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無根人

9

三個月后的一個晚上,工作了一天的大郎冒著雨往家走的路上,當經過一條巷子口時,突然一對在傘下摟摟抱抱的男女闖入他的視野。雖然隔了一段的距離,但那男的看上去卻仍是眼熟——無論身高還是體態,都像吳國慶。女的看著卻陌生,無論身形、發型都肯定不是烏金蓮。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著什么,也沒注意不遠處有人在關注他們。大郎還想再看個仔細,他們已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了……

當大郎回到家里,站在燈光下形影相吊之時,不知不覺大郞又糾結起剛才路上遇到的那兩個人了,他想那個男的是吳國慶嗎?但因為距離與雨夜的因素,大郞覺得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女人倒可以完全肯定絕對不是烏金蓮。大郞終于又想到了烏金蓮了,他想那天他們在這屋里發生的故事難道沒有后續,于是便像是兩個動物的一時發情了……

這些日子烏金蓮會越來越頻繁地不知不覺地闖入大郞的記憶中,回憶與烏金蓮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當然是他灰暗生活中的亮點,便像毒品似的讓大郞有一種欲罷不能的、上癮的感覺了。的確烏金蓮走后,家的核心因素——女人似乎被釜底抽薪了,于是家便不再成其為家了。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居所罷了,煩悶時它就像一個囚牢了。

此時淅淅瀝瀝的雨聲正熱鬧著,大郞聽著雨聲又想到如果今晚遇到的那個人就是吳國慶的話,那么是否可以推斷出他與烏金蓮只是露水關系了……那么此時的烏金蓮又在哪里?又會是一種怎樣的狀態……想到這些大郞真的感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而此時的雨聲更讓他心煩意亂了……

于是大郎開了電視。他找到那部宮斗劇,今天是大結局了:王的女人終于在粉頭家里做了女傭,白天她在這家里做著粗使丫環的活,夜里當人們都入睡的時候她還要修煉一種功,功成之后她可以將自己隨意地易容……

大郞雖然眼睛在看著電視,腦海里卻不知不覺地想到了烏金蓮,他繼續想烏金蓮現在在哪里?現在又怎么樣了……

夜里女人又在練功,練了一陣之后,女人拿起銅鏡照了照自己,接著又更刻苦、更拼命地練功。在她再一次拿起銅鏡照時,鏡中的人已不是自己了,而變成了粉頭的模樣了。女人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既陰險又狠毒的微笑……

今晚見到的那個人是吳國慶嗎?大郞當然希望他就是吳國慶。只是如果那樣,烏金蓮與吳國慶如今又是一種怎樣的關系?兩人如今是否還存續關系……

又一天女人趁粉頭的貼身丫環外出之際,便將粉頭給除掉了,然后自己變做粉頭的模樣。后來貼身丫環回來,她的樣子居然順利地瞞過丫環的眼睛……

當然那人也可能不是吳國慶,大郞也希望那人不是吳國慶。那樣烏金蓮與吳國慶仍有瓜葛?此時她會住在吳國慶家里,至少獲得了安定的生活……

女人終于等來王的臨幸,當女人見到肥頭大耳、氣宇軒昂的王時,沒想到一個修煉成功的女魔頭不知不覺竟又哭得個唏里嘩拉的,讓自己又回復到一個小女人了……

事情當然沒有那么簡單,因為烏金蓮過往的經歷,吳國慶想必是不會傻到與她廝守出愛情的,逢場作戲倒是極有可能……

女人的眼淚讓王頗為意外,王問道:美人,何事讓你哭得如此傷心?女人說:大王你已有多久沒來過奴這里了,奴的眼淚都是對大王的思念呀……

可以說烏金蓮過往的經歷似乎便注定了她的宿命,極有可能烏金蓮從這里離開之后,她便讓自己像是風中之塵、水中浮萍了……

女人為了讓自己鎮靜下來,于是忙說:大王,最近奴學會了做一種湯,奴要親自為大王下廚熬一鍋湯。王說:美人,我要你陪寡人,熬湯的事讓丫環去做就好了。女人說:熬這湯要把心放進鍋里一起熬才見功效,丫環又豈能代替……

烏金蓮真的又像一只無枝可棲的瞎鳥,亂飛亂撞,她會撞到哪里去呢?她會回礦里去嗎?大郞曾聽她說過死也不回礦里去的話。那她會不會又撞到屠宰場?如此又將自己輪回一次……

女人把湯熬好了,心情也鎮定了許多,她盛了一碗湯,親手端到王的面前說:大王,請趁熱品嘗吧,喝了這碗湯可以讓大王忘憂……

當然烏金蓮仍可以繼續到婚介所去撞大運,繼續對別人編出一些動聽的故事來……

王在接過女人送去的湯碗時,抓住了女人的手看著,突然他的臉色大變。說道:你不是我的美人,我的美人的手怎么會像樹皮一樣的粗糙?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來人呀,護駕!女人滿以為天衣無縫,然而卻百密一疏,聽了這話后,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也一下現出了原形。當女人被侍衛拿下時,她絕望地,也是垂死爭扎地叫道:大王,奴是曾經被您寵幸過的你的女人呀,奴做這些并無歹意,奴只是想再侍候大王。大王,看在奴與您過去的情份上饒了奴吧。王似乎愣了一下,但隨即大聲說:你是哪來的妖孽,竟敢變作我的愛妃,左右快快推出去給我斬了!

電視演完了,時間也不早了,大郎于是上床睡覺。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他似乎又一次看到了烏金蓮的一張白臉,同時電視劇里王的女人的那張臉也會不知不覺地出現,彼此相互混淆了……烏金蓮在他們礦里不也是“王的女人”么。因為想著這些事大郎便翻來覆去地久久未能入睡。

漸漸地大郎看見自己站在一個路燈下,路燈照出一地骯臟的雪,和自己的被燈光壓扁了的影子,壓扁的影子讓大郎心生忌諱。于是大郎便盡量地遠離路燈,如此他便能欣賞自己那被燈光抻得又高又大的影子了……不知什么時候街對面出現了一個女人,女人與大郞對視著,似乎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大郎的魂便被勾走了,人也被勾走了。兩人七彎八拐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終于進到一間出租房里。門一關,女人便開始脫衣服,大郞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脫衣服。接著他們便上了床,在這期間女人似乎說自己是王的女人。大郎便有些緊張、也有些心虛了。在大郞觸及到女人的身體時,猝不及防的踹門聲響起,一腳、兩腳……女人大驚失色道,不好了,難道是王找來了。大郎高漲起來的欲望一下被嚇得萎縮了下來……

大郎醒了后,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很快告訴他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夢,一個關于烏金蓮、屠宰場,或許還有“王的女人”的夢……夢醒后好一會大郎似乎仍心有余悸,大郎發現他的褲衩一片濕冷。在他換下褲衩時,大郎仍努力回想著剛才那個讓他心驚肉跳的春夢。但夢很快變得抽象了,且支離破碎、千瘡百孔了起來……接下來的失眠倒是讓夜的寒冷與寂寥變得非常具象、真實又揮之不去。這讓大郞的心情十分的沮喪與惆悵了。

夢里的烏金蓮又輪回到了屠宰場,過去的生活又像屠宰場的流水線似的跟著輪回了起來……大郎想烏金蓮走了已經三個多月了,這期間里兩人也再無通過音訊……大郎想如果還想讓他們的關系繼續的話,似乎已不能再拖了。此時大郞有一種要立即、馬上打電話給烏金蓮的沖動,他要告訴她自己已原諒了她,叫她馬上回來……其實這種沖動在烏金蓮走后的一個星期后便在大郞心中悄悄萌發了,只是與它同時萌發的還有諸多顧慮:戴綠帽子畢竟是原則問題,原則問題是不能輕易妥協與讓步的。否則會顯出自己的窩囊、懦弱、沒原則,還會讓對方看癟了自己,以后對方只怕會更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因為考慮到男人的臉面與虛榮,以及由此滋生的諸多顧慮,事情便拖到了現在。

可今晚的偶遇吳國慶,以及夜里的夢似乎都在暗示烏金蓮極有可能已走回到過去的老路,那條路極有可能讓她又走到了山窮水盡、窮途末路。大郞想既然他們之前有過那么一段關系,似乎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烏金蓮走上歧途與墮落,于是大郎終于有理由原諒她、叫她回來了。

當然要想讓烏金蓮回來,大郎必須無原則地原諒和包容她過去所做過的一切,包括她和別人通奸,也包括她也許與外人串通起來吃里扒外地昧他錢。烏金蓮和別人通奸那是有捉奸在床的事實。如果非要強詞奪理的話,也只能是她與大郞并沒履行法律手續,她仍有繼續選擇的權力。如果兩人能夠和解,大郎對杜絕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其實也是仍無信心的。大郎只希望烏金蓮今后不要把人引到家里來就行了。另外一件讓大郞耿耿于懷的是烏金蓮有與外人串通起來昧他錢財之嫌,在大郎和烏金蓮交往的這一年多時間里,除了每月交給她日常開銷的錢以外,這段感情讓大郎前前后后、明里暗里共計損失了三萬多塊錢:其一,烏金蓮從他這里拿的調酒店活動費五千塊錢;其二,烏金蓮在麻將桌上放出的無法收回的兩萬多塊錢;第三,飯店轉出去所發生的五千多塊錢的虧損。如果這些損失都是烏金蓮有意為自己設局、挖坑的話,這個女人的確是就是一個害人的妖孽了,似乎也不能讓她再回來了。但大郎更傾向于這一切只是她的無心之過。就一樣樣說吧:烏金蓮調動拿的五千塊活動經費,在轉讓飯店時她不是又通過砍價砍回來了。至于轉讓飯店是不是她事先和人串通好了?從轉讓價上看似乎也沒有多少讓她耍花招的空間。再說后來飯店轉讓出去所發生的那五千多塊錢的虧損,也完全是因為自己想快點脫手造成的。最后也是最有可能她與別人唱雙簧的是烏金蓮放出去的兩筆無法收回的款項,烏金蓮動用拿這兩筆錢都是自己的同意之后才做的,說她與人串通,自己并拿不出什么證據來……唉,罷了罷了,還是疑罪從無吧。但有一件事卻似乎可以證明烏金蓮的人品的好壞,那就是烏金蓮在離開時,抽屜里還留下了五百元現金,從這點可否看出她的良心未泯,又可否顛覆自己對她的種種懷疑呢?

當這些問題都被大郎舉重若輕地一一化解了之后,接下來的似乎就只剩下大郞的采取具體行動、表明姿態了。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她是否也在等著我的原諒……想到這些大郎還真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沖動,他幾乎已拿起了自己的手機,要撥號時突然意識到此時還是半夜,于是大郎現在所能做的似乎只是等待了。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大郎一直在設計著自己開口的第一句話該如何說:金蓮,你現在怎么樣?我昨晚又夢見你了……

之后大郎就一直是眼睜睜地躺在床上等待著天亮,等待的時間似乎特別有彈性、也特別磨人。那天大郎一直耐著性子等到早上七點多鐘,他才拿起手機來開始撥打烏金蓮的號碼。不知怎么他的心卻很虛,他不知道烏金蓮接到他的電話會是一種怎樣的反應,她會罵他一通么?但是不管結果怎樣,大郞都要打這電話的……大郎發現自己拿手機的手都攥出了一手的汗。第一次撥過去,居然撥錯了。他于是再撥,這一次比前一次撥得要慢許多。總算是通了,可卻久久無人接聽,在等待的時候大郎幾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亂跳。然而最終也是無人接聽。

大郎想難道她還在睡覺?于是九點多鐘大郎在去上班的路上又撥打了一次,結果仍是無人接聽。后來他便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表明自己愿意妥協、愿意讓步、叫她回來的意思。之后大郎便留意她的回信,可是直到他晚上下班,大郞既未收到她的回信、也未接到她的電話。

于是下班后,大郎便叫了摩的直接去了屠宰場。找到烏金蓮過去住的那間出租屋時,發現屋里居然透出粉紅色的燈光。站在門前,大郎幾乎聽到自己的心臟又在撲通撲通地亂跳了,他讓自己靜了靜,終于開始敲門,一個描眉畫目的年輕女子開了門,問道:“大哥,你要干什么?”

大郎問:“請問這里有沒有一個叫烏金蓮的人?”

對方搖搖頭,又說:“大哥,來吧,進來坐坐吧。”

大郎被對方的邀請嚇住了,忙轉身就走。

只聽對方在身后說:“大哥,看清楚了,我就是你要找的烏金蓮呀。”

回去的路上,大郎終于覺得自己今晚的行動透出無頭蒼蠅似的荒謬與盲目了,屠宰場的房子又不是她烏金蓮的,房東也沒理由一直為她留著呀。

走到小區單元樓時,遇到住樓上的那個171礦的女人,兩人一起往樓上走,走了一段大郎終于忍不住問起烏金蓮現在的情況。對方看了大郎一眼,眼里似乎流露出某種憐憫和歉意,說她也不清楚,因為烏金蓮家住在總部,而她是在下面工區上班。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地告訴他,烏金蓮沒有回礦里去。大郎顯然有些失望。

回到家里大郎的腦海里始終回蕩著那句:大哥,看清楚了,我就是你要找的烏金蓮呀。大郎想從剛才女人的話中烏金蓮仍在城里飄著,便又想起風中之塵、水中浮萍、以及亂飛亂撞的瞎鳥……這些意象讓大郞更急于要找到她。于是又一次試著撥打烏金蓮的號碼,結果仍是和前面幾次一樣,無人接聽。大郎想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烏金蓮換了手機、換了卡?她這樣做是因為我么?如此烏金蓮還真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了……

對此大郎當然是心有不甘,現在要聯絡上她,似乎只剩下去171礦這一條路了。

第二天,大郎便向酒店請了假,到171礦時已快中午了。當他向礦里人問起烏金蓮時,人們都搖頭說沒見她回來。后來找到了烏金蓮的家時,是一排舊的磚瓦房中的一間。門上掛了一把鎖,門前晾了一些衣物,大郎也留意了一下,沒有發現像是烏金蓮穿的。大郎在門前等了好一會,才見穿著雨鞋挽著褲管的烏金蓮的母親挑著一擔馬桶回來了。見了大郎,她放下馬桶,瞪著眼上下打量了他好一會才說:“難怪,我怎么覺得我這眼皮子總是跳個不停,原來是你這個背時鬼來了,你找這里來干什么?”

大郎顯然是聽出了她話中的不善與怨恨,其實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一顆紅心,兩種準備了。于是大郞臉上仍然保持著笑容說:“阿姨,是這樣的,三個月前金蓮從我家出去后就一直沒回。這么長時間,也沒有她的一點音訊,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這次過來看看。如果你同意,她也愿意的話,就想順便接她回去。”

烏金蓮在這礦上畢竟是個有故事的人物,大郎的出現顯然使故事又有了新的內容,于是便引發了左鄰右舍的駐足圍觀。老婆子橫了他一眼說:“你是烏金蓮的什么人?她過得怎么樣,她是死是活又關你什么屁事?你有什么權力來看她?又有什么權力來接她?要你來假惺惺地操什么心?”

對方連珠炮似的話語讓大郎有一種窒息感,同時也表明了她的態度堅決,似乎沒有轉圜的余地了,此時大郎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無賴似的從頭到腳透著尷尬。接下來又還有什么可說的呢?但如果就這樣地草草收場回去,大郎顯然又心有不甘。想了想大郎于是又說:“阿姨,我這次來原本是想和烏金蓮和解的,如果你們沒有和解的意思,我當然也不能勉強。不過有件事情我還真想讓金蓮幫著我做好善后。”

老婆子說:“你們分手都這么久了,還有什么事情沒搞清楚的?”

大郎說:“是這樣的,開飯店的時候,經常有人到我們店里來打牌、打麻將。有人輸了又想扳本,烏金蓮就從我這里拿出錢放款給他們,直至烏金蓮離開時還有兩筆款子兩萬多還沒有收回……”

老婆子掃了一眼周圍圍觀的人,紅著兩眼打斷了大郞的話說:“可這和烏金蓮又有卵相關?你的錢,你一個男人家自己不把好關,現在收不回了,你賴我烏金蓮嗎?真是好笑!”

大郎忙說:“這事我也沒賴烏金蓮,我只是想款是她放出去的,而且每一張借條都是她親自經手的,再說她跟他們都熟,就想讓她幫著收一下,如果收回錢我們四六分也行,五五分也行,總之她愿意怎么分就怎么分。”

老婆子沉默了一下,仿佛是在算計著什么,過了一會她說:“烏金蓮她一個女人,你讓她怎么去收這錢,你一個男人都收不回,她能收回么?”

大郎說:“她不是跟那些人熟悉么。”

老婆子說:“可這關她什么卵事,在這件事上又不是烏金蓮欠了你的錢不還,如果是她欠了你的錢或騙了你的錢,你完全可以到法院去告她,法院判她坐牢、打靶,我都沒意見。”

大郎沒想到她會把話說得這么絕,顯然自己在她眼里已成過去式了,但他仍想作最后的努力,于是說:“我也沒說烏金蓮欠了騙了我的錢,我這次來也只是想讓她幫幫我。阿姨,你能告訴我烏金蓮現在在哪里?或者能告訴我她現在的電話號碼嗎?”

老婆子丟下大郎一邊開門一邊說:“烏金蓮不在家,她的電話我不知道。你走吧,別像一坨屎樣杵在我門前,臭了我的門風。”說罷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幾個圍觀的人這時也一下都散了,只有大郎像一棵矮樹似的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然而卻是一顆受了傷的、沒了皮的樹。這時大郞看見遠處有一個女人正向這邊走來,那身形、體態,甚至那衣服都有些像是烏金蓮。大郎想那是烏金蓮么,在山窮水盡之際她來了么?于是事情便會柳暗花明……然而遠處的那女人似乎向這邊看了兩眼,卻沒過來,而是閃進了旁邊的一條岔路了。

回去的路上,大郎真是精疲力盡了,他的頭像是負荷過重似的始終低垂著。雖說來時大郎做好了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可現在他仍然感到自己受了傷,回想剛才老太婆的惡言惡語真像是一場噩夢了……現在汽車正帶著他迅速地逃離噩夢,大郞將逃回家去舔舐自己的傷口……突然大郎的耳邊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和嗚里哇啦的喇叭聲,大郎向車窗外瞟了一眼,他看見了一支送葬的隊伍和滿天飄舞的紙錢。這時大郞突然覺得那更像是在為自己與烏金蓮的那段感情送葬了。

何其辛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邵东县| 满洲里市| 万年县| 沁阳市| 弥渡县| 文化| 长汀县| 错那县| 柯坪县| 金溪县| 常山县| 新沂市| 兴国县| 漠河县| 齐齐哈尔市| 长海县| 怀柔区| 布尔津县| 鸡东县| 荃湾区| 洛南县| 阿图什市| 神农架林区| 洪湖市| 扶绥县| 黄山市| 定陶县| 婺源县| 德江县| 临邑县| 林芝县| 阿坝县| 天峨县| 宽城| 尤溪县| 专栏| 榕江县| 大洼县| 湘阴县| 伊春市| 武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