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云州是語文課代表,之前說過。他和之前我說嘲笑他的初中同學都是語文課代表,那個煩人的同學叫李清言,名字挺好聽的,但是人實在不怎么樣。
語文課是鄭云州的高光時刻,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他背課文蠻流暢的。有一次語文老師提問,我當時都有點磕磕巴巴,害怕被提問。結果鄭云州被提問時,站起來很流暢,又不疾不徐的背完。語文老師聽了都笑眼彎彎,點點頭讓他坐下。
為什么把語文課的時光單列一章呢,因為語文課是我和鄭云州故事最多的時刻之一。鄭云州很煩他后座兩個女生,因為她們整天嘰嘰喳喳的,還八卦我和他。那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我還沒表白,她們就看我們關系好開始八卦。
有一天語文老師提問鄭云州,于是他站起來回答,他回答完畢坐下后我聽到他后邊兩個女生在笑著說些什么,還戳戳他的后背,但是他并沒有回頭。等那兩個女生不再吵他后,他轉頭沖我笑,我疑惑的望著他。他的口型是,下一個就是你。說著,手指擺出一個一。我沒信,搖搖頭笑著看書。聽名字,下一個并不是我。我抬頭看他笑,意思是說,看吧,你猜錯了。他挑挑眉,又口型說,下一個一定是。我還是不信,卻聽到語文老師真的叫我名字,匆匆忙忙回答完畢坐下。又看鄭云州,他沖我得意的笑笑,轉過頭去看書。我心里覺得開心,他這么關注我。
晚上一起走的時候,我問他,那個時候那兩個女生在笑什么,跟你說什么?他略帶不滿的說,她們開咱倆玩笑,說我的下一個肯定是你。我有些羞澀,又有些不滿。說著,她們怎么這么煩。他說,是啊,真討厭。但我心里還是很開心,能被別人誤會和他有關系。
有一天鄭云州正在發之前考過的語文試題,我一邊整理書一邊用余光悄悄看他。他的手臂線條可真好看啊,他的白襯衫被微風吹起衣角,顯得他格外青春陽光。
突然一張試卷被放到我桌上,我抬頭一看,鄭云州正板著一張臉,不看我,發著試卷。我心里啞然失笑,鄭云州真是個膽小鬼。他在班里從來不怎么跟我說話,也不跟我玩鬧,而是跟別人大大方方玩鬧。而出了班級門,他又是我的好朋友鄭云州。可能他比我更怕流言蜚語吧。
我心里暗暗發誓,以后一定會讓他在班里也大大方方對我,而不是只能做晚上出了班級門等他關注的朋友。
翻著試卷看上邊老師判完的對錯,突然發現右上角有兩個小字,把試卷拿起來一看,寫著zz。我不解,但是看字跡,像是鄭云州寫的。于是放學后我忍不住問他,試卷上那兩個字母什么意思。他笑著說,你真想知道。我說,當然。他小聲靠近我耳邊說,是智障的意思,說完轉身就跑。我反應過來,追上去想打他,心里想著,這小子,真是欠揍。
從此以后,這好像成了我和鄭云州的秘密,也成了他對我的代稱,他發給我的語文試卷上總是有zz兩個字。我嘴上說著討厭,卻還是把有鄭云州字跡的卷子都一一收好。分手后很久,整理家里的舊書,還看到了帶著字母的卷子,還有一張鄭云州的答題卡,上邊寫著他的名字,被我夾在物理書里,當時應該是為了收藏吧。
是班里拿回來的答題卡草稿紙,我讓他幫我拿一些,整理的時候發現有他的,就偷偷保存了下來。沒想到還有再見到的一天,但是早已物是人非。一本生物書上還有他的名字,是當時他跟我鬧寫上去的,我很珍惜他的字,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是他的,就一直沒擦。
回到正題,有的時候語文晚自習,語文老師并不講課,而是用兩節課九十分鐘讓我們寫作文。這是我最喜歡的時候,雖然寫作文不能像寫小說這樣隨心所欲想寫什么就寫什么,但我還是在條條框框之內盡情寫自己想寫的。
我總是不用想很久,只要想好了動筆就不用停,之前也說過,就像早就在腦子里,上一句沒寫完下一句已經自動出來了。也許這并不是很好很專業的文章,但絕對是心之所向不摻雜一點雜質與抄襲的。
一般動筆之前我都會先觀察一下鄭云州,發現他總是發呆,應該是在想什么,常常是我已經寫了四分之一,他才開始動筆。等我寫完開始玩或者休息的時候,他仍奮筆疾書。下課鈴響,我玩膩了,他寫完了。然后他又故作冷漠的來我這邊收卷子。有時候他也趁人不休息跟我鬧,或者是搶卷子,或者是偷偷的撞我胳膊一下,甚至有時我起來去做什么事,他迎面走來,沒人發現,他都會輕輕撞我一下,真是個奇怪的小孩。
后來聽到嵩哥的《全世界最好的你》的一句歌詞,故意撞你的肩,聽你責備瞬間,在乎的感覺,竟然那么甜。那一刻,我好像知道鄭云州為什么那么奇怪了。嵩哥真是我青春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