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將沙灘烤得發白,陳立的“沙灘交易站”用三塊飛機殘骸的金屬板支起,香奈兒口紅畫的價目表在熱浪中微微卷曲。她踩著細高跟站在遮陽傘下,愛馬仕絲巾系在脖頸,將陳氏集團logo露在最顯眼的位置,仿佛在這片荒島上重建商業帝國。
“雅詩蘭黛小棕瓶,換三條烤飛魚。”陳立的聲音帶著職業性的甜膩,指甲劃過金屬板上的價目表,“香奈兒邂逅香水,可兌換雙人守夜崗——能優先挑選庇護所的位置哦。”
白露蹲在交易站旁,手指反復摩挲著香奈兒耳環的水鉆。耳垂上的銀飾是她最后的奢侈品,原本該在專柜展示,此刻卻要用來換取生存物資。“我用這個換半塊壓縮餅干。”她的聲音里帶著不甘,耳環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像散落的星芒。
陳立挑眉:“白露妹妹,你知道這耳環在專柜的價格夠買一整箱壓縮餅干嗎?”她故意停頓,目光掃過白露發抖的指尖,“但在這里,它只值半塊——不過嘛,”她忽然露出微笑,“如果你愿意幫我管理交易站,每天能多領200毫升淡水。”
沙灘遠處,唐薇正蹲在礁石上測繪荒島地圖,珊瑚筆在防水紙上畫出歪扭的輪廓。白露的耳環光斑突然落在地圖中央,七道光影恰好覆蓋她標出的七個溶洞位置,形成北斗狀的排列。“等等。”唐薇推高眼鏡,“陸沉,你父親的日記里提過‘七星定位法’對嗎?”
陸沉正在用椰葉編織捕魚陷阱,聞言抬頭,看見白露的耳環光影與唐薇地圖上的標記重合。他想起父親日記里的素描:七個星芒圍繞著火山口,每個星芒末端都標著女性名字的首字母——其中一個正是“B.L”,與白露的英文名縮寫一致。
“張野的貨輪日志顯示,特殊貨物的運輸日期是七日前的北斗連珠日。”蘇晴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相機鏡頭對準了陳立的交易站,“而那些貨物的重量,恰好對應我們七名女性的體重。”
交易站傳來爭吵聲,周明雪正拿著抗生素瓶與陳立交涉:“這瓶藥已經過期三天,按陳氏集團的標準——”
“這里沒有標準,只有我定的規則。”陳立打斷她,從急救箱里抽出半支抗生素,“想用它換防曬霜嗎?周醫生,你的燒傷疤痕在陽光下會潰爛的。”
陸沉注意到周明雪的白大褂袖口被卷起,手腕內側的條形碼紋身正在滲出汗水。那是陳氏集團前員工的標志,和他在父親日記里看到的“17度項目”成員檔案照片上的紋身完全一致。
“我要換防曬霜。”白露突然開口,將耳環塞進陳立手中,“還要加入交易站工作。”她轉身時,陽光穿過耳環,在沙灘上投下第七道光影,恰好落在唐薇標出的“星核之眼”位置。
江月的瑜伽墊鋪在椰林邊緣,她閉著眼睛卻精準開口:“第七個交易者出現了,星核的能量正在重新校準。”陸沉看見她手腕的星軌紋身隨著白露的動作明滅,仿佛在呼應某種古老的儀式。
張野扛著捕魚網經過,工裝褲口袋里掉出半張紙,陸沉眼尖地瞥見“陳氏集團17-07號貨物”的字樣——與他吊墜背面的刻痕“1707”完全一致。當他彎腰撿拾時,張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目光警惕:“陸主播對陳氏的貨物很感興趣?”
“只是想確認救援的可能性。”陸沉不動聲色地掙脫,注意到張野的指甲縫里嵌著星狀熒光顆粒,和守夜人斷肢上的物質相同,“你昨晚去過淡水溪?”
張野的瞳孔收縮,轉身走向海邊,捕魚網在沙灘拖出長長的痕跡,軌跡竟與守夜人腳印的北斗排列相似。陸沉摸向吊墜,發現星芒紋路正在隨著張野的動作微微發燙,仿佛在標記某個關鍵坐標。
交易站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白露的尖叫刺破熱浪:“我的耳環!它被守夜人撞掉了!”
一只半透明的幼體從礁石后竄出,口中叼著白露的耳環,復眼中的熒光與耳環的水鉆交相輝映。它在沙灘上畫出一道光痕,指向火山口方向,隨即消失在椰林深處。
“追!”陳立的高跟鞋陷入沙礫,她扯下絲巾扔向張野,“那是星核定位的關鍵!”
陸沉卻在此時看見,白露蹲在幼體消失的地方,指尖劃過沙地上的光痕,竟用守夜人的語言低吟:“歸位……鑰匙……”她抬頭時,眼中閃過與幼體復眼相同的熒光,轉瞬即逝。
唐薇突然指著地圖驚呼:“七個溶洞的位置,正好對應北斗七星!而白露丟失耳環的地方,正是第七顆星的位置——搖光星!”
椰林深處傳來甲殼摩擦聲,這次不是低頻震動,而是清晰的人類語言:“第七個鑰匙……歸位……”那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轉動,卻帶著白露的尾音,仿佛幼體在模仿她剛才的尖叫。
陸沉握緊吊墜,七片星芒首次全部亮起,在沙灘上投射出七個光點——正是包括白露在內的七名女性的位置。他突然意識到,父親日記里的“七女歸位”,并非犧牲或獻祭,而是將她們的位置與北斗七星校準,成為星核之眼的坐標。
“陳立!”他轉身時,發現交易站的遮陽傘下只剩半支滾落的防曬霜,陳立不知何時消失,只留下沙灘上的腳印,朝著與幼體相反的方向延伸——那是通往火山口的密道入口,被椰林陰影牢牢遮蓋。
周明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醫用手環顯示她的心率達到140:“二十年前,陳氏集團在島上埋了炸藥,坐標就在火山口的星核之眼下方。”她從急救箱底層掏出張泛黃的圖紙,“他們想炸掉星核,獨吞能量結晶。”
遠處的海平面傳來悶響,不是海浪,而是某種機械啟動的轟鳴。陸沉望向火山口,那里的云層正在聚集,形成與北斗七星相同的排列,而白露的耳環熒光,正成為第七顆星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