼：「誰說我們來西班牙只是為了跳舞？」

他在她身邊坐下，拉過她的手：「當然不是，來這裡是為了陪妳曬太陽、吃Tapas、看日落，還有——讓我記住妳每一個笑容的樣子?！?/p>

林初夏原本還想吐槽，卻被他這句話堵得心跳加速，只好用喝水來掩飾臉上的熱度。

夜晚的格拉納達格外熱鬧。他們順著老城街道漫步，來到一間巷子裡的佛朗明哥酒館。小舞臺上，樂手撥動吉他，舞者踩踏節奏，裙擺飛舞間，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充滿情緒張力。

「太帥了吧……」林初夏忍不住拍手驚嘆。

「我剛剛錄了妳整段表情，晚點回去剪成紀念影片給妳看?！?/p>

「你是來談戀愛還是當攝影師？」

「都做。」他眼神認真，「不然怎麼讓妳記得我？」

那晚他們在酒館小酌，回程路上燈火斑斕，街頭藝人彈唱著《BésameMucho》。

程以寬突然伸出手：「要不要跳一支？」

林初夏本來想拒絕，卻還是笑著被他拉了過去，在燈光與音樂中，他們旋轉、靠近、擁抱。四周的人群仿佛都成了背景，只有他們兩個的心跳聲，真實又熱烈。

「這應該是我人生第一次在西班牙的夜晚跳舞。」她笑著靠在他肩上。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語氣輕柔：「那以後，我們還要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多次?！?/p>

—

隔天他們前往阿爾罕布拉宮。宮殿彷彿漂浮在歷史的時光之上，拱門與水池倒映著藍天與彼此的身影。林初夏靜靜站在一處迴廊中，望著對面的花園低聲說：「你知道嗎，這裡曾經是摩爾人最後的王朝。」

程以寬點點頭：「所以才有那麼多中東與歐洲混合的建築風格。」

她轉身看他：「你連這個都知道？」

他理直氣壯地說：「來之前做了功課。畢竟我要當妳的導遊兼旅伴。」

林初夏噗哧一笑：「那你有讀到這裡有情侶求婚失敗的詛咒嗎？」

他表情頓時凝固：「妳現在說這個……是想暗示我什麼嗎？」

「沒有啊?！顾荒槦o辜地眨眼，「只是提醒你，先不要亂跪下來?！?/p>

程以寬哭笑不得：「我看妳才是想整我?！?/p>

他們邊走邊笑，從阿爾罕布拉宮走到附近的小巷，吃了當地有名的炭烤章魚與西班牙煎蛋餅，拍下無數張合照，還玩起了誰能模仿路邊雕像擺Pose的比賽。

那天下午，他們坐在一處陽臺咖啡館，俯瞰整座城市的紅瓦屋頂與遠山，陽光從她的側臉滑過，程以寬默默拿起手機記錄下這一刻。

「你又偷拍我?！顾l現後嗔道。

「我沒偷拍，是公開記錄?！顾碇睔鈮?，「妳不覺得這畫面很值得存檔嗎？」

她搖搖頭：「我都快變成你手機的桌布輪播了?！?/p>

「還有你心裡的首頁?！?/p>

這一刻，他們都沒再說話，只是相視一笑。

在這片歷史與陽光交織的城市，他們把屬於彼此的回憶，一點一滴寫進彼此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