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邯鄲城西后城壕溝水聲潺潺。秦軍前鋒千夫長夏捷帶隊在壕溝邊整列待發,背后千余斥候與盾兵如寒光利刃,一觸即破。旌旗獵獵,寒風卷土,城頭遠處烽火未滅,似在嘲笑一切抵抗。
蟾光灑於邯鄲城南護城河畔,河堤上雜草叢生,潮濕的泥土散發淡淡腐葉氣。秦軍前鋒千夫長夏捷率李堯、鄭角、賀冉、蘇衍五人小隊,沿著護城河古渡口悄然前行。東南角那處半封的糧倉,就是今晚的目標。
夏捷壓低聲線,指向河畔一處破舊木樁:「李堯,你帶三十精騎先斷河堤引水,掩蓋聲響;鄭角,你與五名弓手佔據糧倉屋頂,待我開門便以箭助攻;賀冉、蘇衍隨我破門,務必將糧草焚毀。」
李堯笑道:「昨夜那鍋粥我可喝了個精光,今夜可別忘了留我一口!」他低呼數人移步入水,箭矢寒光隨意挑水草作掩護。夏捷淡淡一笑,揮劍示意。
鄭角抽出折扇,輕扇梢頭,月光映出他扇面蒼白,他淡聲道:「城中王孫貴戚不懂軍情,糧倉守卒未必嚴防此路。」他收扇一擲,直擊河畔警示繩索,守卒驚惶而退。
賀冉扛著火炬沖上堤頭,熱血沸騰:「待那些糧袋燃起,我要看他們慌成什麼樣!」蘇衍於側,摸了摸身上匕首,笑道:「若糧燒盡,就輪到你這火把去作圓饅頭了!」
李堯率騎兵在堤上破開護堤壩口,急水奔湧,他一聲低呼,激起轟鳴水聲,正好掩蓋破門之音。夏捷與賀冉、蘇衍奔向糧倉大門,長槍一挑,斷鎖飛弧;賀冉俯身引燃倉門邊柴草,熊熊火光瞬間吞噬了四周的谷袋。
烈焰沖天,糧倉一片火海。蘇衍揮劍劃出一條撤退通道,低聲道:「快走,此火能燒破夜色!」眾人沉身奔回破口,李堯策馬壓後,揚弓射落追兵數人。
灰黑煙塵中,賀冉一手拍落額角汗水,笑道:「這糧火燒得夠香,下次記得先煮上熱飯再引火!」蘇衍跟著附和:「帶火把用具的總得有人白跑一遭不是?」
夏捷回首,凝望尚在燃燒的倉廒殘壁,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戰未休,糧道已斷。黎明前回營整隊,待我下一令,再破城下諸哨。」
五人身影融於夜色,留下一抹寒光與遠處燃燒的烈焰——此役如燎原之火,將邯鄲餘燼一併燒盡,為明日的正面決戰奠定勝勢。
東南糧倉烈焰猶在餘燼,趙軍大亂未定。破曉微光初透,秦軍前鋒整列於西門外的枯樹叢中。寒露濕透草葉,晨霧尚未散盡,戰馬在地面輕嘶。千夫長夏捷策馬居首,銀甲寒光與她深邃眼眸相映,背後李堯、鄭角、賀冉、蘇衍五人各帶一隊精卒,狀似眠獅待擊。
「寒光十里,趙卒已失糧斷後。」夏捷低聲而斬定地說。她轉頭看向李堯:「你帶三十騎,沿外壕迂迴,吸引殘兵;鄭角和賀冉佔據門樓兩翼,壓制弓手;蘇衍與我正面突圍,直取城中主路。記住——一鼓作氣,不留半點後患。」
李堯抖動長槍,咧嘴笑道:「好兄弟留得我罩著,你們放心上。」他語氣帶笑,卻掩不住眼底的鋒芒。鄭角折扇輕拍,聲如秋水:「我已在門樓安置伏兵,箭術可壓殘卒,只怕趙將有詐。」賀冉舞動火把柄怒道:「怕就別來,今夜必讓他們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突擊!」蘇衍則在暗處輕聲:「若有人落單,別管我行不行,我先衝上去!」
號角低鳴,一盞炬火如約點亮,猶如狙擊信號。李堯率先策馬退至外壕邊,撞擊壕口木樁,碎裂聲猶如雷響。趙軍殘卒聽令,驚慌回首攔截。此時,鄭角與賀冉齊聲喝道,兩翼箭雨如霜,一時間殘兵倒地。
夏捷挺劍一提馬韁,帶領蘇衍與斥候從西門側隘口猛然破出。槍林劍雨間,她身形如鬼魅般游走,長劍劈落一名盾兵後,迎來橫排盾牆。夏捷舉步不退,真氣凝聚於劍尖,一劍點穿盾縫,將要塞破出一道口子。
「快!」她一聲令下,蘇衍躍上裂口,匕首暗刺,一擊破甲,斥候群蜂擁入。鐵騎隨之殺出,戎馬踏碎破甲殘矛,刀光揮出,翻飛的鐵片如雹。
城內主幹道立刻陷入血雨。李堯自外壕疾馳而入,長槍如電掃蕩再後方的抵禦,邊跑邊笑:「看我雷霆一擊!」他與夏捷並肩,刀槍亂舞。鄭角於門樓高處指揮,弓弩連發,將沿街逃散的殘卒攔截;賀冉則提火炬探路,挑亮黑暗拐角,斥候得以掩護前行。
短短數息,防線被推倒一片。當第一縷黎明登臨城頭,秦軍旗幟已高懸,鐵蹄踏響青石,宣告了城下大捷。塵煙散盡,夏捷立於破裂城門之下,長劍朝天,聲若洪鍾:「邯鄲——我來了!」
殘陽初露,破城號角再起。城內太平門口,尚存的趙軍將領與宮臣見狀,慌亂交頭。夏捷揮劍一指,盾兵一擁而至,趙王嘉對峙于正殿前的那一刻,天地仿佛俱靜。破碎的宮燈搖曳著斑駁光影,塵土與血跡在她銀鎧下泛著冷光。趙王嘉面如鐵色,眼底卻閃爍著不屈的火焰——他雖已失守王城,卻仍握緊長劍,不肯屈身。
夏捷策馬踏前,兩人相距僅數丈。空氣中只剩血與汗的余溫。趙王舉劍斬落,刀芒呼嘯,切割過冷風的尖嘯。夏捷劍鋒一轉,以混元真氣為助,身形如幽影掠過,長劍直指其胸。她只覺真氣翻涌,筋脈震顫,每一次呼吸都化作摧枯拉朽的力量。
“趙王嘉!”她喝聲如雷,劍尖重重點向他的盔頂。
趙王嘉怒吼,反手猛格,卻被那一擊震得金鎧龜裂,盔縫輕響。夏捷不待他再起一招,猛踏馬鐙,長劍如電擊落——劍光所過,“錚然”一聲,斬斷其佩刀鉸鏈。
趙王嘉踉蹌后退,胸口衣甲被刺出一條血紅裂痕。他一跤跪下,劍失掌中,身形如斷羽之鳥,冷月下垂目如哀。夏捷飛身下馬,單膝跪于他身側,長劍聲息微顫,卻仍抵在他微張的頸項。
“邯鄲既陷,你無路可走。”她目光如寒星,“伏誅秦軍。”
趙王嘉抬眼,喉中發出悶哼,卻再無反抗。
夏捷轉身,長劍高舉,夜色中她的鎧影剪出硬朗的曲線,在殿前高臺處定格。萬眾震呼:“俘趙王嘉!”鼓角齊鳴,旌旗獵獵,血色烽火與破碎夢魘同時在長夜中宣告——趙都,終為秦土!
將最後一任趙王嘉及數名重臣一一擒獲。她將城門重鑄為秦軍旗幟,槍標插滿箭樓,城內城外皆傳「邯鄲陷」之令。
血色晨光中,李堯一頭帶笑跑至身側,拍著她的甲胄道:「大人,這波突圍算是滿意?」
夏捷微笑,目光卻已投向更遠處──那通往魏、楚、燕的幽暗邊境之路。她低聲:「這只是開始,我們要更快……更猛!」
城破之后,夏捷于西門箭樓高舉趙王嘉,朗聲下令:“邯鄲已陷,趙王嘉伏誅秦軍,諸軍休整十五日,待令再進!”士卒齊聲應和,雷霆回蕩,將士士氣倍增。
秦國_
急驛飛馳咸陽,內史騰上奏〈破邯鄲戰功表〉。群臣議事:蒙恬主張速取趙都,李斯憂后勤未集,張蒼建議先穩后戰。秦王端坐龍椅,拈銀針凝思,終下密詔:
“命千夫長夏捷率前鋒千人先行北伐平陽、臨晉,試探趙境防線;其余主力李信、王翦、蒙恬緊隨;王信率五路大軍南下夾擊魏、楚兩國。戰功昭著者,賜高爵優錄。”
密詔既下,咸陽朝堂風云再起。
破城稍歇,柴火余焰仍在風中搖曳。內史騰與李銳策馬至城東簡殿,簡殿因炬火與旌旗而透出肅穆氣息。二人跨下馬,內史騰手捧金方牌、玉印,面向眾將肅聲而宣:
“奉咸陽御旨:『朕聞千夫長夏捷斬將擒王、破邯鄲之功無二,特賜金方牌一方、玉印一枚,晉甲等千夫長,加邑千戶,封列侯。』”
李銳聞詔,拍案稱慶:“夏將軍勇謀兼備,此乃天賜殊榮!”
眾將士齊聲應和,金杯交擊,戰鼓余音再起,凱歌振徹晨曦。
夏捷接過虎符與爵印,神色凝重,卻難掩心中豪情:
“列侯封邑,實不負眾勇士之力;但更重的責任,也正隨此虎符落于肩頭。”
宴罷,城東晨光初透,“萬夫長列侯夏捷”的名諱已被嚴加記入破陣錄中,傳至咸陽——這一次,她終以磅礴之勢,真正躍上了列侯之尊,位列朝廷要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