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一切照舊。
尤隼白釘下最后一柄劍看著自己。
自己想要微笑,但被對方的表情嚇到了。那是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表情,仿佛公事公辦,人只是KPL之中的考核。
“尤隼白…你干嘛呢?”
“嗯…沒干嘛,只是…有些失望。”
“哈?你好標準看別人自然會失望,做人要寬容啦。”
“哦?可有些事本身就是無法原諒的。”
“所以你現在是原諒她/他了?”
“我沒這個資格。”
“尤隼白…什么時候算時候啊?”
“白天算白天,夜晚算夜晚,天黑你就睡天亮你就起。”
“若是一睡不醒呢?”
“那你就幸福咯,可以拋下塵世一切雜亂。不被命運給裹挾。”
“這樣聽上去,死亡還是件好事?”
“當然不,只是剩余因果在這一瞬間全部施加到你身上,而你呆住了。”
“哈,這是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你可以做個開開心心的傻子但你的家人都會為你夜夜在被中流淚。”
“這聽上去很恐怖。”
“是嗎?我也這么認為。”
“尤隼白。”
“嗯?”
“那你呢?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我從未打算理解,也不會去做理解。”
“很有個性嘛。聽上去像無能為力。”
“是,就是無能為力。”
“哈…尤隼白,拆了吧,那玩意已經沒用了。”
“…嗯,好。”
看著對方如何行為,自己眼前越來越虛弱,在墻根底下站好了,看著,看著天近黃昏。
“尤隼白,我只有你了,是嗎?”
“嗯。”
“一直以來,一直都是,對吧?”
“是。”
“那么,尤隼白,你的家人呢?”
“不想說也沒關系,反正我們只有彼此了嘛。”
“我無法理解但最終我會理解的。在某一時刻。在未來,十天,一個月,還是三十年…我們一起活到那個時候吧。我們一起,活。”
“申琳…”
“哈…不用說了,你也要離開我不是不?你的使命已經達成了,完成我父母交代的任務了是不是?所以你要走了,扔下累贅,扔下爛攤子…扔下我。”
顫抖的身體被擁抱進結實的懷里。在溫暖的擠壓中喪失呼吸。她聽到了,那沒有心跳的呼吸。
是啊?上蒼放過人只有一次的,怎么會有兩次呢?自己剛才再說什么,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卻能理直氣壯亂說,為什么偏偏是這樣的人躲過了命運,不,不對,是命運都唾棄這樣的人吧。
“尤隼白,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是活著的,大家都能看到你,大家可以證明,我可以…證明…”
“所以,所以你的任務結束了嗎…是結束了對吧…你不要我了對不對?你也要消失了對不對?你也要死了對不對?為什么為什么啊…”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像兒童一般幼稚地維護著自己利益,從大人手中搶下玩具,或許只是一只木雕的小馬,一個有些悶聲的撥浪鼓。但兒童失敗了,搶下的玩具或許破損,還被大人揍了一頓。
但兒童會找到新的玩具,大人會原諒孩子的調皮打鬧,附贈上新的色彩艷麗的小馬。而那時,或許是真的。一個能跑能跳的小馬。
“尤隼白…哈,是不是應該說再見了?我是不是不該這么哭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