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桌上那個沒有署名的快遞盒,膠帶邊緣滲出暗紅液體,像干涸的血跡。
拆箱時刀片劃破食指,鮮血滴在泛黃的筆記本上,暈開的痕跡竟與內頁第一行字完美重合——“當你看到這行字時,我已經死了”。
字跡力透紙背,最后那個句號洇成墨團,像只垂死掙扎的眼睛。筆記本里夾著張照片: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實驗室門口,身后玻璃柜里泡著畸形胎兒標本,她嘴角上揚的弧度詭異得不合時宜。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條彩信。畫面是間昏暗的儲物室,水泥墻上用血寫著“救我”,墻角蜷縮著穿同款白大褂的人,長發遮住半張臉,手腕靜脈處有道深長的切口,鮮血正順著指縫滴向地面的排水口。
彩信附帶的定位在郊區廢棄醫院。我趕到時暴雨傾盆,銹跡斑斑的鐵門虛掩著,走廊盡頭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晃過一個穿病號服的身影。
三樓實驗室的鎖被撬斷,解剖臺上擺著七個玻璃罐,每個罐子里都泡著不同器官:心臟、肝臟、腎臟......當目光掃到第七個罐子時,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里面是半張人臉,正是照片里那個女人!
身后傳來皮鞋踩在積水里的聲響。我轉身時,看到穿白大褂的“尸體”正扶著墻對你笑,她完好無損的手腕上,還戴著與照片中女人同款的翡翠鐲子。
“終于有人來了。”她開口時,后槽牙閃過金屬光澤,“你以為第七個罐子是空的?其實......”
窗外驚雷炸響,她的話被雨聲吞沒。解剖臺下方突然伸出只手,抓住我腳踝時,我聞到了和快遞盒里相同的福爾馬林氣味。低頭望去,地板排水口涌出的不是雨水,而是暗紅的、帶著腥甜氣息的液體。
筆記本里掉出張泛黃的收據,日期是二十年前,收貨單位欄寫著“XX醫學院人體標本室”,簽收人簽名處,赫然是我此刻正握著的這支鋼筆的主人——我已故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