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突然死寂。

云昭盯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右肩的龍鱗胎記突突直跳。對方連微表情都和她分毫不差——挑眉的弧度、下唇的疤痕、甚至右眼角那顆小痣。

“意外嗎？”假云昭輕笑，聲音像是從井底傳出來的，“我的好妹妹。”

「檢測到血緣共鳴」

「匹配度：99.9%」

系統提示讓云昭太陽穴一抽。妹妹？這瘋婆子是她姐？

遠處傳來謝九幽的悶哼。先帝尸傀把他按在地上，腐爛的指爪已經刺入胸膛半寸，黑血順著傷口滋滋冒煙。

“分心可不好。”假云昭（魔教主）甩手擲出三枚骨釘，直奔她咽喉！

云昭側身閃避，骨釘卻中途拐彎，噗噗噗釘進她新生手臂的關節處！劇痛瞬間炸開，整條胳膊像被灌了鉛，沉重得抬不起來。

「骨釘含尸毒」

「龍氣抑制中」

“這具身體本該是我的。”魔教主緩步逼近，指尖把玩著又一支骨釘，“昭陽那個賤人，臨死前把逆鱗一分為二，強的給了你，弱的留給我。”

云昭啐了口血沫：“所以你就投靠西域，帶著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殺回來？”

“錯。”魔教主突然暴起，骨釘直取她眼球，“我是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云昭矮身躲過，一個掃堂腿攻她下盤。兩人纏斗間，她發現對方的招式和自己在妓院打架的野路子如出一轍——這瘋子連她的肌肉記憶都復制了！

“砰！”

一記肘擊砸中魔教主肋下，對方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反手掐住云昭脖子按在地上！

“知道為什么選今天攻城嗎？”魔教主俯身，呼吸噴在她臉上，“月蝕之時，逆鱗共鳴——”

她突然撕開自己衣領，露出右肩——那里有個和云昭相反的胎記，像是鏡中倒影！

「檢測到鏡像逆鱗」

「特性：吞噬」

胎記相觸的瞬間，云昭感覺全身力氣被瘋狂抽走。新生手臂上的金光順著皮膚流向對方，魔教主滿足地瞇起眼：“對，就是這樣……”

“陛……下……”

謝九幽嘶啞的喊聲傳來。云昭勉強轉頭，看見他被尸傀踩在腳下，血蛟劍斷成兩截。更可怕的是，他新生的左臂正在枯萎，鱗片一片片剝落！

共生效應！她的力量被吸走，謝九幽也會死！

魔教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突然笑了：“差點忘了這個叛徒。”她打了個響指，“父皇，撕了他。”

尸傀發出非人的嚎叫，利爪高舉——

“不！！！”

云昭右眼突然變成豎瞳，胎記迸發出刺目血光！魔教主被震飛數丈，驚愕地看著自己掌心——剛剛吸收的龍氣正在反噬！

“怎么可能？！”

云昭搖搖晃晃站起來，新生手臂上的骨釘被肌肉擠出，叮當落地。她抹了把臉上的血，笑了。

“傻逼，你吸走的是老子的月經血。”

戰場突然安靜了一秒。

魔教主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活蒼蠅：“……什么？”

“每月初七，逆鱗力量最弱。”云昭活動著手腕，“因為老子的血都往下流了。”

「生理期龍氣特性：腐蝕性」

「當前狀態：暴走預備」

謝九幽在尸傀腳下虛弱地比了個大拇指：“……絕。”

魔教主臉色鐵青，突然咬破手指在眉心畫了道血符：“你以為這點小聰明能贏我？”

符成瞬間，她全身皮膚爬滿黑色紋路，氣息暴漲！先帝尸傀丟下謝九幽，乖順地跪在她腳邊。更恐怖的是，戰場上所有尸體——無論敵我——同時轉向云昭，眼眶里冒出幽幽綠火。

「檢測到萬尸朝宗術」

「施術者：龍血媒介」

云昭趁機沖到謝九幽身邊，拽起他就跑：“還能打嗎？”

“死不了。”謝九幽咳著血沫，“但你的月經梗真他媽絕了……”

“閉嘴！”云昭踹翻兩個撲來的尸兵，“現在怎么辦？”

謝九幽突然扯開她衣領，對著胎記狠狠咬下去！

“啊——！”

劇痛伴隨著磅礴龍氣涌入四肢百骸。云昭眼前閃過無數碎片畫面：昭陽公主將嬰兒交給乞丐、藥王谷主剜走另一塊逆鱗、幼年的魔教主被塞進黃金棺材……

「記憶共享完成」

「真相解鎖：雙胞胎宿命」

云昭猛地推開謝九幽：“所以她是……”

“你姐。”謝九幽抹了把唇邊的血，“昭陽公主當年生的是一對雙胞胎，藥王谷主把你們分開養大，就為今日的奪舍儀式。”

魔教主（姐姐）已經完成變身，此刻懸浮在半空，長發如蛇舞動：“沒錯！母親把強壯的逆鱗給了你，把衰弱的留給我——”她撫摸著自己腐爛的右臂，“但沒關系，今晚之后，你的身體就是我的了！”

尸潮如海嘯般撲來。云昭拽著謝九幽退到城墻死角，后背抵上冰冷的磚石。

“聽著。”謝九幽突然塞給她半截血蛟劍，“待會我拖住她，你去找那口黃金棺材。”

“棺材？”

“里面藏著她的本體。”謝九幽獨眼灼灼，“二十年前她就被煉成活尸了，現在這個只是傀儡。”

云昭還沒反應過來，謝九幽已經沖了出去！他的身體在半空中扭曲變形，皮膚下浮現蛟龍鱗紋——竟是強行現出了半妖真身！

魔教主顯然沒料到這招，倉促間操控尸傀攔截。謝九幽一爪撕開先帝尸傀的胸膛，從里面拽出團跳動的黑霧：“老東西，該安息了！”

黑霧發出刺耳尖嘯，尸傀瞬間土崩瓦解。魔教主見狀大怒，周身黑氣凝成巨手拍下——

“轟！”

謝九幽被拍進地里，濺起丈高血泥。

“謝九幽！”云昭目眥欲裂。

「共生體生命垂危」

「緊急方案：逆鱗共鳴」

系統提示閃過，云昭突然福至心靈。她扯開衣領，對著胎記就是一拳！

“噗！”

金血噴濺，落在不遠處那口黃金棺材上。棺蓋頓時“滋滋”作響，冒出青煙。魔教主發出慘叫，臉上開始浮現尸斑！

“你……！”她猙獰地撲向云昭，“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云昭扭頭就跑，專往棺材方向沖。魔教主緊追不舍，所過之處尸兵紛紛自燃成灰——她顧不上維持法術了。

距離棺材還有十步時，云昭突然急剎轉身，露出個猙獰的笑：“姐，送你個禮物。”

她舉起新生手臂，掌心朝上，做了個托舉的動作——

“起！”

黃金棺材轟然炸裂，露出里面蜷縮的干尸！那具干尸穿著和魔教主同樣的衣服，心口處插著柄銹跡斑斑的青銅短劍。

魔教主（傀儡）瞬間僵直，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不……不可能……你怎么會知道……”

“猜的。”云昭撿起塊碎石掂了掂，“你身上有股棺材味兒。”

她全力擲出石塊，精準擊中干尸心口的短劍！

“叮——”

劍身又沒入三寸，魔教主的傀儡肉身頓時四分五裂。無數黑蟲從裂縫中涌出，還沒落地就化作了飛灰。

戰場上的尸兵齊刷刷倒地，重新變回冰冷的尸體。

云昭喘著粗氣走向那具干尸，拔出青銅短劍——劍柄上刻著兩個小字：昭陽。

是她娘的遺物。

“咳……贏了還哭……丟人……”

謝九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云昭轉身，看見他癱在血泊里，半張臉都塌了，卻還在笑。

“誰哭了！”云昭抹了把臉，發現掌心確實濕漉漉的。她蹲下檢查謝九幽的傷勢，越看心越沉——肋骨斷了四根，右腿扭曲成詭異的角度，最嚴重的是腹部那個血洞，腸子都快流出來了。

「共生體生命值：9%」

「可采取措施：龍血續命」

云昭二話不說割開手腕，金血滴在謝九幽傷口上，卻像雨水落在旱地上，瞬間被吸收殆盡。

“省省吧……”謝九幽握住她手腕，“留著力氣……收拾殘局……”

遠處傳來號角聲，幸存的禁軍正在集結。云昭抬頭望去，皇城外硝煙未散，但至少暫時安全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摸出那半截血蛟劍：“你的寶貝。”

謝九幽卻沒接，獨眼望向她身后：“……小心。”

云昭本能地側身翻滾——

“噗嗤！”

一柄骨刀從她原本站立的位置刺出，差點捅穿喉嚨！地面鼓起個土包，鉆出個渾身潰爛的侏儒，正是藥王谷主！

“沒想到吧……”谷主的聲音像是從腹腔發出，“老夫……還有……后手……”

他猛地扯開衣襟，胸腔里竟然嵌著塊金色逆鱗——云昭姐姐的那半塊！

“一起……死吧！”

逆鱗迸發出刺目血光，谷主的身體像吹氣球般膨脹。云昭想都沒想，撲到謝九幽身上——

“轟！！！”

爆炸的沖擊波將兩人掀飛數十丈。云昭后背重重撞上城墻，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等煙塵散去，原地只剩個三丈寬的深坑。藥王谷主尸骨無存，逆鱗卻完好無損地懸浮在空中，緩緩飄向云昭。

「檢測到無主逆鱗」

「可吸收」

云昭伸手觸碰的瞬間，逆鱗化作流光沒入胎記。右肩頓時如火燒般劇痛，原本的龍鱗紋路變得更加清晰，邊緣泛起血色光芒。

「逆鱗融合完成」

「覺醒度：67%」

謝九幽虛弱地吹了個口哨：“恭喜……升級了……”

云昭想罵人，卻聽見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是文武百官！這幫老狐貍算準時機，等仗打完了才露面。

為首的老丞相噗通跪下：“老臣救駕來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齊聲應和，聲震云霄。云昭看著這群墻頭草，突然笑了。

“愛卿們來得正好。”她拎起奄奄一息的謝九幽，“傳朕旨意，即日起，恢復九千歲所有官職——”

在百官驚恐的目光中，她把血葫蘆似的謝九幽塞進老丞相懷里：

“——順便給他當人肉轎子，抬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