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上海，氣溫已經驟降，街頭巷尾開始出現聖誕裝飾。沿街的櫥窗閃爍著燈光，咖啡店傳出熟悉的節慶音樂，讓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種溫暖而期待的氣氛裡。

林初夏裹著風衣走出公司，手中還拿著剛結束會議的資料夾。街角那家熟悉的咖啡廳已經換上了紅綠相間的節慶布置，店門口擺著一棵不大的聖誕樹，掛滿了金色與銀色的星星與小鈴鐺。

她望了一眼那棵樹，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和程以寬，交往也快一年了。

從去年聖誕前的那場溫泉旅行開始，他們的關係便悄悄改變了軌跡。那時候的她，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節日、這樣的年歲裡，遇到一個能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甚至一起計劃未來的人。而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悄然成為日常。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程以寬的訊息：【今晚要不要火鍋？我買了妳愛吃的鴨血。】

她忍不住笑出聲，回了一個“嗯”的貼圖，步伐也不自覺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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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屋裡早已亮著燈。小小的陽臺上掛了幾串節慶燈飾，是程以寬上週末裝的，說要營造節日氣氛。

「妳回來啦？」他從廚房探出頭，圍著圍裙，正煮著一鍋紅通通的麻辣鍋，香氣四溢。

「我說你是想趁機辣死我繼承我的房子嗎？」林初夏脫下風衣，邊開玩笑邊走過去。

「怎麼會，我想和房子一起留下的，是女主人。」

「這句倒是挺順耳。」她坐下，笑著幫他擺好碗筷。

用餐間，他話題一轉，語氣若無其事：「我們交往多久了？」

林初夏咀嚼著魚丸，抬頭看他：「認真算的話，去年聖誕……那晚之後應該算吧？」

程以寬的眼底浮現笑意：「所以快一年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有，最近看到聖誕佈置，就想到。」他停頓了一下，語氣隨意中帶著一點探尋，「妳會想怎麼過今年的聖誕節？」

林初夏挑眉：「你該不會是又想規劃什麼吧？」

「我只是想說……今年冬天，或許可以換我來安排一次。」他看著她，語氣不明地柔和。

林初夏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想到去年那場溫泉旅行後，他在滑雪場小屋裡輕聲說的那句：「如果是妳，爆了也不怕。」當時聽得她心跳快了好幾拍，至今仍歷歷在耳。

「你想去哪？」她低頭舀了一勺鴨血，裝作若無其事。

程以寬沉吟了一下：「先保密。但我會安排好所有事情，只要妳人出現就行。」

林初夏忍不住笑出聲：「這麼神祕？」

「反正妳會喜歡。」他語氣篤定，眼底卻藏著一絲難掩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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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程以寬回了趟家。

這是他半年來第一次正式坐下來和父母談論林初夏的事。

媽媽早就有所懷疑，只是從未問出口。當他主動開口說「我有穩定交往的對象，打算聖誕節後向她求婚」時，媽媽手中的茶杯差點沒拿穩。

「你、你說什麼？結婚？現在？」

「我們交往快一年了，已經同居半年，彼此也都工作穩定。」程以寬語氣平靜，「我想趁年末，給她一個清楚的承諾。」

父親沒說話，只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她媽媽我見過一次，在過年時。」程以寬接著補充，「對我印象不錯。」

媽媽終於反應過來：「那我們總得見見她人吧？結婚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會安排。」他笑了笑，「這週末，請她來家裡吃飯，見見你們。」

媽媽嘴上還想嘮叨什麼，最後卻也沒說出口，只是低聲嘀咕：「原來我早就該問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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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程以寬看著窗外落下的黃葉，指尖輕輕敲著方向盤。

聖誕節那天，他計畫帶她去去年滑雪前住過的溫泉旅館。那是他們第一次擁抱彼此的夜晚，也是兩人真正開始的轉捩點。

他早早訂好了包廂、準備好一只她曾在巴黎櫥窗前看過的戒指。

這一次，他想為她預留一整個冬天。

一個答案，一個承諾。

一個關於餘生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