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青氣呼呼地回到房間,本想找點吃的壓壓驚,卻發(fā)現(xiàn)屋里的食物被搜刮得一干二凈,連半塊饅頭渣都沒剩下。她的肚子適時地發(fā)出“咕咕”的抗議聲,仿佛在大聲抱怨:“主人,我都快餓扁啦!”
她皺了皺眉頭,心想:“哼,肯定是革委會那群家伙干的好事,回頭再找他們算賬!”
饑腸轆轆的她,連忙閉上眼睛,試圖意識進入空間找點吃的。可她試了一次又一次,卻感覺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空間的大門始終緊閉,紋絲不動。
方青青急得額頭直冒冷汗,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她翻箱倒柜,把整個房間弄得亂七八糟,嘴里還不停地念叨:“怎么回事?怎么進不去了?我的寶貝空間,你可別在這時候掉鏈子啊!”那慌亂的模樣,活像丟了魂一般。
方青青跪坐在土炕上,指尖幾乎要把脖子上的玉佩搓出火星子。
這枚雕著纏枝蓮的青玉墜子,此刻在掌心滾燙得像塊烤焦的山芋——以往只要心念一動,眼前就會浮現(xiàn)出寬敞明亮的儲物空間,里面堆放著她偷偷從家里搜刮出來的錢票,都是她趁著下鄉(xiāng)前,偷偷收走的。
可現(xiàn)在,玉佩像塊淬了冰的頑石,任她如何摩挲,腦海里始終空蕩蕩的,儲物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不可能……”她突然抓起窗臺上的剪刀,刀刃在陽光下閃過冷光。第一次得到空間,就是剪刀劃破過她的掌心,鮮血滴在玉佩上的瞬間,空間大門轟然開啟。此刻她咬住嘴唇,眼一閉,刀刃狠狠劃過左手食指,血珠“滴答”落在青玉蓮花瓣上,綻開暗紅的花。
她慌忙將玉佩按在傷口上,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掌心的溫度與血跡交融,卻只換來玉佩表面的淡淡血色紋路,如同嘲笑般凝固成痂。
“見鬼!”方青青甩開工傷未愈的手,血珠濺在土炕的藍印花布上,像撒了把碎紅豆。她扯過粗麻布胡亂包扎。
“是不是你?”她突然對著虛掩的木門尖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陸野!你個偷雞摸狗的賊!”
想起今早撞見那家伙蹲在灶臺前啃饅頭,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玉佩,活像餓狼盯著小羊羔。
她踉蹌著爬起來,剪刀在手里揮舞,炕席被帶起的風(fēng)掀起邊角,露出底下藏的半袋雜糧——那是她昨天剛從空間里取出的,現(xiàn)在卻成了她失去金手指的鐵證。
血干了又擠,擠了又干,方青青的指尖已經(jīng)麻木,只能機械地重復(fù)著這個徒勞的動作。陽光從窗欞斜射進來,照見她蒼白如紙的臉,冷汗順著額角滴落,在鎖骨處匯集成小水洼。當(dāng)?shù)谄叽蝿澠剖终茣r,她突然笑了,笑聲像漏了氣的風(fēng)箱,帶著哭腔:“沒了空間,我拿什么跟阮文宇在一起?拿什么去當(dāng)首富?怎么讓陸野死無葬身之地?”
癲狂的念頭在腦海里橫沖直撞,她抓起枕邊的搪瓷缸,狠狠砸向土墻,缸沿的缺口劃出半道弧線,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狽。
碎草屑從屋頂飄落,落在她凌亂的發(fā)間,她卻渾然不覺,只是盯著掌心結(jié)痂的傷口——那里曾是連接空間的通道,現(xiàn)在卻像道猙獰的傷疤,宣告著她的特殊能力已被剝奪。
“誰偷了我的空間?”她蜷縮成一團,聲音越來越小,像受傷的小獸在嗚咽。
她摸到玉佩,觸手一片冰涼,哪還有半分往日的溫?zé)帷=^望如潮水般涌來,她終于崩潰地捶打地面,塵土飛揚中,仿佛看見自己精心編織的權(quán)力美夢正片片碎裂:沒有空間囤糧,她如何在饑荒年代自保?沒有靈泉護膚,她如何維持住阮文宇眼中“清水出芙蓉”的形象?難道真要像村婦一樣,在土灶前為半塊窩頭與張大頭之流勾心斗角?
“不——”她突然尖叫著站起身,剪刀“當(dāng)啷”落地,在寂靜的房間里回響。
望著窗臺上自己種的向日葵,花盤無力地垂著,仿佛也在為她的遭遇哀悼。方青青摸了摸鬢角的草編頭繩,突然想起陸野今天那句不咸不淡的調(diào)侃:“方知青這紅頭繩,比公社的紅旗還鮮艷。”此刻她卻覺得,那抹草綠刺眼極了,就像她失去的空間,再也回不來了。
暮色漸濃,方青青盯著掌心的血痂,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她知道,沒有了空間,她只能靠自己的腦子在這吃人的世道里掙扎。也罷,金手指沒了,那就磨出更鋒利的爪牙——反正,偷她空間的人,最好祈禱別被她抓住,否則,她定要讓對方知道,一個失去所有倚仗的女人,發(fā)起狠來連自己都怕。
窗外傳來麻雀的啼叫,方青青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突然想起儲物空間里還囤著半罐麥乳精。她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往知青灶走去。
路過陸野的房間時,她特意放輕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陸野,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是你動了手腳……”話未說完,屋內(nèi)傳來響亮的飽嗝聲,她咬牙切齒地攥緊拳頭,指甲再次陷入掌心的傷口“陸野,我會讓你死!一定會讓你死!!都是你,都是你!!!”
陸野正躺在草垛上用草莖戳螞蟻玩,腦海里突然炸開系統(tǒng)的電子音,像個被掐住脖子的高音喇叭:“野哥野哥!大事不好!方青青的空間失靈了!她現(xiàn)在跟中了邪似的在屋里放血,把玉佩搓出火星子了都!”
“哦。”陸野眼皮都沒抬,草莖精準戳中螞蟻的“運糧隊”,“讓她搓,正好給咱知青點省盒火柴。”
系統(tǒng)急得在視網(wǎng)膜上蹦迪,數(shù)據(jù)特效噼里啪啦亂閃:“不是啊!她空間怎么會突然沒有呢?不應(yīng)該啊?這不是她身為女主的“金手指”嗎?怎么還會突然消失了?”
陸野突然翻身坐起,草屑從衣領(lǐng)里往下掉:“慌什么?沒了空間,她才會從‘宮斗玩家’變成‘荒野求生選手’,這不正合咱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