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獄。
傳說中的冰火地獄分為左右兩部分,左側(cè)冰獄,里面是千年不化的冰塊,每個冰室里都有其不同的風(fēng)格,但大致無外乎琴棋書畫,筆墨紙硯;文人墨客的技能齊全。
右側(cè)火獄,各種冷兵器,斧鉞鉤戟,刀劍棍棒,十八般武藝;冷熱交替訓(xùn)練,排列組合。
每天,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火中廝殺,被炙烤,被刺殺,渾身是血,是汗……
接著將其丟進(jìn)冰獄,執(zhí)筆寫字作畫,甚至是彈琴,唱歌,跳舞……
不分男女,不問生死。
冰與火,火與冰,恰似鑄造一枚寶劍的光輝歷程,只是以凡人之軀,比肩世間不公,不足以出世,便已折。
為何要如此,只因冰火獄是一個為有錢有權(quán)的人培養(yǎng)狗的地方,要么做替死鬼,要么做狐媚姬子,要么殺人越貨……
至于冰火獄里的‘狗’哪里來,大多是低賤的貧民,以及一些犯錯了的官吏之子,或者一些敵方探子等等……
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迫的,總之貧窮,就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再者貧窮又想活命,可不就是理由?
但是誰又在乎那些賤民如狗的理由呢?
至于腳底下涌動的暗流,拋尸而已。
波濤滾滾的污水足以洗刷世間所有的不甘與冤屈,所有的卑入塵埃,卻企圖爭上游,做人上人的癡心妄想……
等再次醒來之時,云衣已經(jīng)在傳聞冰火獄,雙手,雙腳被赤焰鐵鎖桎梏著。
云衣動了動雙手,腕間火花肆溢,一股滋滋冒油的烤肉味四散而出。
沒有想象中的疼……
云衣咬了咬皸裂的嘴唇,抬頭望向四周。
就在云衣思考著腳下涌過的水到底是流向哪里之時,一陣陣腳步聲臨近。
“怎么~,出去幾天,連活著的本事都沒有了?”云衣抬起頭,是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
云衣還沒來得及張嘴之時,那人就已經(jīng)掄起了那根有點眼熟的長鞭,之所以眼熟,是因為此鞭上滿是倒刺,一鞭下去,剜肉見骨,甚少有人挨過三鞭。
“我是不是說過,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從不與朝堂勾結(jié),是也不是?如今,整個朝堂因為一張軍事輿圖,人人自危,你當(dāng)何以彌補?”
那面具男子看似在問,實則句句陳述。說著第二鞭子已然落在了云衣的身上,氣若游絲,那人卻不予置喙。
“如今那張輿圖在何處?說出來放你一條生路。”面具男子摩擦著倒刺皮鞭等著云衣開口。
“在七少~那里~。”云衣在皮開肉綻的鉆心疼痛下,腦袋早已經(jīng)停止了思考,之所以想起他,是因為胸口的玉佩剛剛幫她抵擋了一下皮鞭的威力,要不然整個心臟都要被撕碎。
“胡說八道!”
額~?獄主竟不知道‘七少’?
看來那個男子騙了她,云衣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下一秒第三鞭帶著七分內(nèi)力直接與云衣的身體接觸,那感覺就像人的三魂七魄被打離體,源源不斷的鮮血從身體流出,地上血流成河。最恐怖的是伴隨著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里噴涌而出,云衣的鼻子,眼睛,耳朵開始滲血,生命仿佛進(jìn)入了倒計時……
慢慢的,冰月的身體,云衣的靈魂開始分離,就像她那晚夢到真正的冰月離開之時的樣子,她看著自己靈魂出竅,變成一道光。
“丟到亂葬崗,殺光所有跟她有關(guān)的人。”
彌留之際她看到了一雙鑲著金邊的黑色靴子從她眼前走過,她恨,滿腔的恨,若是能活著,一定要將此人千刀萬剮……
“主人,我知道輿圖在哪里,還有,她原本是我的搭檔,能否交由屬下處理。”
“一天時間!明晚亥時,若未能交出輿圖,她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是,屬下遵命!”
“放出消息,冰月已死,輿圖在毒影宗!”
“滾!”
女子抱起渾身是血的云衣,快速來到冰火獄后面的馬車上,馬不停蹄的趕路。
“真是廢物,也不知將軍看上你什么了,我都救你三回了……”
火魅碎碎念著,眼神復(fù)雜……
火魅前腳剛走,面具男子后腳跟了出來,脫下面具,‘呸~!’隨地吐了一口痰,眼里閃過躲瘟神一樣嫌棄的表情。
一招手,一個小廝走了過來,他俯下身在耳邊悄聲說了什么,旋即斜眼瞟了瞟身后的榕樹,隨后帶回面具匆匆走進(jìn)了獄門。
走廊里一個黑色的背影背手而立。
“都辦妥了?沒留下蛛絲馬跡?”黑衣男子出聲,那聲雌雄難辨。
“回主子,都辦妥了,屬下發(fā)現(xiàn)獄門外榕樹上有人,于是將計就計,將臉露了出來。想必這把火已經(jīng)燒起來了。”面具男子跪著畢恭畢敬的說著,眼神透著一股狠辣。
“明天晚上要是拿不回輿圖,立馬實施第二個計劃,勢必要將這局面攪渾。”
“是!”跪著的男子目送著黑衣人走遠(yuǎn),站了起來,摸了摸面具。
“美人~我來了~”說著激奮的走進(jìn)一間冰獄,與剛才跪著唯唯諾諾的形象大相徑庭。
隨即里面?zhèn)鱽砻颐抑簦豢叭攵?/p>
燁王府。
以姜輝為首,錢多、千刃、姜離,云生等一眾暗影衛(wèi)齊刷刷的跪倒一片。
“起來吧,輿圖呢?”南宮燁問著,眾人一片死寂,無人搭話。
“姜輝,膽子大了?”
“啟稟王爺,屬~下,屬下等并未找到輿圖,不過找到一些重要線索。”姜輝說道。
“繼續(xù)!”南宮燁強壓著怒火。
“屬下發(fā)現(xiàn)近來半月,毒影宗的人與太子府交往頻繁。”
“證據(jù)?”
“錢多!”姜輝示意錢多拿出證據(jù)。
“啟稟王爺,昨夜,我跟千刃潛入毒影宗密室,發(fā)現(xiàn)有大量書信焚毀,在灰燼中找到了有太子印璽的半截書信。”錢多說著雙手遞上那書信。
“還有呢?這半截書信能說明什么?”
“啟稟王爺,還有冰火獄那邊,那獄主似乎是丞相的人。”
“要我說多少次,證據(jù)呢?”
“屬下親眼所見,一開始顧松(丞相)還挺機謹(jǐn),帶著面具走進(jìn)冰火獄,不過在他好似審訊完人之后出獄門之時,有一段路是脫下面具的,剛好被躲在樹上的我一眼看穿。”云生有點小傲嬌的說道。
“還有人看到顧松了么?”南宮燁饒有興趣的追問。
“屬下保證,只有屬下一人看到了。”云生自信的回答。
“沒了?”
“還有!”
“繼續(xù)說!要讓本王再問?”南宮燁壓抑著發(fā)怒的情緒,手指攥的咯吱作響。
“明天亥時,火魅會將輿圖拿給獄主,我們可以半道襲擊。”
“火魅?”南宮燁好奇的出聲。
“啟稟王爺,這是冰火獄的冰火組合,獄主經(jīng)常給他們服用一些脾性向左的毒藥,一則是為了研制新的毒藥,二則是為了確保任務(wù)的完成,她們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若未能及時拿到解藥將可能導(dǎo)致任務(wù)失敗,二雙人協(xié)作,這樣毒藥想左的二人可通過內(nèi)力相互緩解。”云生緩緩說道。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南宮燁不解的問道。
“王爺,您忘了嗎?伊人就是被抓進(jìn)冰火獄,然后下落不明的。”云生哀傷的開口。
本著為伊人報仇的決心,云生這幾年可是跟冰火獄杠上了。什么唇語,千里傳音,甚至是鳥語,江湖上這種不入流的本事也是學(xué)的爐火純青,只為有一天能將冰火獄覆滅……
“節(jié)哀!”南宮燁脫口而出。
姜輝等人似是聽錯了一般,互相眼神交流,不相信自家王爺居然有安慰人的一天。
本來還對姜輝他們的情報有所懷疑的南宮燁看到云生憤慨的眼神,脫口而出,其實說完節(jié)哀兩個字,他也是一愣。
在爾虞我詐的皇家,他早已心如磐石,從不感情用事,更不會脫口而出一些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話語……
“謝王爺!”
“好了,雖然沒拿到輿圖,但是你們還不算太廢,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看看是否能將輿圖拿回來。”南宮燁說著轉(zhuǎn)身離開。
煜王府后院。
“王爺,夜已經(jīng)深了,臣妾伺候王爺歇息吧。”虞晚喬扭動著身子,風(fēng)姿綽約,那雙靈動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盯著南宮煜練舞的身影,一臉花癡相。
一個利索的轉(zhuǎn)腕,劍已經(jīng)收入劍鞘。
南宮煜轉(zhuǎn)過身就要走,絲毫不顧拋媚眼的虞晚喬。
“王爺~!”虞晚喬撒嬌道。
“回去!別讓本王說第二遍!”
“李青川!”
“屬下在!”隨著南宮煜的出聲,李青川從黑處閃現(xiàn),緊隨其后的跟著進(jìn)了書房。
被拒絕的虞晚喬倒也不惱怒,而是選擇坐在涼亭旁,雙手托腮,靜靜地欣賞著月兒,就好像前一秒發(fā)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一般。
“查的怎么樣了?冰月可有下落?誰的人居然有如此身手?”南宮煜摸索著手里的一塊玉佩,滿懷心事的問道。
“雷火珠出自毒影宗,不過屬下派人跟蹤了毒影宗,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知情,因此屬下大膽猜測是冰火獄之人。她們一般都是雙人行動,一明一暗,一般人在雷火珠引爆之時本能的是躲避,而她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快速逃生,一定是經(jīng)過訓(xùn)練,默契十足。”李青川認(rèn)真的分析道。
“所以?冰月應(yīng)該在冰火獄?”南宮煜饒有興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