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靜靜地落在溫泉旅館的屋簷上,像極了去年此刻的回憶。
林初夏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捧著一杯熱可可。窗外,厚重雪景覆蓋著整片松林,視線盡頭是那條熟悉的山道。她還記得,去年他們就是在這裡停下,兩人踩著雪地,說著說著,竟不小心摔進彼此心裡。
「這邊還是一樣?!顾吐曊f。
「但我們不一樣了。」程以寬從背後靠近,將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語氣輕柔:「去年在拉扯,今年,我只想把妳抓緊不放?!?/p>
林初夏笑了笑,輕輕側頭:「抓緊了也得加溫,不然會凍傷?!?/p>
「等一下我們就去泡湯?!顾谒呎f,語氣熟稔又曖昧。
她輕踢他一腳:「說好的正經旅行呢?」
「滑雪也算正經吧?!顾鄣讕?,「妳不是說要雪地拉花式S型?」
「我說的是你滑?!顾室庋b傻,「我來拍照?!?/p>
午後,他們換上滑雪裝備,一起搭纜車上山。山頂風大,雪霧飄浮,腳下是一整片銀白世界。林初夏拎著相機站在平臺,程以寬則不急不緩地滑下雪道,動作依舊俐落。
「拍到了?」他停下來問。
「帥是有點帥,但你剛剛差點撞到那個小孩?!顾χ鴵u頭。
「沒撞到就算過關?!顾哌^來,脫下手套,牽起她的手,「下一次,我教妳一起滑?!?/p>
「再說吧,說不定下次我已經懷孕了?!?/p>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微愣了一下,下一秒,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那就趕緊計劃下一次旅行——三人行?!?/p>
她的臉微紅,輕哼了一聲:「你真的越來越會說了?!?/p>
—
夜晚,他們回到旅館。
晚餐訂在旅館的私人餐廳,只有一桌,被簇擁在溫泉池畔的玻璃溫室中。燈光微暖,雪景倒映在玻璃四周,像是掉進一場夢境。
林初夏一進門便微微一愣。
長桌中央是花藝師布置的白色滿天星與乾燥玫瑰,桌邊點著蠟燭,桌巾上放著她最愛的松露燉飯與焗烤干貝。每一處細節,都像為她量身打造。
「這……你安排的?」她壓低聲音問。
程以寬笑著拉開椅子:「這叫年度愛情專案?!?/p>
她還沒說話,餐廳角落的音響突然響起。是一首她曾在巴黎點給他的歌——〈Perfect〉。熟悉的旋律流瀉出來,她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初夏?!顾酒饋?,走到她面前,輕聲說:「有件事,我想在今天,這個地方,說出口?!?/p>
林初夏抬起頭,看見他從西裝內袋拿出一個絲絨盒,緩緩打開。
那是一只她去年在巴黎櫥窗前停留許久的戒指。她沒說她有多喜歡,只是在經過時多看了兩眼。他卻記下了。
她倒吸一口氣,還沒開口,他已單膝跪下,眼神熾熱而堅定。
「我們從上海到紐約,從滑雪場的早晨,到你問我那句『你有帶我嗎?』開始,我心裡的答案就只有妳。」
「這一年,我們走過了遠距離、搬家、適應彼此的生活步調,也熬過了工作壓力和未來的不確定?!?/p>
「但妳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篤定——我想娶妳?!?/p>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微啞:「林初夏,嫁給我,好嗎?」
全場瞬間靜了三秒。
下一秒,餐廳服務員、後場廚師、甚至外頭泡湯池裡的住客,全都鼓起掌來。
「嫁給他!」有人起哄。
「嫁給他!嫁給他!」聲浪愈來愈高。
林初夏雙眼泛紅,捂住嘴,最後眼淚一滴滴掉下來。
「你怎麼這麼傻……」她邊哭邊笑,伸手擦掉眼淚:「早知道會被求婚,我剛才就少喝兩口紅酒了……」
「妳還沒答應我?!顾秩员3种鴨蜗プ藙?。
林初夏咬唇點頭,伸出左手:「我願意。」
他們回到房間後,林初夏還是止不住笑,坐在床邊不??粗稚系慕渲?。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一款?」
「妳在巴黎站在那家店前看了超過三十秒,我怎麼可能不知道?!?/p>
「所以你是從那時候就決定要跟我求婚了?」
他走過來,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唇貼上她耳邊:「我從雪地裡牽起妳的那一刻,就想這輩子不要放開了?!?/p>
林初夏閉上眼,靠進他的懷裡:「你知道我剛才最想問什麼嗎?」
「什麼?」
「你這麼篤定,我會說『我願意』?」
他低笑,氣息熱熱地落在她頸側:「我不篤定?!?/p>
「但我知道——妳就是我命裡注定的那個人?!?/p>
林初夏的眼淚又滑了一滴,這次沒躲開,讓它落進他掌心。
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言語。
程以寬將她壓入柔軟的床鋪,吻意綿長,像是要將過去這一年的積壓與深情,一點一滴灌注進她心裡。
林初夏喘息微顫,手指緊緊攀著他的背,肌膚緊貼之下,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逐漸升高。她從沒想過,有一天的擁抱會這麼深刻,那麼——帶著命運的重量。
他動作極為溫柔,每一次親吻都像是在印記,一寸寸落在她肩頸、鎖骨、胸前,一路下滑。
「初夏……」他低聲喃喃,語氣比以往還輕,卻滾燙如火。
林初夏忍不住顫了一下:「你真的……不戴?」
程以寬抬起頭,目光深沉得像是一汪深潭,喉頭滾動了一下,輕輕在她耳邊說:「這一夜,我想把我所有的承諾,都給妳?!?/p>
她怔怔看著他。
「我不會讓妳後悔,也不會讓妳一個人面對未來的任何一天?!顾f著,低頭親吻她的腹部,語氣像誓言:「就算將來真的有了小孩,我也會第一個起床換尿布的人。」
林初夏臉紅到不行,忍不住笑出聲:「你能不能浪漫一點?」
他笑,吻回她唇上,氣息交融之際,手指緩慢挑開她最後一層防線。
—
窗外的雪一層層疊起,室內的熱度卻不斷攀升。
程以寬吻著她的每一次顫抖,像是細細描繪,記住她身體的每一寸回應。林初夏指尖滑過他肩頭,輕輕扣住他的後頸,那種緊緊擁抱的方式,像是在說——此生不放。
他沒有急切,卻每一下都帶著深情。她的每一聲喘息,都被他當作寶貴的回應;她微微顫抖的唇語,也只為他一人綻放。
「妳就是我的全部。」他在她耳邊低喃,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從今以後,所有的夜晚,我都會在妳身邊?!?/p>
林初夏含著淚笑了,手指穿過他的髮絲,吻住他回應:「你要記得這句話,這輩子都不許反悔?!?/p>
他沒說話,只是用行動再次作答——那一夜,他們交纏了很久,直到雪停、燈暗、心安。
—
凌晨時分,林初夏縮在他懷裡,還能感受到彼此體溫交疊的餘熱。她下意識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喃喃自語:「如果夢會這麼長久,我願意不要醒來?!?/p>
程以寬吻了吻她額頭,聲音輕柔到幾乎聽不見:「這不是夢,是我們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