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龍皇抬爪的瞬間，云昭被沖擊波掀飛三十丈。
她后背撞進肉壁里，腐蝕性黏液“滋啦“燒穿龍鱗。沒等喘口氣，青銅龍尾又橫掃而來——
“砰！“
謝九幽閃身擋在前方，弒龍劍與龍尾相撞迸出刺目火花。他右腿膝蓋以下“咔嚓“陷進地面，嘴角溢出一絲血。
“就這？“云昭從肉壁里拔出自己，逆鱗劍燃起金焰，“三百年前你能宰它，現(xiàn)在不行了？“
謝九幽抹去血跡：“當年它可沒裝管理員芯片。“
仿佛印證他的話，龍皇脊椎突然彈出數(shù)百根數(shù)據(jù)線，“嗖嗖“扎進四周肉壁。整座青銅城開始蠕動收縮，無數(shù)青銅液從天花板滴落，在半空凝成新的傀儡。
「系統(tǒng)升級完成。」
「戰(zhàn)斗模塊加載中。」
龍皇的機械瞳亮起刺目青光，張口噴出蘊含數(shù)據(jù)流的龍息。云昭一個側(cè)滾避開，原先站立的地面頓時化作沸騰的青銅沼澤。
“操！這玩意兒會進化？“
謝九幽突然拽住她尾巴往后一扯：“看腳下！“
她剛才站的位置突然刺出三根骨刺——是龍皇的肋骨！這些骨頭表面覆滿青銅紋路，尖端還在滴落某種青色病毒。
“它想把我們改造成同類。“謝九幽一劍斬斷骨刺，“別被碰到傷口。“
云昭突然咧嘴一笑：“巧了，老子有個主意。“
她猛地扯開衣領(lǐng)，露出心口處發(fā)光的逆鱗：“喂！老不死的！“她沖龍皇遺骸大喊，“你的骨頭在這兒呢！“
逆鱗驟然爆發(fā)出龍皇氣息，機械龍皇的動作明顯停滯了一瞬。
“就是現(xiàn)在！“謝九幽的弒龍劍化作黑金流光，直刺龍皇眼窩！
劍尖觸及機械瞳的剎那，異變陡生。
龍皇遺骸突然“咔咔“解體，所有青銅部件如退潮般縮回脊椎。謝九幽這一劍刺了個空，整個人因慣性向前撲去——
“小心！“
云昭的警告晚了一步。龍皇脊椎裂開巨口，將謝九幽整個吞入！
“謝九幽！！“
沒有回應(yīng)。只有脊椎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數(shù)據(jù)流，像在消化什么。云昭的逆鱗突然劇痛，一段陌生記憶強行涌入：
三百年前的化龍池底，謝九幽將半截龍骨釘進龍皇脊椎......
那截骨頭里藏著......
“自毀程序？“她瞪大眼睛。
脊椎內(nèi)部突然透出黑金光暈，緊接著是驚天動地的爆炸！沖擊波將云昭掀飛，她在空中翻滾時看見——
謝九幽手持一段發(fā)光脊骨破體而出，身后是分崩離析的龍皇遺骸。無數(shù)青銅碎片如雨墜落，其中一塊擦過他臉頰，劃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接住！“他將發(fā)光脊骨拋來。
云昭下意識抓住，頓時渾身劇震——這是龍皇的命骨！內(nèi)部封存著......
“初代逆鱗？“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掌心的金色鱗片。
謝九幽落地時踉蹌了一下，左臂不自然地垂著：“嵌進你心口。快！“
遠處傳來零號的機械音：
「緊急協(xié)議啟動——」
「優(yōu)先銷毀逆鱗載體——」
剩余的管理員傀儡全部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云昭撲來！
云昭背靠肉壁，將逆鱗狠狠按進自己心口。
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但更可怕的是蘇醒的意識——龍皇殘魂順著命骨涌入，瘋狂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
“滾出去！“她一拳砸在自己腹部，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
謝九幽在傀儡群中殺出血路，右眼金光已經(jīng)暗淡：“堅持住！“
“廢話......“她咬破舌尖，金血順著下巴滴落，“老子......在跟......自己......打架......“
視線開始模糊。恍惚間，她看見兩個謝九幽——一個是正在廝殺的實體，另一個是三百年前將命骨釘入龍皇脊椎的虛影。
虛影對她說了句話。
云昭突然笑了。
她放棄抵抗，任由龍皇意識占據(jù)上風。當機械瞳在眉心浮現(xiàn)時，她突然抓住心口逆鱗——
“噗嗤！“
硬生生將它扯了出來！
“你......！“龍皇的聲音戛然而止。
云昭滿手是血地高舉逆鱗，對撲來的管理員大軍咧嘴一笑：“想要？拿命來換！“
她捏碎了逆鱗。
金光如核爆般綻放，所有青銅傀儡同時僵住，接著像被無形大手碾過般支離破碎。零號的首級發(fā)出最后一聲電子哀鳴：
「錯誤......無法......」
沖擊波掃過整座青銅城。當光芒散去時，云昭跪在廢墟中央，手里攥著半塊殘鱗。
謝九幽一瘸一拐地走來，伸手想扶她。
“別碰！“她猛地抬頭，右眼已經(jīng)變成龍皇的機械瞳，“我體內(nèi)......還有......“
謝九幽直接把她扛上肩頭：“回去再說。“
“放我下來！老子能......“
“閉嘴。“他拍了下她的龍尾，“再動把你扔海里。“
云昭突然安靜了。
不是因為她聽話——而是在謝九幽拍過的地方，殘留的青銅病毒正被某種黑金能量吞噬凈化。
“你......“她盯著他滲血的左臂，“在轉(zhuǎn)化病毒？“
謝九幽沒回答，只是收緊手臂：“睡會兒。“
疲憊如潮水涌來。失去意識前，云昭聽見他極輕地說了句：
“這次換我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