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林初夏戴著耳機,卻沒有放音樂。
她的手握著那封信,是程以寬在臨別時放進(jìn)她包裡的。純白信封,沒署名,卻熟悉得像他的掌心。
飛機平穩(wěn)地飛行至高空,她才在燈光柔和的座位上緩緩拆開信紙。
字跡工整,是她熟悉的他——
「初夏: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趟旅行再長一點。
每天早上醒來看到妳,晚上和妳一起刷牙、聊夢、煮飯、吵嘴……我發(fā)現(xiàn),原來我渴望的不是哪個國家或風(fēng)景,而是和妳在一起的日常。
這封信,只是想說一句——謝謝妳願意讓我參與妳的人生。
回到現(xiàn)實的節(jié)奏後,我們又會各自忙碌。妳先回上海報到,我還得在舊金山把交接完成。但我很確定,我回來的那天,會是為了妳,也是為了我們。
七月見。
—以寬」
她看完後沒立刻收起,反而望著窗外的雲(yún)層出了神。這些年她獨自在紐約闖蕩,從沒想過有人會這樣穩(wěn)穩(wěn)地、一步一步靠近她的生活節(jié)奏,甚至為了她調(diào)整自己的方向。
那一刻,她不再懷疑命運的安排。
—
飛機落地已是傍晚。
林初夏拖著兩大行李箱回到熟悉的公寓,空蕩蕩的屋子彷彿還留著她與他收拾時的氣息。那幾天他陪她一件件打包、細(xì)心貼標(biāo)籤、分箱寄回上海,臨走前還在冰箱上貼了便條:「別太累,記得休息。」
她洗了個澡後,便開始最後的打包與退租手續(xù)。第二天下午,她站在空空如也的客廳裡,看著陽光灑進(jìn)來的光線,才真正有了「離開」的實感。
她按下快門,拍下最後一張房間照,然後把鑰匙放回桌上,拉著行李離開。
—
六月中旬,林初夏回到上海。
拖著兩個大行李箱站在熟悉的公寓門前,她深吸一口氣,彷彿重新踏入這座城市的節(jié)奏。
隔天,她正式至亞太區(qū)總部報到。
辦公室的格局與紐約截然不同,但同樣高效與忙碌。主管簡短歡迎後,安排她熟悉新部門的運作。
「初夏,你是帶著經(jīng)驗回來的,我們對你有期待。」主管看著她笑道。
她也微微一笑,回道:「我會盡快融入,也會做出成績。」
—
同時間,舊金山的程以寬也進(jìn)入交接倒數(shù)階段。
他清空了自己的辦公桌,將最後一份模組報告交給新任技術(shù)負(fù)責(zé)人,與部門同事們握手道別。
那晚,技術(shù)部為他舉辦了小型歡送會。啤酒、披薩、舊時的玩笑,還有一張張寫著「GoodluckinAsia」的卡片。
「你確定要回亞洲?」主管問。
他笑著點頭:「這一次,不只是為了工作。」
大家笑鬧著,舉杯送他離開。他望向窗外的舊金山夜景,心中卻只剩下那個已在上海報到的她。
—
六月底,他回到上海自己的家。
這是他兒時住過的老屋,經(jīng)過整理後變得明亮溫暖。他從機場直奔家中,簡單洗了個澡,換上輕便衣服站在陽臺上,看著熟悉的夜景。
手機跳出一則訊息,是林初夏傳來的。
【明天見面吃晚餐?我剛忙完第一輪提案。】
他回了句:
【好啊,回家的感覺,真不錯。】
他望著手機上的那行字,心頭一暖。
是啊,這次回來,不只是職涯上的調(diào)整,而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