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旁晚,陳見山總算和李含墨收拾好行李,走在出村口的路上了。
見路上已經沒了村里人,陳見山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李大夫,你這樣行醫,能賺得了錢嗎?”
李含墨回,“能啊!”只是不多,大多數還虧本。
陳見山聽到她的回答,顯然不信,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問,“去這些地方,有時你還親自去村民家行醫,你就不怕有羊入狼窩的危險?”
李含墨“嘿嘿”笑了兩聲,回他,“陳兄,我雖長得不像你這么高大結實,但別小看我。”
“我李含墨,一有武功在身,二所學醫術技能既能救人,也能殺人。還有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上面有人,吩咐過各村村長的,誰要是敢傷我訛我甚至殺我,除非他們也不想活了。”
陳見山明了,也起了興趣,“你說你上面有人,是誰?”
李含墨:“胡縣令,我曾經將他從陰朝地府里拉了回來,他知道我事后,就說以后他負責罩著我了。”
不等陳見山繼續問,李含墨就將自己曾經救胡縣令的事跟他說了出來。
當時,李含墨不過十五的年齡,在爺爺離世后自己首次一人去村里行完醫回家,途中,卻看到路邊躺了一個人。
她湊過去看,發現是個中年男子。那男子衣服穿得破破爛爛的,滿臉胡腮,眉目即使不睜,也自含怒氣。
看了一會,李含墨認出來了。他是那個她剛才行醫的牛頭村里,讀了三十多年書的書生,姓胡的。
不過胡書生本人與傳統的儒雅書生形象卻一點都不像。
曾經她和爺爺在牛頭村行醫時,有好八卦的婦人也談論過他。說他有一個妻子和兩個兒女,但都在他前面死掉了。
胡書生學書三十多年都沒考上榜,脾氣也不好古怪,于是就難免有人懷疑是他殺害了他的妻兒。
畢竟他在他們都去世后,沒有人看到身為丈夫和父親的他,掉過任何一滴眼淚,總是一副冰山死人臉樣。
李含墨那時年輕,根據自己所知,認為胡書生就不是好人。
那時,她跟教自己醫術的爺爺,救人理念并不同。爺爺是來者皆救,李含墨則認為壞人不值得她救。
就在她準備繞過他離去時,爺爺曾經教導她的話還是在她腦海中響起了,“醫者,若見死不救,惘為醫者。”
李含墨覺得爺爺的話很古板,可那時,她或許念在爺爺剛去世不久緬懷他,又或者雖然自己心中那么想,可真遇到時,又是另一回事。
她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救下胡書生。
可沒想到,李含墨在救胡書生之后的一年后,他高中了,竟被天子安排當縣令,風光回到了天景縣。
成為了胡縣令的他,雷厲風行,抓捕許多天景縣的貪官,關注民生,公正司法。
即使曾經造謠他的村里人,胡縣令也沒有選擇報復,而是讓他們和其他村一樣,一起發展。
在他的管轄下,天景縣百姓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安穩,欣欣向榮。
也是從那時候起,李含墨改變了胡書生的命運,而他,也改變了她的思想。
一個人的好壞并非這么容易界定,而她那時才感悟自己爺爺真正的想法,寧錯救百人,也不應錯救一好人,因為好人,真的值得!
聽著李含墨講過往的陳見山,點點頭,為李含墨和胡縣令這樣的人佩服,也理解了他醒來后第二天,她和他說的話。
然而走著走著,陳見山發現了不對勁。
他問李含墨,“李大夫,這不是我們回去的路吧?”
李含墨:“嗯,因為我們現在不是回家,而是去天景縣吃飯、賺錢,也買一些瓷瓶。”
陳見山微微疑惑,“草藥你都賣完了,這個時間去天景縣,估計也沒什么百姓給你看病,如何賺錢?”
李含墨看著發紅的燦爛天穹,嘴角上揚,笑道:“我自有我的辦法,你跟著就行。”
陳見山見狀,便不再過問。