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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笑傲華夏譜

第拾九回:寒林幽境解語疑,密木清香覓劍材

衛磐鎮猛力一腳狠狠踩下,張萬禹匆忙躲閃??尚l磐鎮腳掌碩大無朋,張萬禹身形即便再靈活,也難以全然避開。他內心暗自思忖著端木天涯,倘若他再不施手相助,自己今日恐怕就要命喪于此。

衛磐鎮左腳剛落,右腳又起,雙手仿若巨大的鐵錘,悍然插入山體,山上的石頭如雨般紛紛滾落。張萬禹緊握長劍,飛身躍入半空,施展出天蠶經劍法。

“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短?!?/p>

衛磐鎮施展法力,瘋狂地劈砍亂砸,恰似狂風驟雨。然而張萬禹的劍法卻環環相扣,仿若銅墻鐵壁,令它一時難以脫身。瞅準時機,張萬禹一劍刺中衛磐鎮,緊接著又是凌厲一擊,開山蹦石。

衛磐鎮痛得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嘶吼,變為顆小石頭。

恰在此時,張晨冰冰手腕上的鈴鐺驀地清脆作響。她款步出房門,只見門前大樹之上落著幾只烏鴉,聒噪鳴叫,聲聲不息。

阿魯芷嫣也隨,穩重大方,即邁出,嬌俏動聽,言道:“在你們未曾到來之前,便有一只貓頭鷹在這樹上叫了好幾晚。我原以為是你們將其嚇跑了呢,酒窩姑娘未被嚇到吧?”張晨冰冰笑靨如花,雙手叉腰,櫻桃小嘴微微嘟起,嬌聲道:“芷嫣姐姐無需懼怕,有我護著您呢!”

二人就此暢聊起來,而另一邊,且道天涯、萬禹二人。端木天涯竭力壓制住逆天劍中涌動的魔氣,將相伴許久的紫竹擱置一旁,緊握逆天劍,踏出山洞。他剛踏出洞口,有股濃烈且怪異的氣息便撲鼻而來。

四周粗壯的樹干橫七豎八地倒伏在地,斷裂處參差不齊,樹皮肆意翻卷,袒露出慘白的木質??蔹S的樹葉如凋零的蝴蝶,簌簌飄落,層層疊疊鋪滿地面,每一片都似寫滿了衰敗與滄桑。地上的野草也被連根拔起,雜亂無章地相互糾纏。不遠處,一些斷枝仍在裊裊冒著青煙,隱隱有焦糊氣味傳來,剛才的戰斗。天坑被濃厚的陰霾嚴嚴實實遮蔽,真可謂“黑云壓城城欲摧”,顯得昏黃而黯淡。

端木天涯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高聲呼喊了數聲萬禹,張萬禹悄然現身,輕拍他的肩膀,戲謔道:“沒想到天涯老弟竟如此掛念于我?!?/p>

端木天涯急切問道:“你無恙否?可有受傷?我本想著你應安然無事,倘若有事,那可就棘手了?!睆埲f禹回道:“隨后出現的并非魔,他們身上竟毫無惡氣,著實令我倍感奇怪?!?/p>

端木天涯道:“莫要多言了,先上去再作計較?!?/p>

張萬禹道:“天涯老弟,無事乎?這把劍落到了我們的手里,怕是會招來麻煩?!倍四咎煅膯柕溃骸叭甑瓤蓱峙??”

張萬禹輕笑一聲,右手叉腰,左手輕搖,道:“汝等豈能懼怕?我只是擔憂你會入魔道。這把劍在我們手中,自是如虎添翼。鴻冥淵蘭劍與逆天劍,都在我們之手,便是,乾坤萬里任我走,遇魔斬魔,遇佛滅佛?!?/p>

端木天涯莞爾笑笑,道:“倘若我有日遁入魔道,無以自拔,危害蒼生,你們便替天行道將我滅除。”張萬禹道:“沒看出來,這個時候你倒是一本正經。不過,無妨?!?/p>

端木天涯眼眸流轉,左手叉腰,右手握劍,插在地上,彎著腰,苦笑道:“無妨?好,我此刻有事,大事!極為嚴重。方才吾與魔相斗時,受傷頗重?!?/p>

二人奮力一躍,脫出坑穴。抬目遠眺,但見前方煙霧裊裊升騰,知有人家隱匿其間。二人相視,心下暗忖,正可前往討些水飲,再作計較。

恰在此時,一陣磨牙之聲幽幽傳來,似從九幽地獄滲出,令人毛骨悚然,周身寒毛直立,腳筋亦如被無形之手牽動。張萬禹面色凝重,壓低聲音道:“依在下之見,此怪恐是蝕魘婆。聽聞此怪常出沒于陰寒之地,性喜食人精魄,所到之處,必有異象?!倍怂炱翚饽?,小心翼翼地循聲趨近。

蝕魘婆似有所感,非但未露慌張之色,反倒身形陡然一扭,雙手猛地向后一撐。剎那間,只見其周身蚊蟲毒蝶鋪天蓋地般紛飛而起,恰似烏云蔽日,將四周光線盡皆遮蔽,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彌漫開來。端木天涯雙目圓睜,大喝一聲:“此番絕不能再讓它逃了,速追!”言罷,二人如離弦之箭,拔足便追。一人在前亡命奔逃,二人在后窮追不舍,恰似獵豹逐鹿,風馳電掣。山林之間,陰氣大盛,森冷之氣如刀割面。

就在二人即將追上之際,忽聞幾聲汪汪犬吠,緊接著傳來人聲。二人急忙停步,抬眼望去,只見一人足蹬草鞋,身著粗布麻衣,頭戴箬笠,腰間束著麻繩,手中正持掃帚,訓斥自家犬只莫要聒噪。張萬禹面露懊惱之色,頓足嘆道:“又跟丟了!我二人竟奈何不了它,此怪速度實在驚人。”

二人無奈,只得走向那戶人家。主人家見二人狼狽模樣,熱情相邀,引至庭院就坐,旋即入屋搬出凳子,又端來兩碗清冽茶水。二人連聲道謝,飲罷茶水,稍作休憩。張萬禹拱手問道:“老丈,叨擾了。我二人途經此地,發覺這山林頗為古怪,方才追趕一物,行徑詭異非常,不知老丈對此可有耳聞?”

那農夫微微皺眉,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輕捋胡須,緩緩開口道:“二位客官想必是從中原遠道而來吧。實不相瞞,這山林歷來是不太平。說著,農夫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仿佛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回憶之中,緩緩說道:“兩位剛才所追的,乃是柳素姑。她本是良善之人,平日與人為善,鄰里皆贊其賢德。卻不想,被一物侵蝕心智,竟落得這般專食孩童的可怖模樣?!?/p>

端木天涯右手撓了撓頭,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面露疑惑之色,問道:“被一物侵蝕心智?究竟是何物,竟有如此邪性?”

農夫神色凝重,娓娓道來:“這是我從師父那里聽聞的往事。遙想上古之時,一日,天際突降異象,兩道光芒如流星般劃破蒼穹,墜落人間。其中一把神兵,落于那邊洞穴之處,此劍溫潤平和,對人并無傷害;可另一把卻落在天坑穴中,那劍帶著滔天的煞氣,仿若九幽地獄之惡念凝聚,但凡靠近之人,皆會深受其害。柳素姑便是不慎觸碰了那把邪劍,自此性情大變,淪為如今這等吃人的惡鬼模樣?!?/p>

回溯至夏朝,一個靜謐的夜晚,月光如水灑落在張府。張景霄與張懷瑾兄弟二人正在酣睡,恍惚間,一個縹緲虛幻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夢境之中。那身影周身散發著柔和光芒,伴隨著低沉而悠遠的聲音:“汝二人承蒙神之恩澤,身負非凡本領,理當庇佑蒼生,守護三界安寧,斬妖除魔。天界一日,人間一年。如今,命你們前往一片只有山川、不見平原之地,尋覓兩件神兵利器。若尋得其一,需憑借畢生所學,使其為正道所用;若尋得另一把,更要妥善隱藏,切不可讓神兵落入魔族之手。”

破曉時分,公雞嘹亮的打鳴聲,將兄弟二人從睡夢中緩緩喚醒。清晨用膳之際,兄弟倆談及夢中的奇異景象,神色皆顯凝重。張景霄的妻子聽聞,神色莊重,緩緩說道:“此乃神對我張家的庇佑與托付,乃是天命所歸,我們不可違抗。待用過飯,收拾好行裝,即刻啟程?!?/p>

張景霄與張懷瑾兄弟二人領命,遂邀上妻子,四人一同自稱游歷山川,踏上尋覓神兵之路。一路跋山涉水,歷經無數艱難險阻,終于尋得那兩把劍。其中一把名為鴻冥淵蘭劍,劍身修長,光芒內斂,隱隱透著一股浩然正氣;另一把叫逆天劍,劍身漆黑如墨,煞氣四溢,令人望而生畏。

那逆天劍的戾氣太重,為了化解此劍的煞氣,張家幾代人傾盡心血。他們遍訪名山大川,尋求化解之法,耗費無數心力,才將劍中的戾氣削弱幾分。

張家的先輩們商議之后,決定讓當地村民修建一座鼓樓,將鴻冥淵蘭劍妥善藏于鼓樓之下的洞穴之中,設下重重機關與禁制,以防劍被歹人覬覦。而那逆天劍,魔氣過于強盛,靠近者便會被侵蝕心智,迷失自我。歷經數代人的不懈努力,以家族傳承之法,輔以天地靈物,才漸漸將那逆天劍散發的戾氣化解了不少。但即便如此,逆天劍依舊是世間一大隱患,時刻牽動著張家后人的心弦。

張逸塵與張沐風父子二人,以凡人之軀,毅然肩負起凈化逆天劍戾氣之重責,窮盡一生,矢志不渝。

張逸塵,此般堅毅果敢之父親,自齠齔之年,便知悉家族與逆天劍之淵源羈絆。幼時,常聞長輩詳述那劍所肇之災禍,于心底悄然種下凈化之念。及冠之后,決然踏上此條荊棘滿途之路。為覓凈化之法,他遍訪天下名山古剎,拜謁各路修行高賢,翻閱無數古籍密典??v歷經千難萬險,亦未曾有過絲毫動搖。

張沐風,自幼受父親耳濡目染,心中同樣深植對逆天劍之責任。見父親為凈化寶劍,日夜殫精竭慮,歲月無情,在父親面龐鐫刻下深深溝壑,然父親眼中之堅定,從未有過絲毫磨滅。于父親悉心教導之下,張沐風刻苦修煉,精研各類法術功法,只為能于凈化逆天劍之途,助父親一臂之力。

父子二人于凈化之程中,所遇艱難險阻,不可勝數。逆天劍之煞氣,頑固異常,稍有差池,便會遭其反噬。每番嘗試凈化,皆如與惡魔共舞,命懸一線。但他們從未有過絲毫退縮之意,屢敗屢戰,不斷探尋新徑。

無數個日夜,父子二人于密室之中,以自身靈力為引,冀望驅散劍中戾氣。汗水浸濕衣衫,靈力過度耗損,令他們疲憊不堪,然皆咬牙強撐。悠悠歲月里,他們不斷總結過往經驗,改良凈化之法。

一日,張逸塵于凈化之際,不慎被煞氣侵入經脈,身受重傷,臥床難起。待神志稍清,便急詢張沐風劍之狀況,諄諄叮囑,切不可放棄。張沐風凝視著父親虛弱之態,心中滿是心疼與決絕,立誓必成父親所愿,將逆天劍徹底凈化。

荏苒光陰,張沐風青絲漸成白發,面上亦爬滿皺紋。然其手中之逆天劍,煞氣戾氣正緩緩消散。此乃父子二人以畢生時光,傾注無數汗水心血所換得之成果。雖前路依舊漫漫,然他們堅信,終有一日,逆天劍必能被徹底凈化,世間將永絕此患。

忽有一日,張沐風自覺大限將至,油盡燈枯之時,喚兒子張若鴻至榻前,目光深邃且堅毅,語重心長道:“吾兒,為父與你祖父,窮盡一生凈化逆天劍。雖已頗有成效,然劍中仍存殘余煞氣,此乃世間隱患。今將此重任傳于你,望你銘記家族使命,矢志不移。無論前路何等艱辛,定要將其徹底凈化,護佑天下蒼生。”張若鴻涕淚橫流,跪地叩首,泣聲道:“父親放心,孩兒定不負所托!”至此,張家凈化逆天劍之使命,于新一代身上,延續傳承。

若鴻承命凈邪芒,廿載劬勞愿未償。

別里中原尋妙法,十秋桑梓始歸鄉。

入門驚覺蓮花異,攝魄邪光綻惡殃。

提劍穿霧心警惕,知逢大難意彷徨。

夜集家人神色重,詳言使命語情長。

明朝父去無歸影,堅守族責莫怠荒。

執刃轉身投暗夜,尋妖滅祟路茫茫。

家人憂慮難成寐,曉待昏懸不見郎。

妻淚潸然悲不測,兒言寬慰母牽裳。

吾孫謹記爹之囑,凈化魔劍繼綱常。

棲梧含淚神情毅,矢志傳承大義彰。

荏苒光陰數十霜,村臨嬌女步輕揚。

面如鵝蛋雙眸亮,身著鵝黃韻萬方。

棲梧乍見心傾慕,老母微微笑拍郎。

未幾探尋天坑底,似聞身畔影悠長。

驀然閃轉身回顧,卻是佳人立道旁。

自謂暮雪情堅執,同赴坑中劍影詳。

歸家憶起劍來歷,暮雪心生意欲揚。

欲告世人傳美事,揚名立萬耀宗堂。

晌午直言謀散布,張棲梧聞語怒如狂。

此為邪物災殃引,若泄天機萬物殤

周暮雪哂然譏意顯:“莫非私占此鋒芒?

定教天下知其秘,何懼風波起四方!”

棲梧切齒圓睜目,拍案霍然聲厲亢:

“汝敢施行吾取命,劍關世運豈容猖!”

周暮雪驚聞嗔怨道:“曾思君意篤情長。

豈知為劍出兇語,負我癡心枉斷腸。”

棲梧神色凝如鐵,凜凜言辭震屋梁:

“生來便為降魔劍,使命扛肩護萬邦。

寧舍私情償宿愿,縱經萬死又何妨!”

寒光閃處芳魂逝,血浸塵埃映夕陽。

棲梧心裂劍微抖,苦痛難消意慘傷。

雖有憐心猶忍淚,為安國運斷情腸。

張敬亭,乃張棲梧之女。自幼隨父勤勉學藝,寒暑不輟。張家自上古以降,傳承不輟,血脈之中,靈蘊深藏。歲月遷延,代有英賢,迄于斯世,至張敬亭這一代,法力之強,已臻超凡入圣、直逼蒼穹之境。常著一襲湛藍衣衫,手持洞簫。舞動之際,簫影霍霍,招式柔和有力,盡顯颯爽英姿,不讓須眉。

其兄張素弦,于凈化逆天劍這一艱難征途之中,不慎為劍中磅礴戾氣所反噬。自此,心智全失,仿若被邪惡之靈操控,性情大變,竟在世間肆意屠戮無辜。其父聞此噩耗,痛心疾首,悲慟欲絕,遂四處奔波,終得尋見。然父子二人相見,卻已形同陌路。一番激烈沖突之下,一個被戾氣蒙蔽心智,一個滿心無奈與悲戚,終究雙雙命喪黃泉。此景之慘,令人扼腕嘆息。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轉瞬兩年已逝。其母周鏡湖過世。張敬亭悲痛欲絕,肝腸寸斷,卻強忍著心中悲慟,依禮妥善安葬雙親。待諸事料理完畢,她毅然決然,孤身一人前往天坑底部。此地,藏著張家世代守護且矢志凈化的逆天劍。

及至天坑底部,但見那劍周遭黑氣氤氳,彌散出陣陣令人膽寒的邪惡氣息。張敬亭心中好奇,隨手擒來一兔,置于劍側。初時,兔子神情呆滯,似被那股邪氣所攝。未幾,竟又恢復生氣,蹦蹦跳跳而去。想來,經張家幾代人殫精竭慮,不懈努力,劍中邪惡之氣已消減許多,故而兔子方能安然無恙。

歸至家中,張敬亭忽覺屋內蓮花油燈燈火通明。憶起父親曾言,蓮花燈若通明紅亮,便預示著附近有妖魔作祟。心中頓覺異樣,她不假思索,立刻執起洞簫,推門而出,欲一探究竟。

行不多遠,便見一龐然大物躺于地上酣睡。但見此怪物體內魔氣翻涌,濃烈如墨,絕非善類。張敬亭見狀,神色一凜,足尖輕點,身形如燕,飛躍至半空之中。右手中食二指并攏,置于額前,往前輕推,天眼霍然開啟。一時間,目光如炬,迅速掃視四周,瞬間鎖定妖魔蹤跡。緊接著,她玉手一翻,利劍在手,挽出幾朵劍花,隨意刺挑而去。

此怪物名曰衛磐鎮,正沉浸于夢鄉之中,冷不防遭此攻擊,頓感疼痛難忍,發出一聲震天怒吼。剎那間,山崩地裂,山上巨石如雨點般紛紛滾落。這衛磐鎮身形如山岳般巍峨龐大,周身覆著堅硬巖石,恰似一座移動的磐石。身長足有三百丈,體表凹凸不平,還生長著樹木雜草,仿若一座小型山林。它怒目圓睜,咆哮道:“區區凡人,竟敢擾我清夢,當真找死!”言罷,兩只如山般巨手猛地向下拍去。張敬亭身形靈動,恰似風中柳絮,一閃便躲開了這致命一擊。她深知此怪力大無窮,不可與之硬拼,遂一邊巧妙閃躲,一邊思索破敵之策。只見她目光流轉,留意到衛磐鎮身上巖石雖堅硬,但關節之處略有縫隙,似為其弱點所在。心中主意已定,張敬亭身形忽動,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利劍直刺向衛磐鎮關節縫隙之處……

敬亭磐鎮戰云濃,衛磐嗔眸煞氣沖。

臂若狂瀾攜巨力,拳如裂宇破虛空。

風如利刃割林草,聲若驚雷震壑嵩。

敬亭無懼輕身起,恰似飛絮舞碧空。

輾轉騰挪姿態妙,簫凝幽芒映寒虹。

冰心玉齒情堅毅,冷霧冰棱意凜雄。

流星趕月身如電,簫刺雙眸氣勢洪。

衛磐掌如鋼鐵盾,洞簫擊處火花隆。

金石交鳴驚暗夜,昏茫戰場耀光融。

磐鎮羞惱仰天嘯,地動山搖石刺沖。

恰似狂沙遮望眼,猶如驟雨襲嬌容。

敬亭旋舞如蓮綻,簫影翻飛若霧籠。

石刺紛紜皆擋落,叮叮脆響漫塵中。

敬亭趁隙凝功力,玉面含煞氣勢隆。

藍氣如龍呼嘯起,魔云似墨緊相擁。

磐鎮凝神雙臂護,黑芒護體萬鈞重。

劍氣轟然擊盾上,轟鳴巨響若天崩。

衛石身軀連步退,巨足踏地坑洼成。

塵煙滾滾遮殘日,威勢洶洶動古城。

磐鎮張喉噴魔焰,敬亭蹙額運玄功。

冰墻驟起如堅堡,焰炙冰消霧氣蒙。

敬亭知守非長計,美目流光靈力融。

洞簫橫胸光乍起,藍芒四溢映蒼穹。

嬌聲叱咤光刃出,魔影驚惶氣勢窮。

衛山拼將全力聚,黑球怒涌與天爭。

魔球光刃空中撞,奪目強光耀九重。

勁氣漣漪波四散,山巖齏粉霧千重。

魔球漸裂如蛛網,巨響傳來化碎蓬。

光刃余威猶未減,磐鎮中傷倒土墉。

敬亭飄落凝眸問:“非與魔勾非嗜兇。

何故肆虐傷民命,緣由可解意由衷?”

衛磐鎮神色一凜,目光如炬,看向張敬亭,沉聲道:“汝切莫將吾當作那等隨性傷人之徒。汝提及的那些凡人,其死因皆由魔族作祟所致。吾雖未行正道之事,然亦存善惡之念,豈會無端亂殺無辜?吾久居此地。”

其聲如洪鐘,回蕩四周,仿若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衛磐鎮目光森冷:“吾未傷人,汝法力不弱,緣何來遲?所為何事?又怎尋得我?”

張敬亭淡笑:“天眼所見?!?/p>

衛磐鎮冷哼:“休要哄我!法力有張家影子又如何,想進此處,休想!速退!”

張敬亭揚眉,取出張家信物。

衛磐鎮微瞇眼看罷,拱手:“確是張家之人,多有冒犯。

且說衛磐鎮,瞬息之間,竟順勢緩緩化作一座石山。那石山崢嶸險峻,石山既成,通路自現,遂放行張敬亭踏入其中。只見張敬亭神色沉穩,闊步而入?!?/p>

這衛磐鎮,實乃力大無窮之輩。但見其身形如山岳般巍峨,舉手投足間,似蘊含開天辟地之偉力。其若振臂一揮,仿若能令乾坤震顫,山川移位;足尖輕點,便可使江河改道,滄海變桑田,當真有移山填海之能,其威能之巨。

在張敬亭的悉心照料與傾囊相授之下,張棲梧之子張星瀾茁壯成長。這日,張星瀾攜一位女子踏入家門。張敬亭目光甫一觸及那女子,心底便無端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待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張敬亭悄然施展天眼之術。心術不正已然昭然若揭。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張敬亭神色凝重地將張星瀾喚至跟前,沉聲道:“星瀾,此女子來歷蹊蹺,心懷叵測,斷不可踏入我張家大門。你即刻將她送走,否則,休怪姑姑我不顧叔侄之情,出手嚴懲。你我張家世代肩負重任,稍有差池,便可能招來滅頂之災,切不可因一時兒女情長,鑄下大錯?!?/p>

張星瀾雖滿心不舍,然深知姑姑所言句句在理,只得遵從吩咐,將那女子送走。那女子離去之時,張星瀾心中如被重石所壓,一步三回頭,眼中滿是眷戀與無奈。

然而,幾日后,那女子竟又偷偷尾隨而來。這一次,張敬亭怒不可遏,眼中寒芒一閃,盛怒之下,再不猶豫,痛下殺手。正所謂愚行常致殞命,糊涂終誤自身,那女子終究為其行徑付出了代價。

當晚,張敬亭將張星瀾和張素弦喚至跟前,神色嚴肅,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二人聽好,務必勤加修煉,切不可有絲毫懈怠。我張氏家族肩負守護蒼生之重任,容不得有半分閃失。素弦,你更要牢記,不可嫁給外姓之人。從今日起,我張氏家族立下規矩,女性皆不得外嫁?!?/p>

言罷,張敬亭微微頓了頓,目光望向遠方,似穿透夜幕,繼續說道:“明日,我便要前往逆天劍之處,凈化其中的邪惡之氣。這些年,幸有衛磐鎮在此守護,我心中稍安。但你二人絕不可放松警惕,務必守護好家園,不可讓家族心血付諸東流?!?/p>

第二日清晨,天邊泛起晨曦初照,張敬亭毅然踏入那洞穴。洞穴內陰氣彌漫,劍身煞氣縱橫,每前進一步,都似要沖破重重阻力。

時光匆匆,轉瞬十二年過去。這十二年間,張敬亭歷經無數艱難險阻。逆天劍不時有力量涌出,試圖阻攔她凈化逆天劍腳步。有時是如潮水般的黑暗力量,妄圖將她吞噬;有時是詭異的幻境,令她陷入迷失。但張敬亭憑借著頑強的毅力與過人的智慧,法力深厚,一次次化險為夷。

終于,在張敬亭的不懈努力下,逆天劍周圍的煞氣已被徹底驅除。如今此劍雖仍有絲絲魔氣隱匿其間,但只要后世子孫勤修法力,定能駕馭此劍,保天下太平無虞。

三界眾神皆知,“逆天一出,萬劍臣服”。

數年光陰轉瞬即逝,張星瀾肩負起家族守護的重任,恪守職責,一生未曾遠離。而張素弦則踏上了游歷之路,一日,她來到藥山附近,沉醉于山川的壯麗景色之中。

當年,張敬亭成功驅散了逆天劍中的戾氣,自那以后,張家便謹遵祖訓,只負責守護,不再輕易靠近這柄充滿神秘力量的寶劍一步。

時光流轉,張星瀾的兒子張念初漸漸長大。一日,張念初上山打柴時,救下了一位女子。平靜的日子又過了三年,有一對父女來到此地。那天,父女倆上山打柴,突遇暴雨,慌亂中被黑熊追趕,竟誤打誤撞來到了藏劍之地。剎那間,蓮花燈泛起通紅的光芒,張念初敏銳感知到有威脅逼近,立刻趕去查看。

待他趕到,只見一男一女。還未等對方開口,張念初心中警鈴大作,拔劍便刺向那男子。眨眼間,男子倒地不起。那女子驚恐萬分,慌亂之中,伸手觸碰到了逆天劍,瞬間被劍中的魔氣侵蝕。張念初望著被魔氣籠罩的女子,心中雖有殺意,但終究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劍,任由她自生自滅。

端木天涯神色黯然,深深喟嘆一聲,仰頭將一口酒緩緩灌下,這才徐徐說道:“適才所講這故事,恁地說來,你張家當真是底蘊深厚,歷史悠久啊。只是不知,你師傅……他也姓張么?”

那老漢聽聞此言,不疾不徐,拱手應道:“在下正是姓張,家師便是家父。”二人久歷江湖,人情練達,寥寥數語,便叫人不自覺放松了幾分警惕。

端木天涯微微頷首,接著問道:“您方才提及有一女子,似是遭逆天劍,劍氣反噬,依稀記得是叫柳……柳什么菇來著?”老漢眼中閃過一抹惋惜之色,輕輕搖頭道:“正是她,這數百年來,村里眾人皆喚她作蝕魘婆?!?/p>

張萬禹身姿矯健,利落起身,雙手抱拳,言辭懇切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那聲音沉穩有力,在周遭靜謐的環境中清晰傳開。

老漢身形微微挺直,面容透著歲月的滄桑,目光如炬,緩緩開口:“吾乃張靖淵?!闭f罷,他的視線移向的端木天涯,落在其手中物件上,眼神一凜,眉頭輕皺,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與警惕,“這位手中之物,想必是把劍?該不會是來路不正偷來的吧?用黑布把它包起?!?/p>

端木天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似笑非笑,慢悠悠端起酒壺,仰頭猛灌一口,酒水順著喉管滑落,他愜意地咂咂嘴,這才不緊不慢道:“老人家,吾小伙子手里的劍,正是你們張家世世代代守護、歷經歲月凈化傳那柄神兵?!?/p>

話音剛落,端木天涯伸手一把扯下包裹劍的布。瞬間,一道冷冽的寒光奪目而出,劍身鋒利得仿若能割裂空氣,反射出的光澤亮得刺眼,讓人忍不住瞇起雙眼。

有詩描述如下:

暗紅劍身凝血霜,血腥凜冽膽氣寒。

牛骨劍柄回紋繞,黑藍嵌飾耀華光。

牛角劍格呈長方,冷月似鉤夜中藏。

劍刃吞吐紫芒銳,黑霧翻涌刃口旁。

魔紋扭曲刻血殺,幽幽低訴歲月長。

逆天劍出驚天地,萬劍俯首皆稱降。

張靖淵面露疑色,上下打量著端木天涯。端木天涯見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滿臉堆起笑容,點頭哈腰,笑道:“前輩,您這可是拿小人打趣了。您若咬定是小人偷的,那便罷了??蛇@寶貝,若是小人有能耐竊得,早拿去換幾壇美酒,痛飲一番,逍遙快活去咯,何苦還在此處逗留,聽您老人家猜疑呢!”

張靖淵微微躬身,面上帶著歉意笑意,拱手說道:“二位莫要動怒。老漢久居此地,平日里唯與犬相伴,鮮少與人閑話。今見二位到來,便隨意打趣一番。此劍,老漢著實從未見過。雖曾涉足那處,初時亦不知劍之所在。后幸得父指引,方見其為藤蔓層層裹覆。若確為那劍,實乃兇險非常?!?/p>

張靖淵頓了頓,緩緩捋須,續道:“父母曾言,若此劍為人所執,需尋一種散發異香之樹木,壓制劍中魔氣。”端木天涯聞之,眼中閃過急切之色,忙拱手問道:“敢問老人家,此樹形貌若何?”張靖淵又捋捋胡須,從容行至椅旁,緩緩落座,不緊不慢而言:“其葉形似魚鱗,又類柏葉,然較柏葉更為粗大。其樹皮與柏相類。然二位所需,必為樹心方可。此樹心堅固非常,且富彈性,即便外皮腐壞,樹心亦不致朽爛?!?/p>

端木天涯眨了眨眼,問道:“此樹喚作何名?哦,名曰香樹。”旁側張萬禹接口道:“此樹名為青沙樹?!倍四咎煅拿媛兑苫?,看向張萬禹,問道:“你何以知曉?”張萬禹微微爾笑,道:“廟宇中所焚之香,便是以此樹之葉制成?!?/p>

張萬禹目光落于張靖淵家堂屋,見香火下三字,脫口道:“老人家乃清河堂中人,吾之同宗?!?/p>

張靖淵瞇目,審視道:“汝亦清河堂之人?眼力不凡?!?/p>

張萬禹拱手,謙笑:“前輩謬贊,實不敢當?!?/p>

端木天涯遽然發問:“那觸碰逆天劍之女子,究竟怎樣了?汝等張家之人,莫不是個個冷酷無情,毫無人性可言?”言罷,目光如電,直直凝視著張萬禹。

張靖淵急忙拱手,面上滿是謙和之色,忙不迭解釋道:“小兄弟,你這可就誤會了。那女子名曰萬俟云帆,當夜便又至吾家門前。見她神情痛苦不堪,面色慘白如霜,祖父心中不忍。彼時她已為逆天劍之魔氣所噬,所幸尚存一縷理智。張念初遂將其攙扶入屋,悉心照料。

歷經一載,萬俟云帆體內魔氣終被滌蕩殆盡。后來,萬俟云帆與張念初喜結連理,攜手共赴中原修行,習得不少法力。待歸返此地,又耗十年歲月,逆天劍殘存下來邪惡之氣。而后,夫妻二人嚴誡吾張家后世子孫,切不可靠近那處天坑。其余村民知曉其中厲害,亦皆避而遠之,況且他們都曉得山林之中有那蝕魘婆?!?/p>

張萬禹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之笑意,悠悠然說道:“如此看來,柳素姑在冥冥之中,倒也算是助你們護住了那寶劍所生之威脅,抵御了外人之侵擾。”

張靖淵抬手,緩捋胡須,神色凝重,徐徐而言:“此樹多生于懸崖陡壁之處,憑爾等人力,恐難伐之。須往桃源尋覓請人。沿此徑直行,前方有戶人家正操辦要事。汝等可借他家之勢,以伐那樹。”

小徑蜿蜒曲且長,宛如絲帶繞山梁。

初臨橫跨木橋架,恰似虹霓臥水鄉。

橋畔巨木森然立,直插云霄氣勢昂。

枝繁葉茂遮天日,蔭翳沉沉映路光。

但聞山溪潺潺語,似訴千年歲月長。

沿勢逶迤輕流淌,澄澈見底石苔藏。

溪邊花草競葳蕤,五彩斑斕綻芬芳。

馥郁之氣隨風漫,引得蜂蝶舞輕狂。

枝頭鳥兒啁啾唱,婉轉歌喉意未央。

或為求偶傾愛意,或因得食頌吉祥。

林間松鼠騰躍急,活潑靈動笑聲揚。

相互追逐樂無盡,穿梭枝葉捉迷藏。

山路兩旁林蓊郁,層層疊疊翠屏張。

日光努力穿枝隙,僅余碎玉灑道旁。

星星點點光斑閃,恰似明珠落錦裳。

遙見遠處山坡上,數頭牛兒姿態祥。

或悠然立觀山色,或伏地眠嗅草香。

咀嚼歲月悠然意,靜享時光韻味長。

暮靄沉沉,天色漸暝,二人目光交匯,心意相通,遂決計暫行折返。家中親眷,料想必是倚閭而望,懸懸而思。若歸期延誤,恐使其憂心如焚。莫如就此旋歸,養精蓄銳,待明日抖擻精神,再圖良策。

不知此番眾人,于這茫茫困境之中,能否尋得化解逆天劍魔障之法。前路漫漫,險阻重重,他又將如何破局前行?欲知后事究竟如何,且待下回細細分解!

華夏笑傲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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