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氣味混著雨水腥氣鉆進鼻腔時,林夏的手指正在鍵盤上敲擊第37個回車鍵。電腦右下角顯示凌晨兩點十七分,急診室走廊傳來輪床轱轆聲,她習慣性抬頭,卻看見白大褂下擺沾著泥點的男人。
“林醫生,”男人摘下口罩,露出左眼角新月形疤痕,“我媽說你認識她。”他遞來的病歷本封面泛黃,封皮內側用鋼筆寫著“蘇晚”兩個字。這個名字像把生銹的鑰匙,突然擰動了林夏記憶深處的鎖——那是二十年前失蹤的護工,最后一次出現在市醫院太平間監控里。
病歷翻到最新一頁,診斷日期停在2005年7月15日,主訴欄寫著“胸口有異物感”,主治醫生簽名是林夏的父親。她指尖一顫,病歷本掉在地上,露出夾在中間的泛黃照片:年輕的蘇晚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背景是市醫院廢棄的舊樓,嬰兒手腕上系著紅繩,繩結處綴著枚銀色方片,和她鎖骨下方的胎記形狀分毫不差。
“我媽三天前說要回老地方看看。”男人蹲下身撿病歷,袖口滑到手肘,露出和照片里嬰兒紅繩同樣紋路的刺青,“然后就有人把這個放在我家門口。”他推過來一個密封袋,里面是截斷的護士胸牌,裂痕處殘留著暗紅污漬,正是林夏上個月剛補辦的那塊。
窗外驚雷炸響,電腦屏幕突然黑屏。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林夏看見男人身后的墻面上,用血寫著歪扭的字跡:**“太平間第三排,有人等你二十年。”**男人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后:“林醫生,你說我媽當年,是不是真的偷了別人家的孩子?”
走廊盡頭的電梯叮咚作響,金屬門緩緩拉開,卻沒有任何人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