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川在游濤的肩上拍了拍。
“游先生,你也少說兩句,那個叫周八一的,的確有些問題。”
游濤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不過是一個村長前來報警,順便認(rèn)識認(rèn)識他們四個新來的而已,眼看易小川也站在了殷桐那方,顯得有些沮喪,抱怨道:
“嘿,我說……易老弟,你怎么還幫著她說話了。”
易小川看起來很平靜,抬起手在地面上指了指,解釋道:
“你看看,這地面上沒有太多的水漬,如果真如周八一所說,他已經(jīng)在村里找了大半天了,他的褲子上不可能這樣干凈。”
游濤低聲反駁:
“萬一人家看見衣服臟了,特地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呢?”
殷桐搖了搖頭。
“怎么可能?”
“丟失小孩兒本來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就算他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剛來到咱們這里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卻是和我們寒暄,寒暄完了才提起小孩失蹤的事。”
“所以……他很大可能是在撒謊。”
易小川點了點頭。
只要是個正常人,在遇到小孩丟失這樣的事,肯定也會非常的著急,從剛才周八一來到警務(wù)室的情形來說,大家也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擔(dān)憂的神色,反之看起來還有些興奮。
易小川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
“時間還早,咱們先去村里看看。”
警務(wù)室離望霖村不遠(yuǎn),出了門就能看到就能看到入村的一座石頭砌成的牌坊,有一股江南古鎮(zhèn)的味道。
入村的道路很直,地面都是用石板鋪陳,不過道路兩旁的房屋顯得就有些陳舊了,和這寬闊的道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路如錦帶延綿去,屋似危房風(fēng)雨搖或許說的就是他們此時此刻所看到的場景。
路上幾乎就沒有人,兩側(cè)的屋子大多都關(guān)著門。
安靜得詭異。
令人感到費解的是,偶爾能看到有些人家大門開著的,但是在見到雨中撐傘的四人過后,紛紛回退了房間,把門給合上了。
就連窗戶都關(guān)得死死的,倒像是易小川他們成了讓他們感到畏懼的怪物。
“他們這都怎么了?”
韓靜小聲的喃喃自語。
易小川的心頭也閃過一絲疑惑,帶著幾人繼續(xù)朝前走。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村子的中心。
之所以知道這是中心,因為這里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廣場呈正圓形,都是石板鋪成,比起來時的道路,顯得平整得多。
從廣場中心向外面延伸出道路。
易小川數(shù)了數(shù),加上他們來時的路,總共是八條。
他緩緩的抬起頭,緊緊的盯著廣場中央的一尊雕像,
“那是?”
雕像的輪廓和他在警務(wù)室門口看到雨中的那個「人」很像。
雕像的下面有一個牌子,牌子上寫有“雨神”二字。
也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屋子中走出一個人影。
是周八一。
他依然笑咧著嘴,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朝著游濤遞了過去。
游濤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接,可剛把手抬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馬又把手縮了回去,搖搖頭拒絕道:
“不好意思,我們有紀(jì)律。”
殷桐朝著游濤白了一眼。
易小川則是噗呲一聲差點笑出聲,感嘆道:
“這老神棍穿上這身警服,進(jìn)入角色的狀態(tài)也是挺快。”
周八一顯得有些尷尬,只能將香煙又放了回去,佝僂著身體,悻悻然的回答:
“我懂,我懂……”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歉意,讓你們這么辛苦的跑一趟,真是麻煩你們了。
“你能帶我們?nèi)プ邅G的那個小孩家里了解一下情況嗎?”
周八一沒有拒絕,帶著四人朝著一條路往外走。
中心廣場周圍的房子看上去還算不錯,都是用磚頭砌成,墻面還貼上了瓷磚。
可越往外走房屋就顯得越破舊,走到最靠外面的時候,那些房子基本都是單層的瓦房,墻面全是泥巴混成碎石堆起來的。
入目滿是蕭瑟。
“我靠,這里階級劃分也太明顯了吧,這不就是就是那個……什么什么臭,餓死什么什么的。”
看到游濤支支吾吾的樣子,韓靜給他補(bǔ)充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周八一和易小川走在最前面,自然也是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
游濤朝著韓靜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讀書人。”
“切!
“我估計咱們四個當(dāng)中,也就只有你不知道吧。”
自從夏峰掉線過后,殷桐似乎又和游濤給杠上了,處處都想要懟上他兩句。
游濤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是在心中暗自叫苦:
“真是一個強(qiáng)勢的女人。”
跟著周八一來到村子的最面,在一個破舊房子前停住了腳步。
目前他們身處警務(wù)室的反方向,從警務(wù)室走到中心廣場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從中心廣場來到這里又花了半個小時。
所以他們也不敢多待,想著進(jìn)去詢問幾句就回去。
夜晚不能碰水這句話易小川一直都記在心里,看著停不下來的大雨,他們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回警務(wù)室。
周八一走到房門前敲了敲,扯著嗓子喊道:
“東民,快開門,我?guī)е鴰孜痪賮韼湍阏倚∈a來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在看到周八一身后的四人過后,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先是露出了猝不及防的驚慌,但很快又被他強(qiáng)行的壓了下去。
“來,里面請……”
幾人走進(jìn)去,房間內(nèi)沒有過多的裝飾和家具,潮濕發(fā)霉的味道在房間中彌漫。
房間不大,左邊是一個由石頭砌成的灶臺,灶臺旁邊是一個碗柜,碗柜沒有柜門,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土碗擺放在上面。
土碗旁邊有一個小的搪瓷碗,應(yīng)該就是那個叫阿蔭的小孩使用的,
東民從墻邊搬來兩根長凳,招呼著幾人坐下。
易小川和周八一象征性的歉然了一番過后,也都紛紛坐了下去。
“東民呀,阿偉怎么走丟的你給幾位警官好好說一說。”
還沒等東民說話,殷桐率先開口問道:
“你兒子今年多大了?”
東民沒有片刻思索,脫口而出:
“三歲……”
不過他似乎又發(fā)覺了什么不對,立馬改口道:
“嗨!看我這記性,今年也該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