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鏡像

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痛。

蘇棠盯著診療室墻上的弗洛伊德畫像，指尖反復摩挲著口袋里的碎鏡片——那是今晨從臥室穿衣鏡上掰下來的，邊緣還沾著干涸的血漬。

“蘇小姐，您說最近總在鏡子里看見陌生女人？”陳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筆記本上的鋼筆尖懸在“人格分裂”詞條上方。

她喉結滾動：“不是看見，是感受到。昨晚我對著鏡子涂口紅，忽然發現右嘴角上揚的弧度......和我平時習慣的左臉發力不一樣。”

鋼筆在紙上洇開墨點。陳醫生突然指著她身后的落地鏡：“現在看鏡子，告訴我你看見了什么？”

鏡面映出蘇棠蒼白的臉，馬尾辮松垮地垂在右肩。她剛要開口，鏡中人影突然抬手，用左手食指在玻璃上畫了個逆時針的圓圈——而她的右手正緊緊攥著沙發扶手！

“啊！”她猛地轉身，身后只有空蕩蕩的白墻。落地鏡表面光滑如新，哪有什么痕跡。

陳醫生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蘇小姐，您確定自己是‘蘇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