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色病房醒來時，右手腕纏著帶血的紗布，床頭柜上的病歷寫著：“307號患者，因創(chuàng)傷性失憶入院，禁止照鏡子。”

護士送藥時，我注意到她左頸有道齒痕狀疤痕。她把藥片碾成粉溶于溫水，眼神警惕：“別相信鏡子里的人，尤其是穿藍裙子的那個。”

當(dāng)晚，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墻上織出條紋。我摸到床頭柜最深處有面碎鏡，拼合后映出半張帶淚痕的臉，她穿的藍裙子沾著泥點，和我此刻身上的病號服不同。鏡中她突然張嘴，用口型說：“床底有鑰匙。”

床底鐵盒里裝著三張照片：

1.?穿藍裙子的女孩在海邊大笑，腳踝處有和護士相同的齒痕疤痕；

2.?穿白大褂的男人拿著注射器，袖口露出與我同款的腕表；

3.?焚燒爐前，藍裙子女孩正把帶血的病號服丟進火里，她轉(zhuǎn)身時，臉和護士完全重合。

凌晨三點，走廊傳來皮鞋聲。我用鑰匙打開309號病房，冰柜里躺著具無名女尸，手腕內(nèi)側(cè)有新月形疤痕——和今天在花園遇到的“訪客”一模一樣。女尸口袋里掉出張繳費單，付款人簽名是“沈知夏”，而我在病歷本背面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識寫下的字跡：“沈知夏已死，你是誰？”

護士突然從身后按住我肩膀，她今天換了件藍裙子：“該吃藥了，307號。”我轉(zhuǎn)身時，她頸間疤痕消失了，鏡中卻映出她脖子上深深的掐痕。更驚悚的是，鏡里病房號變成了309，而我手腕的紗布滲出的血，在床單上暈開的形狀，竟和冰柜女尸心口的刀傷一模一樣。

白大褂男人走進病房，他摘下腕表放在床頭柜，表盤內(nèi)側(cè)刻著：“贈給我的雙胞胎妹妹——知夏”。當(dāng)他轉(zhuǎn)身時，我看到他后頸有塊蝴蝶狀胎記，和鏡中藍裙子女孩的位置完全重合。

護士遞來的藥水里浮著片碎鏡，我突然想起焚燒爐的高熱下，金屬腕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而現(xiàn)在……

“這次要選哪邊的記憶？”男人舉起注射器，微笑時露出和我identical的梨渦，“是當(dāng)殺人的沈知夏，還是被囚禁的‘你’？”

鏡中藍裙子女孩的手穿過鏡面，輕輕撫摸我手腕的紗布，她指尖沾著的不是血，而是焚化爐里的白灰：“姐姐，我們玩了二十年的角色扮演游戲，該結(jié)束了吧？”

床頭柜抽屜緩緩打開，最深處躺著真正的病歷本，第一頁診斷欄寫著：“多重人格障礙，患者同時擁有‘沈知夏’‘蘇眠’雙重身份，互為加害者與受害者。”而主治醫(yī)師簽名欄，是我此刻正盯著的、鏡中自己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