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蒸騰的熱氣模糊了雕花屏風，霽玉將腳浸在青石板砌成的池子里，指尖摩挲著系統(tǒng)界面上跳動的警告：“檢測到目標人格波動！當前危險值：87%！“她望著池邊衣架上繡著銀線竹葉的月白寢衣，突然聽見雕花木門“咔嗒“輕響。
進來的少年卸了日間的玉冠，墨發(fā)濕漉漉地垂在肩側(cè)，眼尾的朱砂痣被熱氣熏得愈發(fā)紅艷，分明是白日里端方有禮的鎮(zhèn)北王世子，此刻卻踩著木屐步步逼近，繡著纏枝蓮的寢衣松垮地掛在肩頭，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舊疤——那是三日前她親眼看見他在演武場替她擋下的箭傷。
“阿玉這般明目張膽地翻我書房暗格，“他忽然蹲下身，指尖劃過她腳踝，聲音卻冷得像浸了冰水，“當真是以為本世子分不清，誰是想偷《山河社稷圖》的細作，誰是...“他忽然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池邊的大理石墻上，“十年前在破廟給我塞芝麻糖的小哭包？“
霽玉渾身緊繃。系統(tǒng)在腦海里發(fā)出刺耳的警報：“人格切換觸發(fā)！當前為夜人格：瘋批值MAX！羈絆值-20！“她望著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瞳孔，此刻正翻涌著白日里從未見過的陰鷙，卻又在她嗆咳時驟然松開手，指尖顫抖著撫過她紅腫的脖頸：“疼嗎？“少年突然埋下頭，像只委屈的獸般蹭著她的頸窩，“他們都說你接近我是為了圖...可你明明知道，那圖在祖母的酸梅湯壇子里...“
水溫突然變涼。霽玉僵硬地望著肩頭洇開的胭脂印——這是白日里連袖口都要保持整潔的世子，此刻卻涂著猩紅口脂，發(fā)間別著她晨妝時遺落的海棠步搖。系統(tǒng)界面瘋狂閃爍，終于彈出她苦尋三日的線索：“檢測到雙重人格觸發(fā)條件：月相變化時，被至親之人觸碰舊傷！“
“文璟？“她試探著喚他的字，指尖撫過他鎖骨處的箭傷，“是白日里的你，還是夜里的你？“
少年猛地抬頭，口脂在唇角暈開一道紅痕，卻又突然露出狡黠笑意：“阿玉喜歡哪一個？“他指尖勾住她的腰帶，“白日里給你抄《詩經(jīng)》的端方君子，還是夜里能陪你偷溜出去吃胡餅的瘋批美人？“
霽玉突然想起三日前的午后，她在書房撞見他對著《山河社稷圖》臨摹本打盹，袖口沾著未洗的墨漬，分明是白日里那個會給她溫書的世子；而昨夜子時，卻有個蒙著面的紅衣人翻進她的閨房，往她枕邊塞了包撒了桂花的酸梅干，發(fā)間還別著她丟在溫泉池的玉簪。
“所以你夜里偷我的步搖，“她扯下他發(fā)間的海棠簪，簪頭還沾著夜露，“白天卻裝成不知道我溜進廚房偷酸梅湯？“
少年忽然咬住她的指尖，含糊道：“那壇酸梅湯是祖母留給孫媳的秘方，“他抬頭時眼尾泛紅，“你若想偷，不如直接偷了本世子——“話音未落，突然猛地甩頭，琥珀色瞳孔里的陰鷙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白日里慣有的清潤：“阿玉？你怎么在這里？“
霽玉看著他發(fā)間歪斜的步搖，突然笑出聲來。系統(tǒng)界面彈出新提示：“人格切換成功！當前為日人格：溫柔值MAX！羈絆值+10！“她將步搖插進他墨發(fā)，指尖劃過他唇上未擦干凈的口脂：“方才你說，《山河社稷圖》在祖母的酸梅湯壇子里？“
文璟耳尖驟紅，突然握住她的手：“昨夜子時你翻我?guī)旆浚八曇舭l(fā)悶，“我便知道瞞不住了。“他望向池底倒映的圓月，“半年前遭人暗算，醒后便有了這毛病——白日里是鎮(zhèn)北王世子，夜里卻成了...成了連自己都陌生的瘋子。“
霽玉望著他眼中的痛楚，突然想起囚車上他替她擋住獄卒的鞭子，皇陵里他用身子替她擋住流沙，那些或溫柔或瘋癲的時刻，原來都是同一個靈魂在掙扎。她忽然捧住他的臉，認真道：“其實夜里的你，比白日里可愛百倍。“
少年瞳孔驟縮，突然低頭咬住她的唇，白日里的清潤與夜里的熾熱在唇齒間交織。霽玉嘗到他舌尖殘留的酸梅湯滋味，忽然聽見系統(tǒng)瘋狂尖叫：“檢測到人格融合度提升！當前羈絆值：+50（雙向馴服）！“
溫泉池突然傳來水波響動，文璟猛地推開她，發(fā)間的步搖“當啷“掉進水里，此刻他又恢復了白日里的端方，耳尖卻紅得滴血：“抱歉，昨夜...昨夜的我總是管不住自己。“他低頭替她整理被扯亂的衣襟，指尖卻在觸到她腰間的鴛鴦肚兜時驟然停頓，“其實那幅圖，確實藏在祖母的酸梅湯壇里。“
霽玉看著他切換回日人格后刻意保持的疏離，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將他拉進溫泉：“既然夜里的你敢偷親我，“她望著他震驚的神情，“白日里的你就得教我畫輿圖。“
水波漫過少年單薄的肩，他望著霽玉發(fā)間沾著的水珠，忽然輕笑出聲，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你可知，昨夜的我為何總偷你的胭脂？“他湊近她耳畔，聲音低得像浸了蜜，“因為只有涂上這個，才能騙過鏡中的自己——原來阿玉喜歡的，從來不是端方君子，而是...“他突然咬住她的耳垂，腔調(diào)驟然變得妖冶，“能陪她在房頂看星星，能替她搶最后一塊胡餅的瘋批美人。“
霽玉渾身一顫。系統(tǒng)界面突然金光炸裂，新的任務(wù)提示跳出：“幫助目標融合雙重人格，獎勵火鍋底料大禮包！警告：若人格分裂加劇，將觸發(fā)'永夜瘋魔'結(jié)局！“她望著在溫泉中時而清潤時而妖冶的少年，忽然明白，這副被命運劈開的靈魂，早在十年前就等著她來拼湊。
夜風吹過雕花窗，燭影在屏風上投出交纏的影子。霽玉忽然發(fā)現(xiàn)，文璟鎖骨處的舊疤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正是白日里被她觸碰過的位置——原來雙重人格的鑰匙，從來不是月相，而是她掌心的溫度。
“阿玉，“白日里的世子突然開口，指尖卻摩挲著她腰側(cè)的胎記，“明日隨我去城郊馬場吧。“他眼尾的朱砂痣在熱氣中若隱若現(xiàn)，“夜里的我總說要帶你去看流螢，白日里的我...其實也想帶你去看，晨露里的第一朵馬蘭花。“
霽玉望著他眼中交織的溫柔與瘋狂，忽然輕笑一聲，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無論是哪一個你，“她望著系統(tǒng)界面上跳動的羈絆值，“只要能給我酸梅湯秘方，我便都要了。“
溫泉水泛起漣漪，兩道身影在霧氣中漸漸靠近。當文璟的唇再次落下時，霽玉聽見系統(tǒng)小心翼翼的聲音：“宿主，檢測到目標人格融合度30%...請問，需要現(xiàn)在開啟'雙面繡'成就嗎？“
她咬著他的下唇輕笑，指尖劃過他后頸的朱砂胎記——那是白日里被玉冠遮住，夜里卻張揚似火的印記。或許命運從來都不公平，卻讓她在這亂世中，撿到了這樣一個，藏著兩個靈魂，卻都對她毫無保留的少年。
而遠處的庫房里，那壇泡著酸梅的青瓷壇正發(fā)出微光，壇底壓著的《山河社稷圖》殘頁上，不知何時多了兩行小楷：
“晝?yōu)榫右篂檠敕泩D藏心牢。
酸梅湯里埋真意，原是雙生鎖魂銷。“
溫泉水汽氤氳中，霽玉看著系統(tǒng)新彈出的任務(wù)：“在人格切換時接吻十次，解鎖'陰陽調(diào)和'隱藏劇情！“忽然覺得，這被劈開又拼湊的靈魂，或許正是最契合她的，獨一無二的存在——無論是端方君子，還是瘋批美人，都是她穿越千年，最想收藏的，雙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