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在病房里彌漫,小夕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上掛著虛弱的笑意,望著忙前忙后的兩人:“又讓你們擔心了,我就說只是小感冒。”
行止垂眸替她掖好被角,指尖觸到她滾燙的額頭,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才擠出一抹笑:“可不是小病?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北海道看櫻花。”他轉身時,鏡片后的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霧,迅速抬手擦掉,從保溫桶里盛出精心熬制的粥,“嘗嘗看,放了你最喜歡的百合。”
薛紹倚在墻邊,故意用吊兒郎當的語氣打趣:“弱不禁風的樣子,還不如我家的貓。”可顫抖的尾音出賣了他,他別過臉,悄悄將檢查報告塞進大衣內袋。報告上“惡性腫瘤”的字樣刺得他眼眶發紅,卻在小夕看過來時,立刻揚起笑臉,晃了晃手里的漫畫書,“等你好了,我陪你通宵追漫畫。”
深夜,小夕陷入沉睡。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中,行止和薛紹站在病房外的走廊,沉默對峙。薛紹攥著煙的手微微發抖:“醫生說最多半年......”話音未落,行止一拳砸在墻上,指節滲出鮮血:“一定會有辦法,國外最新的靶向藥,我已經聯系好了。”
兩人的手機同時震動,是醫院發來的繳費提醒。薛紹搶先一步:“這次算我的。”行止冷笑:“你公司最近資金鏈緊張,還是留著給自己買降壓藥吧。”兩人壓低聲音爭吵,目光卻始終透過玻璃,落在病房內沉睡的身影上。
晨光微露時,小夕睜開眼,發現床頭放著兩盒巧克力,一盒印著櫻花圖案,一盒畫著卡通貓。行止和薛紹同時推門而入,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醫生說,你明天就能出院了。”窗外的麻雀撲棱著翅膀,落在窗臺上,見證著兩個男人藏在謊言里的、最深沉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