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檸躺在自己舒適的大床上一夜未眠。她盯著天花板，腦海里不斷浮現那個詭異的場景——變色的墻壁，陌生的家具，還有那支憑空出現的鋼筆。凌晨五點，她終于忍不住給閨蜜唐婉打了個電話。

“唐婉，我覺得我可能出問題了。“她壓低聲音，把看到的奇怪景象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唐婉夸張的聲音：“什么？你該不會是甲醛中毒了吧？這才裝修完幾天你就住進去！“

“可是我用的是環保材料...“

“環保材料也有甲醛的好嗎！“唐婉的聲音透著擔憂，“等天一亮，我就去給你測一下，正好家里設備齊全。你等著。“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時，門鈴已經響了第三遍。陸晚檸揉著太陽穴去開門，唐婉拿著甲醛檢測儀出現在門口。

“快讓開，專業人士來了！“唐婉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二話不說就開始在各個房間測試。

半小時后，唐婉皺著眉頭查看數據：“奇怪，所有指標都正常啊。“她轉身狐疑地看著陸晚檸，“你確定昨天不是在做噩夢？“

“我分得清夢境和現實。“陸晚檸苦笑，“而且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那我們去你上班的醫院檢查一下。“唐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可別是神經方面出了什么問題。“

醫院里，神經內科主任給陸晚檸做了全面檢查，均無異常，最后診斷為焦慮癥軀體化的表現。唐婉挽著她心疼地說：“別想太多，你要好好休息。我今天不用上班，要不陪你去散散心？“

正說著，陸晚檸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對唐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是我姐。“

電話那頭傳來陸晚蘋猶豫的聲音：“檸檸...我還是決定回去，沫沫還小，不能沒有爸爸......“

“就這么回去？“陸晚檸聲音陡然提高，引得路人側目，她連忙壓低聲音，“姐，你看看你手上的傷，這都第幾次了？“

“可是...“

“沒有可是！“陸晚檸深吸一口氣，“你過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說清楚！“

掛斷電話，陸晚檸轉向唐婉：“我得去找我姐...“

“我都聽見了。“唐婉嘆了口氣，“需要我一起去嗎？“

陸晚檸搖搖頭：“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送走唐婉后，陸晚檸和姐姐在約定的地點碰面，一起去了姐夫張懷安的公司。

推開寫字樓明亮的玻璃門時，陸晚檸感覺懷里的沫沫不安地動了動。她輕輕拍了拍侄女的后背：“沫沫別怕，媽媽和小姨都在呢。“

張懷安從電腦前抬起頭，看見她們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們來干什么？“

“來談離婚的事。“陸晚檸直視著他的眼睛。

張懷安冷笑一聲，把鋼筆往桌上一扔：“離婚？“他往后靠在真皮椅背上，目光輕蔑地掃過妻子，“陸晚蘋，你連工作都沒有，離了婚拿什么生活？“

“用不著你瞎操心！“陸晚檸剛一開口，姐姐突然拉住她的衣角。

“張懷安，“陸晚蘋聲音發顫，“我們離婚，我給你自由，我只要你把沫沫給我！...“

“想都別想！“張懷安猛地拍桌而起，嚇得沫沫“哇“地哭出聲，“我告訴你，要離婚你就凈身出戶，孩子你別想帶走！“

沫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伸出小手要媽媽抱。陸晚蘋剛上前一步，就被張懷安一把推開：“現在知道心疼孩子了？早干什么去了，好好的日子不過，拉著你妹妹來鬧離婚？“

“姐！“陸晚檸扶住踉蹌的姐姐，怒火中燒，“張懷安，你別太過分！明明是你出軌，你家暴......協商不了的話，我們就走法律手續！”

“出軌？家暴？就她這點傷？“張懷安冷笑著打斷她，“有證據嗎？沒證據就少在這胡說八道！自己一把年紀了沒男人要，心里變態要把別人家也拆了是不？“

陸晚檸氣得全身發抖，剛要反擊，卻被姐姐拽住了手腕：“檸檸你先回去，求你.....“

看著姐姐通紅的眼睛里滿是哀求，陸晚檸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仿佛此刻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她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回到新家后，陸晚檸給唐婉發了條消息：“買點菜過來，家里有酒咱倆喝一杯！“

唐婉很快回復：“ok！15分鐘就到。“

不一會兒，唐婉就提著大包小包出現在她家門口。

新家的廚房第一次飄起飯菜香。唐婉一邊切菜一邊感嘆：“你這房子裝修得真不錯，早知道我也...“

“也學我孤獨終老？“陸晚檸苦笑著往杯子里倒酒，“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就算不結婚，也沒人催你，家里的氣氛永遠那么好！“

“得了吧，“唐婉翻了個白眼，“我媽上周還給我安排相親呢。“

兩瓶紅酒見底時，墻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十一點。送走唐婉后，陸晚檸癱在沙發上，酒精讓太陽穴突突直跳。手機屏幕亮起，是姐姐發來的消息：“對不起，檸檸，今天讓你受委屈了，可我舍不得丟下沫沫...“

她抓起酒瓶直接灌了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窗外霓虹閃爍，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又來了...“她撐著沙發想站起來，卻發現淺灰色的布藝正在眼前褪色。白橡木地板泛起黑胡桃木的光澤，墻上的風景畫扭曲成陌生的黑金色塊。

雪松混著皮革的氣息撲面而來，她踉蹌著后退，突然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你是誰？“

低沉的男聲在耳畔響起，雪松香混著酒氣鉆入鼻腔。陸晚檸猛地清醒。

屋里一切正常。

她跌坐在沙發上，掌心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