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太史慈酣斗小霸王孫伯符大戰嚴白虎

小沛的槐樹開花了，香氣飄得滿城都是。趙小云坐在城樓上，看著劉備教士兵們種水稻——徐州的水田和中原的旱地不一樣，得踩著水車灌溉，劉備的布鞋陷在泥里，卻笑得比誰都開心。

“江東出事了！”陳剛舉著封信沖進城樓，信紙被風吹得嘩啦啦響，“孫堅...孫堅被劉表的人射死了！”他的聲音發顫，手里的木棍掉在地上，“孫策要報仇，帶著幾千人在江東打仗，被嚴白虎困在曲阿了！”

張雁的手指劃過《三國演義》“太史慈酣斗小霸王”那頁，插圖里的孫策和太史慈滾在泥里扭打，孫策的頭盔掉了，太史慈的箭囊空了，兩人的拳頭都沾滿了泥，像兩頭倔強的小牛。“孫策才十九歲，”她指著插圖里的少年，“書上說他外號‘小霸王’，打仗比呂布還猛，就是太急。”

趙小云摸出孫堅送的古錠刀模型——那是孫堅在黃河渡口給的，木頭做的，卻刻得栩栩如生。“必須去幫他！”他想起孫策把霸王槍借給陳剛時的樣子，“沒有孫策，江東就亂了。”

劉備把水稻田交給張飛，翻出塵封的鎧甲：“我帶關羽去曲阿，你們守小沛。”他的雙股劍在陽光下閃著光，“孫策是個好孩子，不能讓他出事。”

太史慈突然站出來，弓上的弦繃得緊緊的：“我去！曲阿是我和孫策約定的地方。”他摸出箭囊里的雕翎箭，“當年我跟他說，若有難，一箭為信。”

出發前，趙小云把孫堅的木刀交給太史慈：“帶著這個，孫策見了會明白的。”太史慈把木刀系在腰間，像掛著塊沉甸甸的信物。

曲阿城被圍得像鐵桶。嚴白虎的人馬趴在城墻上，箭如雨下，孫策的士兵被壓在護城河邊，連頭都抬不起來。孫策的銀甲上中了三箭，卻還在指揮士兵架云梯，嗓子喊得像破鑼：“給我沖！破了城，每人賞三壇酒！”

“那不是陳剛的槍嗎？”趙小云指著城樓下，一桿熟悉的霸王槍正挑翻嚴白虎的旗手，槍桿上還纏著陳剛的紅布條。

太史慈的箭突然射向城樓，正中嚴白虎的帥旗繩索。旗手慌忙去扶，孫策趁機帶著精兵沖過護城河，霸王槍舞得像風車，轉眼就殺到城門下。

“孫策！”太史慈的箭再次射出，這次帶著孫堅的木刀，“你爹的信物！”

孫策接住木刀，眼睛突然紅了。他認出了木刀上的刻痕——那是他小時候跟父親學刻的。“叔！”他大喊一聲，霸王槍挑開城門的門閂，“跟我殺進去！”

趙小云他們跟著沖進城時，正看見孫策和太史慈滾在泥里扭打。孫策按住太史慈的胳膊，拳頭舉在半空卻沒落下；太史慈攥著孫策的衣領，另一只手卻在幫他拔背上的箭。

“別打了！”趙小云大喊，把《三國演義》舉起來，“你們看！書上說你們會成為兄弟！”

插圖里的兩人果然肩并肩站著，孫策的霸王槍和太史慈的弓靠在一起，像對多年的老友。

嚴白虎帶著殘兵往會稽逃，孫策的人馬追得緊。趙小云注意到路邊的竹林里藏著弓箭手——嚴白虎的伏兵，正瞄準孫策的后背。

“小心！”趙小云撿起塊石頭就扔，正好砸中弓箭手的手腕。孫策回頭看，箭擦著他的銀甲飛過，釘在樹上，箭羽還在顫。

“謝了！”孫策的霸王槍反手一挑，把伏兵的頭領挑落馬下。他的銀甲上沾著泥，卻笑得像朵花，“等我平定江東，請你們吃太湖的螃蟹！”

會稽城的城門關得緊緊的，嚴白虎站在城樓上喊：“孫策小兒！有本事單挑！”他的身后站著個紅臉大漢，手里的大刀比關羽的還長——是嚴白虎的弟弟嚴輿，據說能倒拽牛尾巴。

孫策剛要拍馬出戰，被趙小云拉住：“他用的是激將法！嚴輿的刀上有毒！”插圖里的嚴輿正往刀上抹黑乎乎的東西，孫策的戰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楊小強突然掏出個東西：“用這個！”是他新做的“煙霧彈”，把硫磺和干艾草混在一起，點燃后能冒出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

黃煙在城樓下炸開時，嚴輿果然捂著鼻子往下沖，想趁機偷襲。孫策早有準備，霸王槍橫掃，挑飛了他手里的毒刀。嚴輿慌了神，被太史慈的箭射中大腿，疼得滾下城樓。

嚴白虎見弟弟被俘，只好打開城門投降。孫策沒殺他，讓他帶著家眷去了荊州，臨走前還送了十車糧食：“天下大亂，活著不易。”

平定江東的那天，孫策在吳郡擺了宴席。沒有山珍海味，只有太湖的魚蝦和自釀的米酒，卻比許都的宮廷宴熱鬧十倍。

太史慈把孫堅的木刀放在案上，倒了三碗酒：“老將軍，您看，策兒長大了。”酒灑在地上，像滴沒說出口的淚。

孫策突然對著趙小云他們深深一揖：“若不是你們，我早成了嚴白虎的刀下鬼。這江東，有你們一半的功勞。”他把吳郡的印信遞給趙小云，“你們選個地方住，我給你們蓋最好的房子。”

趙小云翻開《三國演義》，“孫伯符大戰嚴白虎”那頁的插圖變了——嚴白虎的刀掉在地上，孫策和太史慈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旁邊多了十三個穿校服的孩子，正圍著太湖的螃蟹笑。

夜里，張雁在筆記本上寫下：“仇恨像毒刀，放下了，才能握住更重要的東西。”她的字跡旁邊畫著兩只握在一起的手，一只戴著銀甲，一只纏著布條。

趙小云站在吳郡的城樓上，看著太湖的月光。遠處的船燈像星星，漁民的歌聲順著風飄過來，比戰鼓動聽多了。陳剛正跟著孫策學槍法，霸王槍在他手里不再打晃；楊小強用嚴白虎的刀鞘做了個笛子，吹著不成調的歌；李小美和孫策的妹妹孫尚香坐在湖邊，用樹枝劃水，笑得像兩朵荷花。

他摸了摸懷里的木刀，刻痕上還留著孫策父子的溫度。這天下還會打仗，曹操的勢力越來越大，劉備在小沛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此刻太湖的風很軟，像母親的手。

隊伍要回小沛時，孫策把霸王槍送給了陳剛：“槍在人在，別給我丟人。”陳剛抱著槍，眼圈紅了，把自己的木棍送給孫策：“這個...打架不行，能挑水。”

太史慈的箭囊里多了支新箭，箭桿上刻著“兄弟”兩個字。他說：“等平定了江東，就去小沛找你們喝酒。”

船離岸時，孫尚香突然把個布包扔給趙小云，里面是曬干的桂花：“泡水喝，香得很。”

趙小云回頭望，吳郡的城門在月光下像個溫暖的剪影。他知道，江東的路還長，但孫策和太史慈的笑聲，像顆種子，在亂世里扎了根。陳剛的霸王槍上挑著個燈籠，是從徐州帶來的，照亮了船頭的路；張雁的筆記本上，新的字跡在月光下閃著光——“下一站，小沛”。

船在太湖里漂著，像片小小的葉子。遠處的星星落在水里，像撒了把碎銀。趙小云覺得，只要他們十三個人在一起，再亂的天下，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第十五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