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峨眉山中訪仙蹤

晨光透過云紗照進司命殿時，王晶仍盯著掌心發愣。要不是斗戰勝佛一棒子捅穿了地府，自己還真的很難趁亂逃出來，不過幸運的就是老媽的壽命因為自己的項目完成的好增加了。那道金箍棒留下的佛光印記在墻上已經淡去，卻在王晶的心理留下細碎的金芒。

那可是大圣啊

本以為只是傳說，只是故事，沒想到是真的。

“老榆頭，“她突然開口，“你說斗戰勝佛為什么要插手地府的事？“

正在擦拭命格簿的榆翁動作一頓，枯瘦的手指在書脊上摩挲：“金箍棒不會無緣無故出現。“

“我要去找他。“王晶猛地從床榻上鯉魚打挺，“既然他主動現身，肯定是知道什么，他說地府私自改命數，要是地府真的這么做，是不是也和其他的已經仙逝的司命有關系呢。“

榆翁的掃帚在地上畫了個圈思慮道：“大人說的有理，斗戰神佛府邸在峨眉山，神仙下凡需有憑體，你這魂魄——“

“我知道。“王晶打斷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桃木小人，“上次你教我的化身之法，我還留著這個。“

王晶在完成司命kpi的同時也在修習簡單的仙術，雖然不及天生仙神那邊一學就會，但好在她自己有點天賦。

老人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擔憂：“記住，化身最多撐三日。而且...“他加重語氣，“千萬別回家。“

山腳下的公交站臺前，王晶盯著玻璃窗里的倒影發呆，為了避免王晶在凡間被熟人認出，榆翁還專門把桃木小人的面容做的和王晶完全不一樣，桃木化身給了她近乎真實的肉體——會流汗，會腿酸，甚至能聞到路邊攤飄來的烤淀粉腸味。

“讓一讓，謝謝！“背著登山包的大學生擠過她身邊，背包拉鏈勾住了她的發梢。細微的刺痛讓王晶眼眶發熱——這就是活著的實感。

登山杖“噠噠“地敲在石階上，她故意放慢腳步。路過的旅行團舉著小旗子，導游正在講孫悟空在峨眉山修行的傳說。

“...所以大家注意看對面山崖，運氣好能看到...“

王晶突然停下。導游的聲音遠去了，耳畔只剩下血液沖刷鼓膜的聲音。山下就是成都，坐高鐵只要四十分鐘就能回家。媽媽現在應該在準備午飯，爸爸可能正在看午間新聞...

她死死攥住登山杖，指甲陷進掌心。神紋在皮下隱隱發燙，提醒著她禁忌的距離。

當最后一縷夕陽沉入云海時，王晶終于站在了舍身崖邊。游客早已散去，只剩下呼嘯的山風。

“大圣。“她對著虛空輕喚，“小神特來拜訪。“

云霧突然翻涌起來，四周突然起了大霧，一道金光破空而至，在她面前凝成棍形虛影，路過的行人仿佛五感被奪一般，對這神奇的一幕不為所動。

“小司命膽子不小。“戲謔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孤身前來不怕地府的小鬼們來追殺你嗎。“

王晶猛地轉身。月光下，那個毛茸茸卻穿著袈裟身影正蹲在護欄上啃桃子，尾巴在身后悠閑地擺動。

“我...“她張了張嘴，突然發現準備好的問題全都堵在喉嚨里。眼前可是齊天大圣啊！那個大鬧天宮的孫悟空！她小時候貼在床頭的海報，看了無數遍的電視劇...

金箍棒“咚“地杵在地上：“怎么？地府里不是挺能說的？“

“那個面具人是誰？“王晶終于找回聲音，“他為什么說我是替死鬼？“

孫悟空吐出桃核，火眼金睛閃過一絲金光：“你救了多少人了？“

“三十九個。“

“知道為什么偏偏選你當司命嗎？“猴子突然湊近，王晶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蟠桃香，“因為——“

“小姑娘！“突如其來的喊聲打斷了他。景區保安打著手電跑來，氣喘吁吁的說：“這么晚還在山上太危險了！“

再回頭時，護欄上只剩半個沒吃完的桃子。夜風送來最后一句話：

“明日卯時，九老洞見。“

“某時是啥時候啊，大圣爺爺！”

開口問出聲之后，保安愣了愣神說：“小姑娘，跟你一樣崇拜孫悟空的人很多，但是像你這么傻乎乎的是第一個，趕緊下山吧，景區都已經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