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清晨,男子是被屋外吵鬧的聲音吵醒的。
他吃完李含墨放到他桌子附近的肉粥和藥,感覺身子有力氣些后,就慢慢挪動腳步,去到了門外。
結果剛一出門,看到背對他的李含墨似乎被一群梨子般大小,藍色水滴形的東西纏繞,當時就瞳孔微縮,大喝一聲,“你們這群妖物,還不速速離去,否則我要你們好死!”
他這一嗓子,別說本就性情溫和膽小的水滴精們被嚇得四處逃散,就連李含墨也猝不及防的被男人嚇了一跳,捂住胸口。
“哎呦,陳見山,你干嘛呢!”李含墨回頭,看著站在門口處的男人,有些哀怨的說他。
男人看李含墨這反應,有些懵,疑惑問她,“它們難道不是妖物嗎?我看它們在傷害你,所以才嚇走它們的!”
原來不是惡意,反而是好心,只是辦了壞事,李含墨有些無奈。
她走到泉水池處,邊拿起鐵勺舀水到鐵桶里,邊道:“是妖物不假,不過沒傷害我,只是它們本性貪玩,和我玩耍而已。”
男人這才明了她剛才為什么是那副模樣,底氣不足的說了聲,“抱歉,又失禮了。”
李含墨已經提起水桶,往遠處一花壇走去,也繼續和他說著話,“聽你剛才的話,你好像對妖物意見很大,第一反應認為它們就是不好的。”
男人目光追隨她,回道:“可能。”
李含墨:“可你知不知,這群露珠精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它們在河邊玩耍發現你,又找來我去救你,可能你就沒命了!”
男人似乎有些震驚,瞳孔微微放大,一會兒后他才道:“嗯,知道了,以后我再看到它們,會為今天的行為和它們道歉,還有感謝它們的救命之恩。”
話語倒是誠懇,李含墨認為此人還算有良心,孺子可教。
她在給花澆水的時候,男人并沒有走,還在靜靜的看著她。
一會兒后,似乎他猶豫許久,又或者兩人安靜的氣氛讓他想說些什么,于是他問李含墨,“既然你知道現今江湖險惡,為何還救下不相識的我?”
李含墨澆水動作未停,回他,“醫者不忍之心。”
男人:“若我是壞人呢?”
李含墨:“我當時怎么知道,要是你是好人呢?殺人者寧錯殺百人,也絕不放錯一人,可行醫者……”
李含墨腦海中浮現一個臉臟兮兮的中年男人身影,“或者就我來說,寧錯救百人,也絕不失救一個好人,因為好人值得。”
“還有……”李含墨終于回頭看男人,不過眼神陰側側,“是好人是壞人,我還是能分辨得出。你若是壞人,我既然能救你,定然也能殺死你。”
說實話,男人還是有被女子堅定冰寒的眼神驚到,不自然的別過頭,躲去她的目光。
李含墨轉回頭,走去其他地方,繼續澆她的花,漫不經心道:“不過你能坦然問出那些話,我雖不能確保你是個絕對的好人,但也相信你沒有害我之心。”
察覺到人還是看著她,李含墨就問他,“陳見山,你很閑?”
背后的男人“嗯”了聲,不過也似乎有些復雜的道:“你既然知道我失去記憶,定也知道陳見山這名字是假的。”
李含墨已經往男人看不見的角落走去,“知道啊,可失憶的你還能回想起你的姓名嗎?若不能,你自己已經取好,難道還要我重新給你取一個?”
男子想著李含墨說得也是,看來自己記憶未恢復前,他就以陳見山自居了。
他也想起一事,便問李含墨道:“先生,我該如何稱呼您?”
李含墨的聲音從他看不見的角落傳來,“我姓李,你若尊我,以后就喚我李大夫即可。”
在聽到人說了聲“好”后,李含墨接著道:“你若無聊,可去你現在所住房間的左邊房間看看。那是一個書房,有各式各樣的書籍,可拿回房間躺床看,解解悶。”
陳見山:“好。”
他去到了李含墨所說的地方,推開門進去看,發現書籍擺滿了十幾架的書架,少說也有八九百本。
這里也如她所說,有各式各類的書籍,都被她分好類,在這樣一個地方能有此處,陳見山平靜的眼里,泛起不小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