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喲!”李大爺顫巍巍點起旱煙,煙霧里混著嘆息,“年紀輕輕的,連媳婦都沒娶上......”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娶啥媳婦!”趙嫂子尖著嗓子擠進來,活像只炸毛的老母雞,“我早看他不是個正經人,成天躺在草垛上曬太陽,生產隊的工分都被他混去了!”
“他還偷過我家的紅薯!”孫大娘舉著拐杖跳腳,“前幾天地窖少了半袋,準是他翻墻進去的!那小子爬墻比貓還利索!”
“爬墻算啥?”王二賴子撇著嘴冷笑,“他在咱們村就不干過什么好事!說不定咱們村里掉的東西都是他偷的呢!”
系統“野哥,你好像就沒干過什么好事?沒有一個人給你說話呀?連個二賴子都往你身上潑臟水呢,你要不要檢討一下你自己?”
“呵呵,你人品好,你人緣好,那你喊你朋友來救你啊,和我綁定做什么任務呢?怎么是天上不愛躺平嗎?”
“我媽就說讓我別跟傻子玩,看我現在都不愛跟你玩,泥奏凱!”系統憤恨!
大隊長氣得臉漲成豬肝色,猛地踹飛腳邊的石子:“這個喪門星!活著不省心,死了還得害老子去公社挨批!”他抓起腰間的煙袋鍋子猛敲,火星子濺在地上噼啪作響,“上個月才領回來的人,現在倒好,直接把自己交代了!”
阮文宇站在人群外圍,臉色比往常更加蒼白,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一方手帕,時不時捂住口鼻,試圖擋住空氣中殘留的古怪氣味。
他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疑惑,看著躺在地上的陸野,幾次想上前查看,卻又被周圍人的叫嚷聲和混亂的場面止住腳步。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輕聲呢喃,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以往無論遇到什么事,他都能保持著優雅從容的風度,可此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難免亂了分寸。
周圍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有人說陸野是裝病,有人說是遭了報應,這些刺耳的話語讓他忍不住出聲反駁:“大家別亂說,在醫生確診之前,不能輕易下結論。”然而,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嘈雜的討論聲中。
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幾個膽小的姑娘往后縮了縮。馬剛盯著陸野后腦勺的“血泊”,聲音都變了調:“你們說,這血咋還泛著紅酸味?該不會是......”他沒說完就被袁芳捂住了嘴:“可別亂說!當心招來不干凈的東西!”
方青青踮著腳張望,裙擺上的污漬隨著她的動作晃悠,嘴角快咧到耳根:“老天爺有眼吶!”
她壓低聲音嘟囔,卻故意讓周圍人聽見,“有些人啊,活著害人,死了倒也算積德......”
系統在陸野腦海里瘋狂閃爍對話框:“野哥!裝死容易穿幫,重傷劇本要不要?”
陸野眼皮子都沒動,心里算盤打得噼啪響:“必須重傷!虛弱值拉滿,直接回城里!找個能養我這么個虛弱陸弟弟的姐姐,我現在急需有人的關愛!”
“野哥你這操作,簡直是《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的混合雙打!”系統彈出個抱拳表情包,“生產隊的拖拉機都沒你能‘飆’!”
這邊正密謀著,村醫老王頭背著藥箱擠開人群,老花鏡滑到鼻尖:“讓讓!讓讓!”他蹲下身扒開陸野頭發,突然倒抽一口涼氣——后腦勺傷口周圍凝結的“血跡”泛著詭異的橘紅色,還沾著幾粒可疑的胡蘿卜丁。
“這血...咋還有股子腌菜缸子味兒?”老王頭推了推眼鏡,伸手戳了戳“血泊”,指尖瞬間沾上黏糊糊的汁水,“該不是把什么奇怪的東西當血漿使了吧?”
大隊長急得直跺腳,軍大衣下擺掃得塵土飛揚:“少廢話!先止血!這要是死在咱知青點,公社能扒了我的皮!”
老王頭慢悠悠掏出繃帶,嘴里還念叨:“腦瓜子受傷可大可小,我就會包個傷口,真要傷了腦子...嘖嘖,指不定變成只會流口水的傻大個!”
“那敢情好!”方青青擠在人群后排,故意提高嗓門,“省得活著禍害人!”她裙擺上的黃漬隨著身體晃動,活像朵“社死之花”,引起一眾人等紛紛避讓。
“要我說,這就是報應!”馬大嬸子撇撇嘴,“誰讓他吃紅燒肉不給我加金寶吃,自己個吃獨食!現在好了,遭天譴了吧!”
“我看他是被老槐樹索命!”孫大娘顫巍巍指著院子里的古木,“昨兒半夜我瞧見他在樹下拜來拜去,嘴里還念叨‘樹神保佑不干活’!”
當大隊長安排人將陸野抬上拖拉機時,阮文宇主動上前幫忙,盡管內心有些抗拒那沾染著“血跡”的擔架,但還是咬著牙,與其他人一起穩穩地將陸野抬了上去。
看著拖拉機遠去,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動,眼神中透著復雜的情緒,不知道是在擔心陸野的安危,還是在思索這背后究竟有著怎樣的隱情。而不遠處方青青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是讓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不自覺地重重嘆了口氣。
話音未落,拖拉機“突突突”的轟鳴聲響起。大隊長臨走前踹了腳輪胎:“都給我盯緊方青青!她要是再鬧出屁事...”他突然憋住,眾人齊刷刷看向方青青那“香氣四溢”的裙擺,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拖拉機的轟鳴聲剛消失,知青點的曬谷場瞬間變成“民間神醫研討會”。
張瘸子拄著拐杖擠到人群中央,神秘兮兮壓低聲音:“我早說陸知青印堂發黑!上次他說幫我修鋤頭,錘子掄出去愣是拐了個彎,這不是被臟東西附體是啥?現在八成是腦子被勾走了!”
“可別瞎扯!”王嬸揮舞著包漿的圍裙擠進來,“我看吶,他就是懶病入膏肓!前兒個我喊他幫忙搬玉米,他躺在草垛上直哼哼:‘嬸兒,我這是靈魂出竅,動不了!’現在好了,報應來了吧?指不定在縣醫院躺成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