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古恭敬地站在父親的跟前,大氣都不敢出。
喬浪合上手中的書開口問話,“軍中的職務辭了吧?”
“辭了。”
“大都督挺賞識你的啊,親自給我來信,聲稱你在軍中很有做為,為將士們改善生活,提高了軍餉待遇。”
喬念古抬眼瞧了一眼,看到老父親雖然表情嚴肅,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便仗著膽子回話。
“孩兒就這點能力,既然到了軍中只能盡職盡力。”
“嗯。”喬浪起身從抽屜了取出一沓銀票,轉到喬念古的身前遞給他。
“爹,這是?”
“這是贖你的銀兩。”
喬念古噗通跪在地上,低頭謝罪。
“孩兒無能,讓爹爹丟臉了。”
“行了起來吧。”喬浪心塞地說道,“我丟點臉倒是無妨,但你要是讓大周丟了顏面那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喬念古站起身來,唯唯諾諾地應承,一時卻不曉得說什么才好。
“開個買賣的話這些銀兩夠了吧?”
喬念古頓時支棱起來,連連點頭。
喬浪回到座位繼續詢問,“那你跟我說說打算開個什么買賣?”
喬念古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興奮地說道:“爹,孩兒開個鏢局怎樣?”
“嗯!”喬浪竟然難得應和了一句。
“山匪橫行,開個鏢局倒是不錯。只是需要招兵買馬、置辦軍械,一應事宜都需要向官府報備。”
“孩兒知道,孩兒一定照章辦事,絕不越矩。”
“這些事雖然最終會報到蕭央那里。”喬浪悉心交代起來。
“但你卻不可違規操作,一切事宜都需要按照程序從京師衙門上報,不管是人員籍貫還是兵馬諸事,絕不可以有絲毫大意。”
“是,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還有一件事。”喬浪目光嚴肅地看著喬念古,“以后不可以再對念嬌有非分之想?”
喬念古怏怏點頭,“是,孩兒記下了。”
瞧著兒子失神落魄的樣子喬浪終是不忍,起身后好言忠告。
“我和你娘反對你和念嬌并不是嫌棄她的出身,而是因為她是妹妹。”
事到如今喬念古也只能認命,默默點頭。
喬浪知道他是誤會了,但他也沒有打算挑明,索性就這么模棱下來。
喬念古卻詢問道:“爹,念嬌從小就對算術深有造詣,能不能讓她幫幫我。”
喬浪雙目如針盯了過來,沒等發作喬念古便趕緊解釋起來。
“爹,我沒別的意思,不是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沒有兄弟但我有妹妹啊,念嬌幫我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家里的賬房也離不開念嬌,你再找人吧?”
“爹,最起碼先讓念嬌幫我把攤子支起來吧,不然的話我一時半會兒得上哪兒找人去。”
“萬事開頭難,慢慢來,別總想著一口吃個胖子。”
“是啊,生意的事那肯定得慢慢來,但開始的賬目總得找個親近的人才放心吧?”
“嘖……”
“既然爹爹不許那就算了。”
瞧著兒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喬浪終是心軟,只能勉強答應下來。
“行行行,就讓她先幫你照應一時。”
喬念古頓時喜色,連連道謝。
此時此刻,喬念嬌躲在房間里對著鏡子怔怔出神,神情中充斥著難言的落寞。
許是太過專注她一時沒有察覺鏡中隱隱約約地映現出一朵火焰,正處在她額頭的位置,好似一個天眼一般。
“小姐,你懷春啦?”
喬念嬌身形搖曳,好懸沒有暈倒在地,扭身時含怒訓斥。
“死丫頭,瞎說什么!”
念奴卻笑嘻嘻地說道:“小姐你這姿態分明是懷春的樣子,又沒外人你害什么臊哩?”
“我!”
念嬌伸手欲打,念奴輕輕一縱就躲了開去。
“我是太慣著你了,明兒把你交給杜嬤嬤好生管教管教。”
念奴頓時求饒,“小姐,奴婢錯了,你千萬別把我交給杜嬤嬤。”
“以后不許胡說。”念嬌撅著嘴,滿臉的哀怨溢于言表,借題發揮可真是淋漓盡致。
念奴憋著笑,一時倒也沒有繼續埋汰。
伴隨著嘟嘟的敲門聲,喬念古的話音傳進門來。
“念嬌,你在嗎?”
喬念嬌頓時支棱起來,飛奔到門口開了門。
“哥,有事嗎?”
“嗯,我找你有點事。”
喬念古說著話進了門兒來。
念奴倒是有這點眼力價兒,正要出門回避卻又被念古攔住。
“你別出去了,外面怪冷的,我要說的不是私密事。”
念奴正合心意,退在一旁理直氣壯地看起了熱鬧。
“哥,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打算開個鏢局,想讓你給我管管賬。”
喬念嬌為難地說道:“可是,我一介女流怎么好拋頭露面。”
念古尚未回話念奴卻脆聲地勸道:“女流怎么了?女俠、女將軍、女狀元,怎么就不能有女掌柜呢?”
“是啊。”喬念古跟茬說道,“你管賬的能力有目共睹,咱們相府的開銷處理得井井有條,區區鏢局何足道哉。”
念嬌還是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是,干爹和干娘會同意嗎?”
“爹已經同意了,不然的話我怎么敢來找你。”
言至于此,念嬌終于點頭答應下來。
“那行吧,我試試。”
念古興奮的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啊,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找房子。”
念奴湊過來諂媚道:“大少爺,找房子的事我在行。”
喬念古看了過來,眼神里充斥著不信任。
念奴解釋道:“我在城里要飯幾乎轉遍了整座東吳城,哪里有房子出售我是一清二楚。”
場景切換。
喬念念正在自己的房間描眉畫唇,正要撲胭脂的時候發現盒子里的胭脂已經見了底。
她使勁抹了抹往臉上擦,隨口招呼了一聲。
“念嬌、念嬌!”
小翠帶著一道風闖進屋來,“大小姐,您找二小姐嗎?”
喬念念恍然道:“唉,習慣了念嬌伺候,這一時忘記不由自主地就喊了她的名字。”
小翠走進了兩步小聲地說道:“二小姐有什么事是奴婢不能做的?奴婢可以學?”
喬念念抬眼瞧了瞧小翠,看得她不由自主地躲開了目光。
她施施然地站起身來,拉著小翠的手把她按在凳子上。
“我看看的你耳朵眼長死了沒有。”
說著話她揪著小翠的耳朵拉了拉那一截棉繩,來回地扯動了兩次,口中貼心的囑咐。
“你平時要注意點,長死的話還得重新扎,老受罪了。”
小翠忍著痛,大氣都不敢出,只是輕輕說了聲是。
“好了,你去問問二小姐有沒有空,陪我上趟街。”
“是。”
小翠微微萬福,退身出門時喬念念悠悠說道:“二小姐可以管賬,單就是這一件事,你一輩子也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