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將行李箱推進軟臥車廂時,窗外的梧桐正飄著細雪。6號鋪位的灰衣男人戴著寬檐帽,圍巾遮住半張臉,手里攥著本磨損嚴重的《鐵路時刻表》,泛黃紙頁間夾著片干枯的矢車菊。
“下一站,楓橋鎮。”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鐵軌,“十年前,有個女孩在這里跳車。”顧眠攥緊車票,票面印著的“楓橋鎮”三字突然滲開墨痕,洇成暗紅斑點——和她收到的匿名信上的血印一模一樣。
午夜時分,列車駛入漫長隧道。顧眠被異響驚醒,睜眼看見灰衣男人站在鋪位前,帽檐下露出青紫色皮膚,手里的時刻表翻開到1995年12月24日那頁,用紅筆圈著23:17這個時間。她想尖叫,卻發現喉嚨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從風衣內袋掏出把生銹的扳手。
隧道盡頭透進微光時,顧眠沖進洗手間嘔吐。鏡中倒影的領口處,沾著片矢車菊花瓣——而她明明從未靠近過那個男人。洗手池下方有行刻痕:“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被人用扳手敲碎了頭骨。”
回到車廂,灰衣男人已不見蹤影,枕邊卻多了張殘缺的車票,乘車人姓名欄寫著“蘇小滿”——正是十年前墜亡的女孩,也是顧眠高中時突然轉學的同桌。她記得蘇小滿總戴著矢車菊發卡,說父親是這趟列車的乘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