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大郎冒著大雨下班回來,到家時他的衣褲鞋襪都被雨水打濕了。大郎忙把濕了的衣物都換了下來,然后給自己篩了一杯開水,突然他記起今天就是5月28日了。他想經歷了一種特定的儀式,進入了一種特定的角色,人或許也會發生某種變化吧,那就祝福她好了……想到這些大郎心里又不免有些落寞了,在這雨夜里守著自己的影子顧影自憐,便感到一種別樣的寂寥與無聊。為了驅趕這種寂寥與無聊,大郎開了電視。可他很快覺得窗外的雨聲影響到了他的看電視,便去把窗子都關了,把窗簾也拉上,這樣才覺得似乎好一些了。大郎一邊喝著水,一邊看著這部古裝宮斗片。這是過去烏金蓮喜歡看的,之前大郎便也有一眼沒一眼陪著她斷斷續續地看了一些,也沒看出個味道來。如今斯人已去,今天又是她的一個特別的日子,此時自己的心又仿佛特別的空,特別的沒著沒落的空。如果不看電視的話大郞幾乎感到無可奈何了。大郎呆呆地看著電視,漸漸地便看出了點味道了:
……一個過去被萬般寵幸的王的女人在宮闈斗爭中失敗了,在王的眼中也失寵了,被打入冷宮。她的對手們還欲置她于死地。也是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女人經歷了種種磨難終于成功地逃出冷宮。女人在逃出很遠之后,她站住了,并且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座青灰色的宮殿。一道閃電照出女人被風雨吹打得凌亂的頭發和煞白的臉,還有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狠勁與兇光。她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一定要回來的。”
看到這里大郎心中奇怪地冒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時便仿佛聽到有人敲門。大郎細聽了一會,終于問道:“誰呀。”
沒有回音,回答的仍是敲門聲。大郎只得走過去開了門,門口立著個頭發被風雨吹打得頭發凌亂、臉色煞白的一個女人。大郎一下愣住了,大半天他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來他幾乎是用試探的口氣問道:“金蓮,你回來了?”
烏金蓮說:“怎么你是不認識我?還是不歡迎我呀?”
大郎于是忙閃開身,讓烏金蓮進屋。經歷了這場風雨,烏金蓮的樣子變得像個女鬼似的狼狽與猙獰。另外大郎還發現她身上已不見十多天前的那些“枷鎖”了,這又是怎么回事?預示著她的解放嗎?都這個時候又怎么可能?難道生活真的發生了戲劇性的反轉了?還是她又有什么東西忘在這里了……想到這些大郎試探著問道:
“金蓮,你今天來是為了什么?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可是你們的大喜之日呀!”
烏金蓮冷冷地說:“什么大喜之日,我和他徹底鬧崩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再不逃出來,我都要窒息死了。”
這一句話讓大郎感到現實似乎比夢幻更虛幻的感覺了,生活竟會如此地戲劇化嗎?事情竟會如此地山重水復、柳暗花明嗎?可在自己的眼前便任性地、實實在在地、也不容辯駁地站著這出戲中的女一號呀……
烏金蓮說了這些,也不管還在一邊發愣的大郎,便把她的箱子直接拉到里面的臥房去了。從烏金蓮的理所當然的神情看,完全像是回自己家了。這么說她已認可這就是她的家了?這種行為在否定臺灣老板的同時,不就是對自己的一次肯定嗎……當然也可能是她被臺灣老板否定了、被趕出來了,無路可走的她,便又想到了這里……正在大郎胡思亂想的時候,烏金蓮拿了她的換洗衣服從里屋出來,到衛生間去洗澡了。
大郎繼續坐在客廳里看那部宮斗片,可他哪還有心思看呀,他的心思全集中在衛生間里了,他細心地在收集著從衛生間里傳來的一切響動。可外面的雨聲仍然很大,幾乎將衛生間里的信息全部給屏蔽、湮沒了。大郎便只得想像衛生間里的情景,想著想著,欲望便又膨脹了起來。大郎想今晚應該是他、同時也是她的人生的一次大轉折了。無論如何要把握好這個失而復得的機會,可究竟要如何把握呢?大郞卻又非常之茫然了。似乎他倆的關系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是處于一種被動接受的狀態,他什么時候有過主動的時候,主動對一個人、或一件事說yes、no,或許是他的先天不足讓他無形中喪失了這種權利。當然對于老光棍來說如此被動地接受一個送上門來的女人,無論如何也是一件讓人激動、讓人興奮、讓人幸福的事情。
突然大郞似乎聽到衛生間里傳出一聲尖叫,大郎的心便被這叫聲嚇得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忙過去拍著衛生間的門問道:“金蓮,出什么事了?”
里面卻沒有回音。大郎想莫非是漏電了?心里一急大郎用力一旋球型鎖,門居然開了。烏金蓮赤身裸體地面對著他,她正在那里不緊不慢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大郎的魯莽并沒在她臉上產生太多的驚嚇和意外,相反倒是流露出一種坦然。她的坦然顯然對老光棍是一種莫大的縱容與慫恿了。此時大郞卻感到了心驚肉跳、口干舌燥,同時又感到一種冒犯,于是便局促和尷尬地木在那,半天才想到要為自己的冒犯找個理由,于是他結結巴巴地說:“金…蓮,剛…才我好像聽到…你…好像叫了…一聲……”
烏金蓮看著他淡淡地說:“剛才有只蟑螂從上面飛了下來,差點掉到我頭上。”
原來如此,那還真要感謝那只蟑螂,因為它的出現居然讓大郎做了件很男人的事。接下來自己又該做些什么,才能繼續很男人呢?可大郎心里并沒有現成的預案,心慌倒讓他想落荒而逃了。可落荒而逃又實在違背他的心愿,于是他便眼巴巴地呆住了。烏金蓮有條不紊地擦干了自己的身子,她向大郎伸出手來。大郎卻仍呆著,烏金蓮終于說:“傻瓜,來抱我呀。”
大郎腦海中似乎“轟”地炸了一下,停了停他像瘋了一般抱起烏金蓮,將她抱出了衛生間,將她抱到了床上。就這樣大郎慌慌張張、又手忙腳亂地在烏金蓮身上完成了一件更男人的事,或許因為慌張、因為手忙腳亂,事情沒持續多長時間便草草收場。
完事之后反正時間也還早,他們便又坐回到客廳里繼續看那部宮斗劇。看了一會,大郎忍不住問道:“金蓮,你和那個臺灣老板怎么就鬧崩了呢?”
烏金蓮說:“你信不信,這半個多月我就沒讓他碰過我。”
不管烏金蓮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大郎都獲得了一種真實的感動,一時他也不知該說什么,就呆在那里。
烏金蓮繼續說:“你說這樣我們還能繼續下去么?何況他還要我給他生孩子,就我目前的身體狀況,那簡直是一項要命的任務了。”
聽到這里,大郞想到過去她所頒布的禁令,大郎想剛才自己是不是犯忌了?心里便不免有些忐忑了,過了一會大郎心有余悸地問道:“金蓮,你說剛才那事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呢?”
烏金蓮似乎愣了一下,接著冷冷地說:“有影響就有影響吧,死了才好呢。”
大郎記得這至少是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他心中一黑,殘余的一點幸福與激動全被這句話給黑掉了。
這一晚,第一次有女人陪著睡的大郎自然是有一種難以抑制的亢奮了,回想今晚自己的表現的確是太糟糕了,他怕在對方心目中形成廢物的印象。大郎很想再來一次,他想用自己更好的表現來洗刷自己留在烏金蓮腦海中的糟糕印象。可是烏金蓮顯然沒有這樣的意愿了,她顯得很疲憊,而且不久她便睡著了。但是大郎卻遲遲無法入眠,因為怕吵著烏金蓮,他盡可能地睡得規矩些,這無疑束縛了自己,如此大郎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
似乎是在睡夢中,大郎聽到一種呻吟聲,后來呻吟聲將他喚回到了現實。大郎忙開了燈,燈光下烏金蓮的臉色蠟白蠟白的,看了嚇人,不知什么時候她的嘴里含了一截人參。人參在大郞的認知里有提氣、補氣的功效,這一截人參便放大了烏金蓮的病癥,難道她這是在救命了?于是一時大郎的臉上擠滿了慌張、驚恐與失魂落魄。不知不覺便歸咎到昨晚的性事,大郎想這莫非是觸犯了什么禁忌了?于是昨晚的性事便顯出醉生夢死或娛樂致死的荒唐了,便使大郎的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愧疚與追悔。他想難道性就是烏金蓮的命門和軟肋?所以她對誰都要保持一定距離?這病使她客觀上要處于一種禁欲狀態?如果他倆的關系真的走到了婚姻這一步,也許未來等著他的就是所謂的無性婚姻了?是否正因為如此,她對自己的未來便是極為悲觀了,所以才會說那糟老頭子是她的克星、會遲早磨死她;又不止一次地說死了才好這樣的話了……雖然這樣想大郎仍然覺得今晚烏金蓮這病是自己引發的,他幾乎是帶著深深的負罪感惶恐地問道:“金蓮,你這是怎么了?”
烏金蓮拿掉嘴里的半截人參說:“我心慌,頭也昏得要炸了。我想怕是又要犯病了。”
大郎又問:“就是心慌、頭昏嗎?除此之外還有哪里不舒服?”
烏金蓮不耐煩地說:“你別問這問那的了,我包里帶了藥,你幫我去把它熬好。”
大郎忙從烏金蓮的包中找出一包中藥來,到廚房去熬了起來,屋里很快便彌漫著一種嗆鼻的藥的苦澀。期間大郎又找來體溫表來給她測了體溫,體溫是36.5度。這似乎倒讓大郎感覺事情也許更麻煩了,因為烏金蓮的難受都很客觀地寫在臉上。
過了一會,藥熬好了,大郎又將藥吹涼了,端到床前,接著他扶著烏金蓮從床上坐起。烏金蓮接過藥碗,喝了一口,五官立馬擠到了一堆,半天才說了聲:“苦。”
守在旁邊的大郎聽了,忙說:“要不我去拿一點白糖來?”
烏金蓮白了他一眼說:“去給我篩一杯水來。”
大郎便忙去篩來開水,烏金蓮勉勉強強又喝了幾口藥,便推開藥碗不肯再喝了,然后復又躺下。可安靜了沒有半個鐘頭,烏金蓮突然又爬了起來,一臉嚴重地對大郎說:“這藥看來不管用,得上醫院去。”
好在這時雨已停了,天也蒙蒙亮了。大郎便又手忙腳亂地送烏金蓮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到了醫院烏金蓮的神情看上去似乎不像先前那般低靡,醫生給她測體溫的時候,她甚至建議醫生不用做什么常規檢查,吊瓶水就行了。還說以前她發病時吊瓶水就能解決問題。說這些的時候烏金蓮的臉上流露著一種久病成良醫的自信。醫生當然不會聽她的,他說你以為這病是一成不變的嗎?那天你吊瓶水解決問題,今天你吊瓶水也許就未必可以解決問題。你到這里來找到我,我就要對你的病負責呀。末了還是開了一堆的常規檢查。
做完檢查,等拿到檢查結果,再讓醫生開了藥,打好針,已經早上八點多了。大郎又問烏金蓮想吃點什么,烏金蓮說她現在什么都不想吃,等打完針再說吧。大郎見她不吃,于是自己也空著肚子陪著她。烏金蓮睜著雙眼躺在病床上,大郎又勸她說昨晚沒睡好,閉上眼睛休息休息也好。烏金蓮的雙眼卻仍睜著,盡管她那蒼白的臉上透出幾分憔悴、幾分倦意,然而她似乎并無睡意。她的雙眼就那么一直呆滯而又空洞地睜著,似乎是要固執地看透什么,可是卻一直沒看透,所以她一直在那里與什么東西較著勁。
大郎又想起昨晚的他們的糟糕的性事,他想烏金蓮此時會不會也想著那件事呢?會不會因此對自己產生怨懟呢?想到這些大郎的心中便不免有些心虛,當然也不免自責與負疚了。
大郎一直陪到九點鐘,烏金蓮的水還沒吊完。大郎上班時間快到了,大郎問要不要他請假在這里陪她?烏金蓮一口反對。大郎問你一個人在這里真的行嗎?烏金蓮堅決地說我在這里沒事的,你去吧。大郎也似乎也覺得烏金蓮的狀況比昨天晚上要好許多,于是他便上班去了。
下午兩點多鐘,大郎下班后,他撥打烏金蓮的手機,想問問她現在情況如何、感覺怎樣?撥打了好幾次她的手機,都是處于無人接聽狀態,這是怎么回事?如此大郎又撥打家里的座機,看她在不在家里,可打了好幾次,也是始終沒有人接聽。大郎想難道她一個上午還沒回家?這個時候她又會到哪里去了?還是她的身體又發生了什么新的狀況?正在大郎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開始是因為自己在工作,見是陌生號碼,只以為是騷擾電話,便也沒去理。然而那個號碼卻接連打了三四個進來,會不會和烏金蓮有關呢……這樣想著大郎便照著那號碼回撥過去,電話很快通了,對方是個男人的聲音問道:“喂,你找誰呀?”
大郎說:“你打我的電話干什么?”
對方停了下說:“哦,你姓伍對不對,有一個烏小姐要找你,你等一等,我叫烏小姐跟你說話。”
不久電話里傳出烏金蓮的聲音:“大郎,你害死我了,打完針后我才發現,鑰匙,鑰匙你沒給我,手機,手機又忘在家里。借人家的手機打,又左打一個不接,右打一個不接。簡直煩死了。”
大郎問:“全是昨晚走得太匆忙了,把這些都給疏忽了。再說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不是正在工作嗎?實在是沒空去看呀。金蓮,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烏金蓮說:“我現在很好,你快過來吧,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說。”
大郎想會有什么重要事情?又會是哪一方面的事情呢?想著心里便不免忐忑了起來,他問道:“什么事情不能現在說嗎?”
烏金蓮的聲音便透出一絲不耐煩了,她說:“怎么你不打算來么?就讓我這樣被關在外面?再說這事電話里也說不清楚。”
大郎便只得說:“你叫我過去,可你現在在哪里?”
烏金蓮說:“進我們小區的那條巷子口的右手邊不是有一家悅來小吃店么,我現在就在這里等你。”
大郎于是在路上叫了一輛摩的,找到那家悅來小吃店,此時小店里已無人吃飯了,烏金蓮正在和幾個男女在那里嘩啦嘩啦地搓麻將。見大郎來了,烏金蓮站了起來,她的神色看上去已完全不像一個病人了,她指著對面的一個禿頭、臉上有好些麻子的中年男子說:“你說這事巧不巧,這位老板和我們王礦長是同鄉呢。”
大郎便禮貌性地和那個人點了點頭,他把烏金蓮叫了出來,問道:“金蓮,你是怎么知道他和你們礦長是同鄉呢?”
烏金蓮說:“今天我不是被你關到門外,走到這里我突然發現自己沒鑰匙,又感覺餓了,便坐到這家小店里買了一碗粉。這期間我聽這老板說話和我們礦長的口音很像,就問他是不是永興金龜人?老板說是的。我又問他認不認識我們礦的王礦長?他說說到這王礦長那可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熟悉的人了,他叫王礦長三哥,管王礦長媽媽叫大姨……我又與他談了些王礦長家的事,覺得他說得也還靠譜,就想托他到王礦長那里幫我說說調郁園賓館的事。老板也是一個熱心腸,聽了我的情況后,深表同情,滿口答應說愿意幫我這個忙。大郎,我叫你來,就是看你能不能借我五千塊錢,讓他給我去說說情。”
大郎沒想到烏金蓮所說的重要事情原來是讓他出錢,按理說他們的關系如果還要繼續發展下去,這錢大郎是不能不出的,否則他們的關系很可能就到此為止了。今天五千塊只是個開始,不知后面還要出多少。錢,大郎是愿意出的,主要是大郎覺得烏金蓮與一個素不相識、萍水相逢的人就以金錢相托,總顯得有些輕率或不妥。但大郎又怕把這些說出來會被烏金蓮誤解自己的小氣,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翻臉了。于是大郎只得盡可能地委婉地說:“金蓮,你看這事是不是這樣,要送錢的話,我看這事完全沒必要通過中間人,通過中間人轉了一道彎效果未必會更好。你不是過去說你們礦長曾經有意提你當秘書嗎?應該是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你直接把錢送到你們礦長手里不是省事得多。”
烏金蓮嘆口氣說:“此一時彼一時呀。你知道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秘書的事,引起礦上的一些人的羨慕嫉妒恨,他們造謠說我就是王的女人。我老公聽了風就是雨,結果跑到礦上去大鬧一場。我們礦長為了自證清白,現在見都不敢見我。再說你以為我們礦長會看上你那五千塊錢嗎?”
大郎沒想到事情還這么復雜,他想這事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如果真像烏金蓮所說的,那烏金蓮實在是太委屈了,而她老公實在是太混蛋了。但如果烏金蓮說的不是真的呢……想到這里大郎說道:“你找這個人又打算怎么進行呢?”
烏金蓮說:“我找他當然是想通過他的關系消除我與礦長之間的種種誤會和隔閡,同時我也想讓他在我們礦長面前說明我目前的困境,讓我們礦長也能設身處地地為我想想。”
從烏金蓮的話中,大郎似乎聽出了她的無助、無奈與無盡的苦衷,可就是這樣也不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飛亂撞呀,這樣亂飛亂撞會有什么效果呢?大郎想了下說:“可是這人究竟可不可靠呢?”
烏金蓮大氣地說:“像你這樣小肚雞腸的怎么能辦成事,求人辦事就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大郎似乎無話可說了,他像牙痛似的嘴里嗞嗞的吐了半天的冷氣才說:“就怕是到頭來錢花了,事卻沒辦成。”
烏金蓮臉色一下就變了,說:“你眼中就只有你那幾個錢,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這五千塊錢我說是借你的,等我上了班還你好了。”
這天下午大郎還是取了五千塊錢交給烏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